几声猫头鹰的啼鸣传到耳边,野蛮人不情愿地张开了眼睛,阳光透过树冠照在地表,洒下斑驳点点。轻薄的水雾升了起来,早春的森林正在恢复生机。
野蛮人伸了个懒腰,摇着脑袋让自己迅速清醒,他起身走到营地附近一片融雪汇集的水洼,捧起雪水喝了起来。忽然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回身望向篝火,昨晚放在篝火旁熏制的野猪肉不见了,只留下一些剔下来的骨头。
“该死的!”野蛮人的拳头砸进土壤里,起身绕着自己的营地搜索起来,他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帮助自己判断贼人到底是什么,可让他更为恼火的是,贼人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连脚印都没有。
“好吧!无论你这杂种是什么!”野蛮人抓起一块石头,“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抓到!”怒气冲冲的砸了下去,“我要把你的骨头做成我的酒杯!饰品!”
怒气稍稍消退后,野蛮人拾起砸碎的骨头,开始吸食里面的骨髓。
“能找到同伴不容易,我喜欢你们的陪伴,虽然你们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个女坐到了大猫中间,拾起地上的肉排,“你们是在哪找到这些的?”女人观察着肉排,上面有烘烤的迹象,“一定又是某猎人的营地,看样子,我又得准备还债了。”(纳美莉安大陆居民通常不会白白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如果取得了别人陷阱的里的猎物,会重新设好陷阱让其继续发挥作用)
女人抽出小刀,把肉排分割,用藤蔓串起挂在腰间。
似乎察觉到震动,一只松鼠从女人挂在树枝上的帽子里蹿了出来,跃上树干,消失在枝叶中。女人打开地上地布包,轻轻拍了拍,“睡得好吗?”
一只雪貂钻了出来,朝女人摇摇尾巴,临行前叼起一块肉干,头也不回的钻进地洞。
女人回到自己的地铺,抓起毛皮披肩,发现一只刺猬蜷缩在下面,把这里当成了旅馆,“幸亏墙壁够厚,否则我可受不了这样的邻居。”
刺猬懒洋洋地舒展身体,似乎意犹未尽,临行前它低下头,发出几声咳嗽表达不满,然后它扭动着身体钻进了森林。
女人转身走向立在附近的木杖,一对苍枭拍拍翅膀飞离了顶端,露出一颗叶片形状的绿宝石。“来吧,伙伴们,我们需要继续净化这片森林,然后赶往西南方,那里的居民需要我们的帮助,森林之神(瑟诺薇,维萨恩世界的森林与河川之神)会为我们引路。”
走在森林的里,女人不时关注着木杖顶端的宝石的变化。宝石微弱的闪光揭示着附近存在腐化,在一株大树得根部,女人找到一颗被腐化的嫩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嫩芽被腐化通常会死去,而这颗嫩芽正在生长,以腐败的方式生长。”说着,从布包中取出一个药瓶,滴下药水,然后念了一段咒语,坐在旁边看护着植物,叶片上的黑斑逐渐淡化。
看到这里,女人意识到,这颗嫩芽不是因为产生抗体而继续生长,“这说明——说明——”女人皱起眉头,寻找着合理的解释,“说明腐化发生在它出生前,也就是种子阶段,或许它的母体被污染了。”
一股液体落在女人的肩膀上,女人侧头看到鸟粪不禁有些嗔怒,“你们就是这样答谢你们的医官的?!”随手扫掉鸟粪准备离开。仅仅几步之遥,又急忙回到嫩芽处,用手指轻轻拨开覆土,“粪便?!如果这种子是动物带来的呢?”女人碾碎土块,试着寻找动物毛发或植物纤维,可由于粪便已经被土壤同化,女人无法判断究竟是哪种动物,或许是鸟类,或许是某种杂食动物。
不久她发现了一片被腐化的低矮植物,从趋势上不难看出,腐化仍在蔓延,一些附近的树木出现了病态。她四下环顾,发现不远处有一片水塘,于是走了过去,一些小型动物的尸体已经化成枯骨,还有些稍大的正在腐烂。
“腐化可以传染,净化也可以,就从水源开始,”她叹了口气,把药水倒进了水塘,又念了一段咒语,“洁净的河川,请你以此洗去大地的污垢,净化土壤,让一切恢复如初。”
“我们先去其他地方,药水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被这里的植物吸收,等回来时,我再检查这里。”女人望向森林深处,几只大猫走在前面。
入夜后,女人把木杖插进地面,坐到树下,从布包里拿出一本书,几只发光的蛾子从树上飞下来,落在书页上,她专心的研读着,困意慢慢袭来,不久便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猫科动物的骚动吵醒了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与动物为伴的女人还是警觉了起来,拿起木杖,顶端的宝石泛着浅浅的绿光。“我能感觉到,这次是活物。”
对着大猫们警戒的方向,一句熟练的咒语响起,几颗魔光球脱手而出,挂在了树枝上,照亮了所在区域,随后,手上泛起绿光,女人严阵以待。大猫们纷纷张开嘴,发出恐吓敌人的声音,同时用舌头擦亮了短剑一般的獠牙。
从枯枝断木与树叶被踩踏的声音,女人判断那东西正在黑暗中游走,观察着自己,于是朝自己判断的方向又抛出魔光球,但对方快速蹿向更远的地方。
它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周围徘徊,像是在评估这几只大猫和手无寸铁的女人。终于,随着一阵吼声,它冲向营地。
听到吼声,女人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只熊。对于熊,女人并不陌生,她很了解这种动物,这头熊很饥饿,但即使饥饿的熊也很少发出长吼,这才是真正的危险,这说明它很痛苦。
见到这只巨大的棕熊突破了大猫们的防线径直朝自己扑了过来,女人借着垂下来的藤蔓荡向了一旁,然后念起咒语,试图安抚这只野兽,但野兽并不领情,不但拒绝与她交流,转身后,再次扑了上来。
几只大猫再次围堵,这次棕熊没有了刚才冲撞时的优势被拦了下来,尖牙利爪正面交锋。体型最壮的大猫在正面吸引着棕熊的注意力,另一只身形较小的腾空跃起率先向棕熊发难,它成功抓住了熊宽大的后背,企图咬住熊的后颈。
棕熊起身扑向最壮的大猫,这一下不但逼退了前方的敌人,还甩掉了背上的敌人。
体型最小的大猫从侧面扑了上去,迎来的是熊掌的挥击,前者灵活的避开熊掌,虽然没有伤到野兽,却为最壮的大猫解了围。
此时,棕熊直立起身体,炫耀起自己的力量,准备重创再次上前的敌人。大猫们则选择暂时散开,避免短兵相接。
大猫和棕熊都处于食物链顶端,但两者正面交锋的几率几乎为零,野外大多井水不犯河水。几回合较量下来,尽管大猫占据着数量和机动性的优势,但棕熊凭借皮糙肉厚,力大无比硬是把大猫们逐个击退。
女人不想和这只野兽作战,更不想大猫们受伤,于是唤出虫群滋扰着野兽,希望能干扰棕熊的视听,同时考虑着如何制服这只野兽。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马上念出催眠野兽的咒语,结果让女人非常失望,野兽不但没有被催眠,反而不顾大猫朝自己冲了过来。她没有时间考虑到底是自己的魔法使用失误还是发狂的野兽不受催眠影响,赶忙再次借助藤蔓躲避,随后又尝试了一次,依然不起作用。
“好吧!既然大多数动物都怕火!那么,也许火焰能让你冷静下来!”女人的手上燃起了火焰,然后她又犹豫了,随即散去了已经调集的火焰能量,她想起了睡前在书中读到的一种法术,“希望这能管用!”
女人开始向另一类生物寻求帮助,在咒语的作用下,土地开始松动,树木的根被赋予了活力,它们破土而出绊倒了狂奔的棕熊,藤蔓也活了起来,向蛇一样缠住了棕熊的四肢。
起初,这只野兽凭借力量几乎要挣脱羁绊,但女人的咒语没有停止,藤蔓、树根越聚越多,最终把棕熊牢牢地捆在了地上,野兽低吼着喘着粗气。
女人松了口气,走到野兽近前,找寻它痛苦的根源,野兽的身体有局部的溃烂,并且化脓,散发着异味。她壮着胆子掰开熊嘴,部分牙床溃烂导致牙齿脱落,“饥饿与痛苦,我想这就是原因了。”。
“放松——大块头——我能帮你——”在对野兽进行简单的安抚后,女人把药水涂在棕熊身体溃烂的地方,野兽晃动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合作,无奈,女人只好从布包里取出一块蜂巢,倒上药水放在野兽嘴边。
在吃下混合了昏睡药水与蜂巢的混合物后,野兽终于安静下来,借此机会,女人把更多的药物灌进野兽的嘴里,“森林之神,您的侍者温蒂妮?冬歌请求您治愈它的伤痛,当它醒来时,重新接纳它回到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