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心记》50集武侠豪情小说连载,【彭世通著】)
第09集:一将杀伐有如是,朝阳之后无郡主
卷伍◎
☆☆却说有如是从陇州率军回长安,将李儇南逃之事禀告齐皇黄巢。金銮殿前,有如是有不解宝剑之特权,只行君臣之礼,对黄巢曰:“圣上,李儇现已在成都落脚,微臣愿意率领大齐水陆之师亲征四川,将李唐余孽一网打尽,以防止他们死而僵。”
齐皇笑道:“朝阳啊,汝现在年龄尚幼,恐身骨未坚。待过几年,你长大了,再去讨伐李儇不迟。”
有如是不悦道:“宜将剩勇追穷寇,切莫心迟枉纵然。当年唐玄宗李隆基逃往西蜀,后回长安复辟,重振大唐皇朝。历史总是轮回重演,大齐不可不防呀。有朝阳愿穷毕生心智,报效国家。”
然,黄巢自从登基称帝以来,惫懒政事,逐渐养成贪图享乐的歪风,再无起义之时的远大志向。他佯装打了个哈欠道:“朕有些累了,南征之事改天再议,改天再议。”说完令人端来“繁缨名器”,黄巢亲自佩带在有如是胸前,笑道:“朝阳,你是我大齐的朝阳,永远不落。这枚紫穗“繁缨名器”勋章乃大齐的至高荣耀,以表彰你最近以来,不辞辛劳为国尽忠。”
有如是道:“陛下请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大齐江山永固,敌国闻之胆寒。”
黄巢嗯了一声道:“对了,听你手下人说,汝逢事必躬,其实这并不可取。如果时间长了,恐怕您的小身板吃不消啊。朕劝你要适当休息,才能永葆青春活力。”
有如是揖身道:“陛下,据说春秋贤臣五羖(gǔ)大夫他老人家相秦期间,内修国政,教化天下,恩泽施于民众。他作为秦国的大臣,五羖大夫劳作不乘车马,暑热不张伞盖,在都城里行走不用车马随从,不用甲兵护卫。这种平易朴素的品行,不仅为百官树立了榜样,也以实际行为感动了百姓。朝阳今生,愿意效仿五羖大夫,保境国家,为百姓谋福;尽心尽职,当死而后已。”
【注◎五羖大夫:特指帮助秦穆公称霸中原的百里奚。百里奚早年贫穷困乏,流落不仕,曾游历齐、周、虞、虢等国,这使得他对于各国的民俗风情、地理形势、山川险阻知之甚悉,为他后来给秦穆公筹划东进准备了必要条件。
百里奚颠沛流离的生活和坎坷的经历,使他尝尽了艰苦生活的滋味,也亲眼目睹了下层人民的悲惨处境,对他后来任秦国国相时,为官清正,树立“以民为贵”的思想都有着积极的影响。】
黄巢大笑道:“哈哈,哈哈。其实你比五羖大夫更胜一筹。五羖大夫平时要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肯起床哩;而你呢,天未破晓,你便坐衙阅卷,管理京畿重案。长此以往,朕怕你熬不住啊。”
有如是拱手道:“多谢陛下教诲,朝阳铭记于心。”言毕出了含元殿,独自望玄武门来。刚行至朱雀大道,身后就有人唱曰:“一将杀伐有如是,朝阳之后无郡主。郡主娘娘出入市集瓦舍,居然无手下护卫,果然名不虚传。”
有如是听罢,偏头而望,只见说话者乃一白衣鹤氅的道士,年过三旬,羽扇在手,负有桃木,翩翩然如神仙之姿。有如是向前躬身道:“原来是大齐军师皮日休叔叔,晚生见礼则个。”
皮日休悄悄地道:“郡主,你曾下令斩杀数以万计的贪脏枉法之徒,难道你不怕有漏网之鱼暗中行刺你么?”有如是将紫霄神剑掂在手里,泰然自若道:“来了岂不更好,免得我还要下工夫去找他们。”皮日休摇头晃脑道:“不妥,不妥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为妙。”
有如是愀然道:“皮叔叔,你怎么和西宗掌钵叔公一个德性?常把“妥”字挂在嘴边。”
皮日休纳闷道:“呃,是吗?不过,我绝没有掌钵长老的口头禅。”
有如是俏皮道:“没有更好。”言未绝,有如是怀里的小青狐发出吱吱怪叫,像是提前预警。果不其然,一柄曦月刀破空而来,呈条弧线,刀上还缠着一条紫蛇,兀自吐着毒气。有如是早有准备,兀自眼明手快,回旋半身,一记“冲天高歌”,紫霄神剑平地而起,光芒四溅,剑气纵横,立将曦月刀斩成两截,刀上缠着的那条紫色毒蛇应剑而亡。有如是接着一记“前仆后继”,两束“轩辕爱离之剑”从紫霄神剑中吐出,将躲于暗处的行刺者击成重伤。
皮日休见罢,大惊失色道:“天下剑法,皆出子午。朝阳郡主,你...你这套《子午神剑式》乃何人所教?”有如是飞到高檐处,一边查看行刺者的蛛丝马迹,一边答道:“皮叔叔,那袭击我的人轻功甚高,已然逃走。这里讲话不太方便,请随我去北衙府政司相叙片刻。”
有、皮二人随至府衙。有如是先将残刀、断蛇交给甲木、乙木一观,说道:“两位将军,你们是用刀名家,可知这曦月刀乃何人所拥有?”甲木、乙木端详着刀身纹路,似有发现道:“启禀郡主。你可知“紫金山腰,大小风刀”这句江湖谚语么?”
有如是道:“略为听过。记得上次西宗庄绿翘被掳,正是拜大小风刀所赐。”
甲木、乙木接着道:“大小风刀素来干些替人消灾的勾当,而这把曦月刀乃是小风刀莫轻舞的随身之物。”
有如是斥道:“这两个小妮子还真够胆大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甲木、乙木见有如是粉嫩柔肤含愠,清丽眉宇有怒,双双拱手道:“卑职马上派人结网,诱捕大小风刀。”有如是横眉冷怼道:“屈屈大小风刀,有何惧哉,她们二人刚才被我的剑气震成重伤,恐怕再也不敢自讨没趣。甲木、乙木,如果你们是去抓捕大小风刀,就有点儿舍本逐末了。”
甲木、乙木疑惑不解道:“郡主的意思是?”
有如是低声道:“查明大小风刀幕后的雇主,才是当务之急。我敢肯定是那些漏网的李唐余孽、士族门阀以及贪官污吏,本主要亲自活劈了他们。”甲木、乙木敬佩不已道:“郡主高见,卑职马上去查幕后黑手为谁。”有如是遂将郡主令牌交给他们道:“查到之后,令四大天王将犯罪之人全部逮捕归案,不得有误。”甲木、乙木接牌应诺。
待甲木、乙木走,有如是命府上伶官奏乐,相请皮日休饮茶弈棋。
北衙府政司的槐花树下,亭楼阁前。皮日休坐定,见有如是准确无误的摆放棋子,捋着美髯道:“哦,原来郡主娘娘还是一个象棋高手。”有如是摆手道:“非也。本主对于象棋一窍不通,今日相请皮叔叔到府,其实就是想让你教我怎么弈子。”
皮日休微笑道:“呃,难道朝阳郡主对下棋也感兴趣?”
有如是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不知棋局者,难以知晓自己的未来。”皮日休朗声道:“好极了。就冲郡主这一席肺腑之言,皮某就将棋艺倾囊相授。”
不久间,皮日休言明象棋各种棋子走法,以及基本的攻防路数。有如是对弈一场,自然是输给了皮日休;但至第二场,有如是居然破天荒的和皮日休旗鼓相当,双方握手言和;而到了第三场,有如是以“反宫马”防守,再用車、炮、兵辅予进攻,兵临九格。皮日休望着棋盘,汗水涔涔,竟尔招架不住,失惊道:“朝阳郡主天资远在皮某之上,吾棋艺有十年道行,却无法相抗于郡主一夕之功,何也?”
有如是灿烂一笑道:“皮叔叔有意多让,并非朝阳棋力强盛。”
皮日休正色道:“不不不,刚才我已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并没有刻意相输。而是郡主智谋过人,能够举一反三的缘故。”
有如是听罢大喜道:“真的吗?”皮日休微微点头称是。有如是继而问道:“那么,我的智谋和梁王朱温相比,不知孰优孰劣?”
皮日休见有如是裙蓝秋黄,英目凌盛,端地极美;眉柳呈影,紫霄神剑,恁地杀伐。不禁哆嗦道:“我如果说实话,你不会一剑杀了我罢?”
有如是摆手道:“不会,不会。皮叔叔乃大齐军师,劳苦功高。我有如是亦是个讲理论法之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把你杀了呢?”皮日休捂着剧跳的心脏道:“嗯,那就好。”有如是接着道:“倘若你不说实话,那本主的紫霄神剑就不会客气。”
皮日休稍作镇静,沉吟良久,才道:“郡主,你与朱温比,恐不如也。”
有如是心中一怔,粉嘟嘟地小脸蛋凑了过来道:“哦,怎么讲?”
皮日休拿起桌上的羽毛扇,半抚半掂道:“朱温极度体恤下士,渴求天下人才;而郡主确以杀伐尽以能事,而且波及面太广,并不是甚么好兆头。其实,上回田令孜的小儿子投靠齐国,你是不该杀他的。此为一不如朱温。”
有如是道:“田氏小儿见风使舵,明为投靠,实则贪生怕死,吾不用也。”
皮日休不置可否,接着又道:“朱温城府极深,面不露喜,言不露底;而郡主却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喜怒哀乐常常写在脸上,不懂得权谋弄巧之术,此为二不如朱温。”
有如是道:“我便是我,该做甚么就放手去做,本主不想顾及过多,以免掣肘贻误。”
皮日休嗯了一声,最后又道:“朱温擅长驭人,很多棘手之事都是交予属下放手去做,自己却躲在后台高枕逍遥,落得悠闲自在;然,郡主每事亲历亲为,关心巨细。你现在还小,可能感觉不到身体陵夷。如果再过十几、二十年,郡主的健康状况恐怕令人担忧,别到时候活不过朱温,那可就糟了。”
有如是道:“呃,为甚么糟了?难不成朱温想反叛不成?”
皮日休道:“听说梁王在汴京大肆招纳人才,扩充军备,已然成为尾大不掉之势。加之现在四海升平,秦地宴清,不会再有太大的战事,朱温的实力只会更一步增强。昔年,汉文帝在位时,吴王刘濞未反。但到了汉景帝登基,吴王刘濞便就真的反了。朝阳郡主,你知道这是为甚么吗?”
有如是摇头道:“不知也,还望军师教我。”
皮日休站起身来道:“地方诸侯王的实力一旦反超中央政府,其后必反,朱温也不例外。我曾经劝过皇上,让他一定要削弱起义北路军的势力,但他两耳不闻,并未听取微臣的意见,常常沉缅于声色犬马。哎,长此下去,主上衰而藩镇盛,又会重蹈汉初“七国之乱”的覆辙。”
有如是顿足按剑道:“军师何不早说?大约十几天前,我便可以在陇州,把朱温一剑给宰了。”
皮日休捋须道:“朱温无罪,何以能杀?现在长安的症结不在梁王,而在朝阳郡主你本身。”有如是宽坐于槐树之下,虚心请教道:“你且说说看,为何和我有关呢?”
皮日休道:“大齐如今已经出现了奢侈骄靡之风,倘若不加以制止,江山殆亡不远。朝阳郡主最近太过专注于李唐余孽、士族门阀,其实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真正的祸首应当在齐国内部,正所谓“腐木生蠹,墙罅生蚁”,起义军的某些高级将领产生了浮风贪淫思想,常以胜利者自居,四处盘剥老百姓民脂,这才是最最可怕的。”
有如是听罢,沉思片刻道:“嗯,朝阳知道该怎么做。”
皮日休道:“好了,多说无益。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府,就不打扰郡主休息。”
有如是待皮日休走,速对丙火、丁火道:“二位将军,明日随我去长安府尹处,本主要亲自断案,长安附近方圆三百里的百姓都可以击鼓申冤,从而挖出潜藏隐匿的蛀虫。”
丙火、丁火道:“刑事、民诉案件有新任府尹周大人在审,郡主乃权臣之首,军中之花,何必去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有如是道:“混账!民生之事怎么能算作小事?难道尔等想做赵高么?”
丙火、丁火吓得跪着于地,惶恐万分道:“朝阳郡主请息怒,卑职现在就去长安府尹那儿通报则个。”
翌日微曦。有如是在丙火、丁火的陪同下,轻装简出,来到长安府尹衙门。新任府尹周怀威乃大齐副军师周德威的胞兄,他在衙门里远远嗅到风铃花香,知是朝阳郡主鸾轿大驾,连忙矮身相迎。双方寒暄片刻,有如是道:“周大人,听说你是周德威的哥哥,不知是否和周副军师有一样的才能?”
周怀威道:“下官薄学,难堪大用。忝居府尹之职,不能和我弟弟比肩。”
有如是淡淡地道:“那好罢。今日本主在帘后旁听,看你如何断案,一切程序照常进行,你千万不要拘谨。”
周怀威揖身道:“下官遵令。”
不移时,有如是、丙火、丁火坐于屏风后面,不露声色。周怀威则命令手下执杖开府,派人奔走遥喊道:“长安的父老乡亲,有状告状,有冤申冤,今日府尹老爷免除所有诉讼费用,任何原告都可以登堂诉苦。”此消息立即传遍长安各坊,以及城郊所有村落。顿时,衙门里里外外挤满了凑热闹者,以至于人山人海,万户空巷。
约摸午牌时分,有一剡姓老者击鼓入堂,状告昨夜村里有贼偷了他家里的前秦玉斝(jiǎ)一对。
周怀威听罢斥道:“剡老汉!你怎么就肯定是你们村里人偷的,而不是外地流犯所为?”
剡老汉答曰:“草民的一对前秦玉斝外人从无知晓,只有灞上村少数几个友人知之。昨晚,我和老伴熟睡,忽然听到房内有丁丁之声,起床一看箱底,玉斝不翼而飞,待我追出门外一看,那名贼人的背影形似本村无赖剡大麻子。”
【注◎剡:yǎn,姓氏,与秦始皇嬴政同宗。如今在中国,姓剡大部分分布在北方西安、太原等地;英雄联盟的虎牙主播“卡尔”大大,好像也姓剡。】
周怀威嗯了一声道:“来人,速去灞上村传唤剡大麻子进衙。”
不一会,剡麻子被长安捕快押在厅前。周怀威见他面无惧意,问道:“厅下何人?”剡麻子道:“草民乃长安灞上村人士,姓剡,名唤剡麻子。”周怀威道:“你可知罪吗?”剡麻子错愕道:“但不知草民所犯何罪?还请大人明示。”周怀威道:“汝村剡老汉告你夜窃他家的秦皇玉斝一对,你还有何话说?”剡麻子茫然道:“剡老汉家藏有先秦玉斝,草民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到他家里去偷呢?”
周怀威斥道:“还敢狡辩!你敢情是见物起意,趁剡老汉熟睡之机,行偷鸡摸狗之事。来人,先将剡麻子上枷锁,大刑伺候。”
执法衙役先是一愣,问周怀威道:“大人,该打多少板子?”
周怀威支支吾吾道:“就...就先打二十,不...不,先打三十杀威棒,看他招是不招。”
未几,执法衙役立即将剡麻子拖翻在地,摁住狂殴三十大板,直教剡麻子呼天喊地,大叫冤枉。刑罚已毕,周怀威道:“剡麻子,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本官可以宽大处理。如若不然,再打二十,不...不,三十大板。”
剡麻子依旧铁铁道:“草民无罪,草民冤枉!”周怀威怒道:“看来我刚才太过于仁慈,处罚忒是较轻,不足以让你画押服罪。”言毕,又命人再打七十大板。
这时,有如是从屏风后出来止道:“周大人且慢。”周怀威拱手而立,撤走行刑衙役。然,剡麻子一看是朝阳郡主,仿佛寻到了救星,连忙告哀道:“郡主娘娘,快快救草民一命。”
有如是正色道:“剡麻子,本主问你,你当真不是昨晚的窃贼?”剡麻子斩钉截铁道:“一千个不是,一万个不是,我昨晚压根就没有出去过。”有如是嗯了一声,道:“你先起来。”
剡麻子晃晃悠悠立起身,十分感激道:“朝阳郡主乃先秦五羖大夫转世,当朝清官,长安百姓望之若霖,您...您要为我做主啊。”有如是道:“为你做主自是本主份内之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是故意敷衍狡辩,那本主就把你黥面发配。”
剡麻子拍着胸脯道:“好。草民行得端,坐得直。”
有如是随即命令丙火、丁火率领禁卫军去灞上村,将那里的四百多名村民悉数请到府尹衙门。待至天黑,有如是在大厅内挂上一口巨大铜钟。
长安看热闹的百姓见状,不解问道:“朝阳郡主,你挂个铜钟做甚?”
有如是巧笑嫣然,拱手相告道:“各位父老乡亲,此钟大有来历,名曰“轩辕钟”。钟身附有上古黄帝通辨之灵气,凡是偷盗抢劫、作奸犯科者,只要用手轻轻往上一按,铜钟便会发出铿铿清脆之声;反之,如果是守法良民,手往上按,铜钟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言毕,朝阳郡主亲自当众示范一遍,伸出玉手触钟,钟却不响。长安百姓纷纷嚷道:“哦,哈哈,铜钟不响,证明郡主不仅是好人,而且还是咱长安城大大的好官...”
嚣嚷毕,有如是转而对那些灞上村民道:“等一会,你们四百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厅触钟,若铜钟鸣响,谁就是偷玉斝的贼人;若铜钟不鸣,便不是窃贼。不知各位听清楚了没有?”
灞上村民齐声应道:“好,一切就照郡主旨意办事,绝无违拗。”
有如是微微点头,遂命府衙大厅全部熄灭蜡烛,使得里面黑灯瞎火。不一会,灞上村民们一个接着一个进到大厅里面摸钟,等到最后一位村民出来,铜钟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丙火、丁火悠闲自得道:“郡主,看来灞上村民都不是窃贼。”
有如是则端坐在厅外的太师椅上,发鬓上的风铃花瓣随风颤动,珍珠长绦蓝裙浮浮曳地。一边怀抱着小青狐,一边对丙火、丁火说道:“其实不然,偷斝的窃贼一定是霸上村民的某个人。”
丙火、丁火疑惑道:“呃,那为何厅内的铜钟一声不响呢?”
此时此刻,有如是胸前的“繁缨名器”勋章熠熠生辉,映着长安城的夜晚流光盈盈生趣。有如是低声道:“那口铜钟原本就普普通通,任何人去碰它,它都不会发出声音来。”
丙火、丁火挠头搔耳道:“那么郡主刚才说甚么...轩辕钟...自带上古黄帝通辨之灵气,难不成是假的咯?”有如是噗嗤一笑道:“当然。神话之说而已,全是本主胡诌的。”
丙火、丁火如同丈二金刚,望着厅前四百名灞上村民,忙问:“郡主,那怎么才能知道窃贼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