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百三十七回 少女心思
作者:水瓶座·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241

夜已渐深,萌县陆府的客房院中,甄姜正在房门廊下那里来来回回的踱着圈,脸上也尽是焦虑不堪的神色。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甄宓柔美的身影出现在甄姜的视线当中时,甄姜才不再踱圈,快步迎了上去急问道:“小妹你总算回来了!他……愿意收留我们吗?”

此刻的是双臂交叉的护在胸前,双手则死死的扣住了披在身上的外衣衣领,身躯似乎都有些打颤。只不过因为是低着头,甄姜也看不到甄宓的神情如何。听到甄姜的问话,甄宓的目光斜望向了地面,幽幽的低声回应道:“他答应了收留我们的事,而且愿意为我们在他这里的事保密好不危害到我们中山甄氏一族。为防万一,他建议我们姐妹暂且托名避祸。姐姐你暂且托名为糜娥,小妹暂且托名为糜娇,万一有人问起,我们姐妹便以糜氏中人自居,权且掩人耳目。”

“哦,如此甚好……”说着甄姜望了望甄宓那紧扣着衣物不肯放开的双手,身躯也在轻轻打颤的神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妹,真是苦了你了。我们与他非亲非故,子良因旧日之怨又不太愿意理会我们,糜家小妹又似乎被他迷了心窍,什么事都听从他的安排……只可惜姐姐青春已逝、芳华不再,不然这件事应该是姐姐去做,而不是让小妹你去受此屈/辱……罢了,听说他至少对身边的女子一向都很不错。只可惜他的正室已有蔡琰,我们又是为求活路来投奔于他,在一些事上不能强求……他有没有答应在合适的时候娶你为侧室给你一个名份?”

甄宓缓缓的抬起了头,凝望了甄姜一阵,忽然伸手捂住嘴噗哧一笑,继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姐姐,他没有碰我。”

“他、他没有碰你!?”甄姜闻言便当场楞住,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望了望甄宓那扣紧了衣服、身躯也在轻轻颤抖的神态,甄姜有些愕然不解的指着甄宓紧扣住衣服的双手道:“他这个出了名的风liu浪子竟然没有碰你?那你现在这样是……小妹,不要为了让姐姐心宽而骗姐姐好吗?你现在这样紧扣住衣物,明明就是心中苦楚难当却在强自掩饰。姐姐是过来人,这些事你骗不了姐姐的。”

甄宓愕然,环顾了一下周身之后才恍然明白过来,哑然失笑的道:“姐姐,这话说出来恐怕是很难令人信服,但是他真的没有对小妹怎样。小妹现在这样,一则是糜姐姐这种坦肩露脊的服饰实在是有些穿不习惯,二则现在是十月冬夜,小妹冷啊!”

“……”甄姜无语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他、他真的没有、没有碰你?”

甄宓摇头笑笑,自披在身上的外衣中伸出了一条玉臂,指着臂上的一块斑纹给甄姜看:“姐姐你看这个便应知小妹所言非虚。”

甄姜又楞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微皱起了双眉疑惑不解的道:“怎么竟然会是这样……难道说他心中是有别的意思,比如说保住你的清白之躯,然后转送于谁好为他谋求荣华富贵?”

甄宓闻言而哑然:“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啊?其实他虽然没有碰我,但小妹从他的言谈之中看得出来,他对小妹确有几分染指之心……”

甄姜急急的打断了甄宓的话道:“那他怎么会没有碰你?我家小妹是何等绝色之人,我能不清楚吗?你现在是为求我们姐妹能安身立命而愿意委身于他,他却居然没有碰你?那他是打算过几日再碰?还是他在故作正人君子之态……不不不,他的好色与浪荡是出了名的,也从来不会去装什么正人君子。哎呀,该不会他的风liu之名只是虚有其名,实际上他却是个……阉人?不能人事?是了是了,已经故去的婉儿早在改元建安之前便已追随在他身边,至今已逾六年,就是他现在的正室蔡琰与他成婚都已逾两载,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以他风liu好色、无女不欢的心性,蔡琰与婉儿却并未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甚至连怀胎之事都从未听闻过,现在又不曾碰你,可见他……哎呀妹妹,姐姐害惨你了!你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守活寡?”诂计陆仁如果在场而且听见这些话会当场就气背过气去。

甄宓被闹了个哭笑不得,此外由于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一张俏脸亦被甄姜那些“过来人”的话而闹得绯红,尴尬之下连忙用力的大摇其头,支支唔唔的道:“姐、姐姐,屋外风寒,这些话还是让小妹先入暖舍再说吧。”

“哦哦哦!”

甄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甄宓现在身上的衣服确实太单薄了一些,赶紧把甄宓护入房舍之中。二女各自在暖炉旁坐定,甄宓也才刚刚端起热茶打算喝上几口暖暖身子,糜贞的娇笑声便自屋外传了进来:“哎呀哎呀,宓妹妹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好久呢!”

甄氏姐妹赶紧把糜贞迎入屋中坐下,而糜贞端着茶杯细细的望了甄宓一阵,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唉,虽然同是女子,可是不服不行。宓妹妹的美貌芳华,我真的是比之不上,再配上这一身华美服饰且用心的打扮一下,既便我亦是女子,也都看得心动不已呢……哎宓妹妹,他有没有推dao你啊?”

“推dao?”甄宓犹豫了一下道:“糜姐姐,这两日总听你说‘推dao、推dao’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糜贞愕然:“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啊?”

甄宓茫茫然的摇了摇头。

糜贞想了想才恍然道:“是了,这个词我当初都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要搞懂却也很简单。宓妹妹,你来一下。”

说着糜贞起身走到了屋中榻旁,把甄宓招过来之后嘿嘿的笑了笑,忽然双臂一伸用力一推,甄宓便猝不及防的哎呀一声摔倒在了榻上。再看糜贞怀抱起了双臂,向甄宓嘻嘻笑道:“只可惜我是女子,接下来不能够对你怎么样,不然的话……总之,现在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甄宓的俏脸顿时又被闹得尽是绯红,略显狼狈的翻身而起,声音低如蚊蝇:“明、明白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其实这也是我跟在他身边久了,脸皮变得超厚,所以敢和你开些这么轻薄无礼的玩笑。要是换在我仍在大哥的身边,见我如此肯定会被大哥骂死,说我不知廉耻。”糜贞笑嘻嘻的说完这一句便把甄宓扶了起来,重又回到暖炉旁坐下,认认真真的问道:“你在他的书房里呆了很久,那他有没有……”也不再说话,只是比了个推dao的手势。

甄宓赶紧摇头:“不,他没有、没有推dao我,甚至可以说都没有触碰过我一下,只是和我说了一些我有些听不懂的正事。”

糜贞神色一黯,轻叹着摇头道:“我也早该料到他会如此的了……他是不是说,他现在的心中顾虑太多,因而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儿女私情?”

甄宓轻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糜贞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复问道:“你和他谈论了那么久,那现在你觉得你这次来投奔于他是对还是错?”

甄宓认认真真的思索了一阵才道:“我现在也不敢说是对还是错,但我却觉得心中很是安稳。事实上,我感觉他是一个毫不虚伪造作的真小人,因为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说,他对我有意图染指之意,只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所以让我先安心的呆在他这里,权当是让我先欠着他的情。等到他诸事已定,心无旁虑的时候,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的……”声音渐低,最后就没了下文。

糜贞又叹了口气才道:“你不用这么支支唔唔的,等你和我一样在他身边呆久了,诂计脸皮也会学得和我一样厚。其实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初见面的时候会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怎么样,甚至有些令人讨厌。不过真的熟稔了,就会发现他这个人的心地真的很不错,要是再厚上一点脸皮顶住他那些轻薄无礼的玩笑,亦会发觉他其实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但仅限于玩笑而已,真正做事却有着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乱来。他现在既然对你这么说了,那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吧,不到可以动你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动你一下的。我现在就怕一件事,就是怕你会慢慢的、慢慢的,而且是毫不自知的喜欢上他,到他真的有意去推dao你的时候,你也会真真正正的心甘情愿……”说到这里糜贞也没了下文,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怔怔的出神。

甄姜是过来人,很快就看出了糜贞神情中的那几分幽怨,呀然中举手捂住了嘴道:“糜小姐,难道说你……”

糜贞扭头望了望早已关好的门窗,嘟起了樱唇幽怨的道:“我和你们是自幼相交的闺中秘友,有些话我也不怕在你们面前说起,再说我压在心底的事也真的很想找几个知心好友叙说一下……反正我现在脸皮厚,有什么不敢说的?没错啊,其实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再说我被他害得名声也不大好,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却没有人来向我提过亲,想来想去,除了他之外我还能嫁给谁?又有哪个与我门当户对的人家能不顾名声的来娶我?”

甄氏姐妹惊道:“可、可你们是……”

糜贞道:“这个义兄妹的关系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再说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打算依大哥的意思嫁给刘皇叔的,只是没想到因为太多乱七八糟的事而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当初是想令他不对我起什么非份之想,现在害的人却是我自己。如果不是这层人皆知晓的义兄妹关系,使他与我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兴许我都已经嫁给他很久了。后来到去年我在徐州打理宗族迁居一事的时候,我实在是被族人给说怕了、说烦了,一回到许都就逼他想办法娶我,只是没想到我撞得不是时候,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一想起这个我就来气!真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几刀出出气!”

“……”甄氏姐妹闻言哑然而对望。

糜贞又幽怨的叹了口气,甩了甩头正色道:“好了,不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了。他除了这些之外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什么正经事?”

甄宓回想了一会儿才道:“他说了一些我听不大懂的话,不过意思应该是请糜姐姐尽快把我与姐姐送到夷州去安顿。”

“把你们送去夷州安顿?不留宓妹妹你在他身边?”糜贞楞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这的确是一良策。若是你们留在他的身边,且不论他心有牵挂会做事难尽全力,而以宓妹妹的绝色姿容很容易引来旁人的窥视,若是不巧碰上了认识你们的人,消息再传去河北……现在的曹袁之争胜负难料,万一袁氏获胜,而你们姐妹身在许都的事再令袁氏得知,那中山甄氏就势必会为之倾覆。相比之下,他先将你们暗中送去海外夷州,则无论是袁氏胜还是曹氏胜,你们姐妹尚在人世之事于中原一带都不会再有人知晓,似如此甄氏一族便能得全。若日后得便,再在暗中把你们中山甄氏族人也徐徐的迁往夷州,那时陆、糜、甄三氏彼此联姻相互照顾,又是立基于海外清宁之地,三氏宗族香火安安稳稳的传衍上个几百年的实属易事。而且真到那时,他还可以安安心心的左揽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哦呀!他想得可真远,在这种事上我还真的是比不上他!”

说到这里糜贞忽然神色一黯,低下头去呐呐自语道:“就是不知道他会有几年的命去享这些福呢?他如果真的还有命去享这些福,那他身边的绝色女子再多上几个我也不在乎,至少只要他人还在,我心里就踏实。”

糜贞的这几句话使甄氏姐妹心中暗自一惊,甄宓急问道:“糜姐姐,你方才说什么?他……什、什么他还会有几年的命数?”

糜贞回过神来,马上就用力的摇起了头道:“这些事情你们不用去管,而且我想他没有推dao你也是因为他不愿再有负于人,心中再添牵挂之故。所以你们只管安心听从他的安排,早作准备和我同去夷州。”

甄氏姐妹再次楞住:“你也要离开中原、迁居夷州?”

糜贞点了点头,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喜道:“对了,这些年来的甄氏家业不一直是姜姐姐在代为打理的吗?那姜姐姐和我同至夷州之后肯定能帮我不少的忙!此外他早就已经安排下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在夷州,而且稍迟一些子良、子真也会去夷州,护家部曲之类武事根本就不用我们担心的。”说着糜贞的神色又黯然了下去,幽幽叹道:“现在看来,他总是想得很周到。按这样的安排,就算他真的会有何不测,我们的日后安身之事却已然无忧。唉,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他就是在事先打理好身后之事了……”

“糜姐姐……”

糜贞轻叹着摇了摇头,忽然伸指勾起了甄宓的颌尖微笑道:“其他的事你们不用去管,安心的按他的安排去做就是了。嗯……他没有推dao你,那我来推dao你好了。”

“咦、咦!?”甄宓闻言愕然

糜贞笑了笑,探手出去伸到了甄宓的腰际,半抱半呵痒的笑道:“我是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好姐妹同榻而眠……也许以后在夷州,我们几个姐妹要彼此相依为命也说不定,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更加的亲近一点怎么能行呢?”

“哦、哦!好啊,我也好久没和糜姐姐抵足而眠了。自黎阳出逃到现在,我都一直没能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今天有糜姐姐在身边,或许我能睡得很安稳。”

就这样语过灯熄,糜贞与甄宓挤在了一张榻上。而这二女心中都各有心事:一个是感觉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另一个则是感觉有些患得患失。可能是出于一种都想抓住依靠的潜意识,彼此之间也都抱得有些紧。

许久过去,甄宓忽然在糜贞的耳边轻声问道:“糜姐姐,他……有没有推dao过你?”

糜贞很无奈的轻叹道:“没有呢,到是我曾经一时失控,像个疯子一般推dao过他。”

“啊——!?”

糜贞又摇了摇头:“只可惜我和他之间的私情虽可以说有,实际上却没有……小宓,你是我的好姐妹,这些话我偷偷的说给你听没关系,但这些话在他没有正式娶我之前,你一定要为我保密。我可不比得你,你与他的兄妹结义之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我与他的兄妹之谊却是人尽皆知的。虽说以后他会想办法来摆平这件事,但现在却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因为此事关乎着人伦纲常,一但为人所知他就势必会丢官弃职,可是现在以他与我的处境,他的官职绝对丢不得,一但有失就必会引来灭族之祸。小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我想你也知道,而且现在你也和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应同舟共济善保其身之事不用我多说才是。”

“我、我明白……”

糜贞笑了笑,先是揽紧了几分甄宓,然后双手就很不老实的在甄宓的身上乱摸了起来,耳语笑道:“我们小宓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呢!他根本就是个笨蛋,顾虑那么多干什么?要换作我是他的话,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推dao了再说!哦对!我现在已经推dao了哦!来来来,小宓让我先亲一下!”

“糜、糜姐姐,别乱摸啊!好、好痒!!”

二女嬉闹了一阵,糜贞便沉沉睡去,可甄宓却一直都难以入睡。不知为何,甄宓此刻的心中却回想起了在她在书房中将要离去之时,陆仁在她额头上的那轻轻一点,还有之后在她鼻梁上的轻轻一刮。再回想起陆仁对她说起的那些话,甄宓便陷入了几分迷茫之中,暗自心道:“他这个人真的很特别。说他是轻薄好色之徒,他却有着正直……好像也谈不上正直。说他是正人君子,他却又能说出那么轻薄无礼的话来。不过他真的与袁熙、袁尚是完全不同的人。”

想到这里甄宓望了眼同榻的糜贞,又接着想道:“糜姐姐这是在我的面前才会如此的不知所谓,但实际上糜姐姐心性刚烈。像她这样的人竟然会莫明其妙的喜欢上他,那我……我会不会也莫明其妙的喜欢上他?或许……我放下心中的功利求存之心,试着和糜姐姐一样喜欢上他,那么在日后他、他推dao我的时候,我不但不会觉得屈辱,反而还会觉得很开心呢?”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且莫明其妙的想法,甄宓也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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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去了两天,陆仁除了必要的问候之外,也没有来打扰过甄氏姐姐,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心沉思,要不就是把糜贞、陆诚、陆信叫进书房,秘密的交待些什么。直到这一日的清晨时分,陆府的安宁被赵雨的悲鸣声所打破……

“哥——你怎么能扔下小妹不管啊!”

赵雨的悲鸣之声惊动了整个陆府上下,陆仁急匆匆的赶到赵云的客房这么一看也当场楞住。因为只一夜的功夫,赵云与其麾下的三十余骑白马义从便已踪迹全无,而陆府的守夜之人也全都被击晕,故此无人知道赵云他们是何时离去的。只在客房的桌案上留下了一封信给赵雨。

见到这般情形陆仁都傻了眼,心说云哥你可真够绝的,走得这么突然!虽说之前已经知道赵云会玩突然消失,可是连招呼都不和陆仁打一个的,就扔下一个哭成了泪人一般的赵雨给陆仁,使得陆仁猝不及防,在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此刻陆仁缓缓的从赵雨的手中取过那封已被赵雨的泪水打湿的封,草草的看了几眼已经料到的内容,陆仁不由得慨然长叹。正想上前安慰赵雨几句,赵雨却猛一抬头,转身就向自己的客房狂奔而去。等到陆仁等人追到赵雨的房间时,赵雨已经背好的随身的长剑,提起了惯用的长枪准备奔向马房。

陆仁见状急忙唤道:“赵姑娘你是要干什么?”

“还用说吗?我要去追寻我哥!”

陆仁急忙上前伸臂拦住:“你别费劲了!子龙兄精熟马性,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马房中的马匹全都瘫软在地无力奔行。他们于夜中离去,到现在又都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追得上他?子龙兄在信中具言把你交托于我,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后若得遇子龙兄时,你要我怎么向子龙兄交待!?”

“我不管!陆仆射你让开!!”

一望见赵雨那带泪的凶相,陆仁是汗都下来了,心说这个时候要是貂婵在就好了,以貂婵的身手应该能拦住赵雨,可现在这里会武艺的人全是男的,要拦赵雨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而赵雨也不含糊,趁着陆仁微一楞神的功夫,一个闪身错步就越过了陆仁向马房奔去。

陆仁大急,一抬眼见那边陆诚与陆信正好入院而来,与赵雨处在同一直线的路径上,于是赶紧大声的向陆诚喝令道:“子良!给我拦住她!!”

陆诚是刚到这里,还有些不明就里,再加上他一向尊服陆仁,当下便下意识的伸臂去拦赵雨。赵雨见前面有人阻拦,出于不想伤人的心态便想闪身避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陆诚的武艺可能是差了点,但反应却绝对不慢,见赵雨稍稍的改变了一点方向,陆诚也下意识的错了一下步去挡住赵雨,结果……

嘭的一声闷响,赵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陆诚的怀中。而陆诚于吃痛之下,双臂下意识的往怀中一收,抱着赵雨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的变故有些突然,在场之人全都楞在了那里。不过陆仁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陆诚今年十八,赵雨今年十五,两个人的年岁刚刚好嘛!我干嘛老想着云哥的话,想自己去摆平赵雨?这丫头搞不好不是我能摆平得了的人,那干脆便宜陆诚好了,也当是我这个作兄长的为兄弟的终身大事着想一下!”

一念至此,陆仁便冲着陆诚喊道:“子良,抱紧她!千万别让她跑了!!”

陆诚是下意识的执行了命令,不过片刻之间陆诚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松开了双臂再翻爬起身,冲着陆仁回吼道:“我说大哥你在搞什么啊?”

甄姜此时急呼道:“子良,小心啊!”

陆诚猛然明白过来,扭头向身边的赵雨望去。只见赵雨此刻早已是气得脸上红白交错,一反手便抽出了背后长剑,咬牙切齿的怒道:“轻薄之徒,我杀了你!!”

陆诚当即汗下:“大哥——你害死我了!!”

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然举起,陆诚也正欲闪躲。只是这剑却没有能挥下,因为有一支手已经牢牢的扣住了赵雨的手腕,随之而来的便是陆仁的怒喝声:“小雨你闹够了没有!?现在子龙兄不在,我就是你的兄长!!”

当啷的一声脆响,却是长剑脱手落地的声音……

(咳咳,稍稍的提醒一下。在新版中,中山甄氏是以铁业兴家的。另,昨天瓶子有事临时出去了,所以没来得及更新。今天更新七千余字也差不多了吧?嘿嘿,写这些也是希望咱甄洛神愿意真心真意的跟在咱路人一号的身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