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四回 山雨欲来
作者:水瓶座·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72

“呵呵呵……久闻陆仆射大名,今日竟能得一见,幸甚!只恨瑜闻讯即至,来得太过匆忙,未及备下美酒佳酿相待,惭愧矣!改日瑜定当设宴请陆仆射往赴小酌,还望陆仆射切莫推辞。只是现下却也只能厚下面皮,借陆仆射之酒回敬于陆仆射,瑜就先干为敬了!”

两只竹杯隔座相对,陆仁与周瑜各是一杯酒灌下了肚去。而在方才的场面客套中,周瑜仔细的打晾了一番陆仁,陆仁自然也用心的打晾了一番周瑜。这一番打晾下来,陆仁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份自叹不如的感觉:“唉……美周郎就是美周郎,果然是名不虚传!长得英武帅气不说,谈吐举止儒雅豁达,显然有着很高的文化修养,真的是‘姿质风流,仪容秀丽’。我好歹在汉末时代也混了有十来年了吧?在此之前真正入我法眼的大帅哥其实还只有两个,一个是荀文若荀大管家,另一个就是咱们的赵云赵大偶像,不过荀大管家书生气太浓,云哥嘛武将气又太重,都不如周瑜这般文武气韵俱佳。一般人们所说的儒将指的是张辽吧?可是现在看来,周瑜才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儒将!唉,人比人气死人,咱老爸老妈当初设计、制造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把我给设计得帅一些呢?

“看人家周瑜和小乔坐在一起,当真是俊男美女、金童玉女,既般配又赏心悦目。我身边的貂婵虽说绝对不会输给小乔,可是我往这里这么一坐,怎么看怎么感觉就差上了许多呢?搞不好还真应了那句话,我与貂婵坐一块儿,就是典型的‘鲜花插在牛粪上’……等等、等等,本人应该还没那么差劲,‘牛粪’这种词对我也不公平嘛!还是绿叶衬红花比较合适……哎呀,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这‘美洲狼’身为东吴水军都督却扔下了手头的事情不管跑来看我,背地里肯定有什么花招要耍,我得小心点才行!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血淋淋的教训早就已经告诉了我,这些智将型的人物可没一个会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陆仁也赶紧的拉回了神智,向周瑜拱手笑道:“陆仁亦素闻江东美周郎之名久矣,早有相见结交之意,只可惜我去年秋末之际船至柴桑时都督统兵平乱不在柴桑,仁也因此而未得一见。今日相见,深觉都督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瑜笑而摆手:“陆仆射过奖了。哦,瑜在这里还先要谢过陆仆射,多谢陆仆射只在一夜之间就为江左两岸的百姓除掉了为害多时的**三蛟。”

陆仁接上话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以江东水军之强盛,此等小小的**,真遇上了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是这些个**避实就虚,总是神出鬼没的很让人心烦,都督统领江东水军,用心提防着西面的刘景升与北面的曹孟德,也不可能专门分出水军去清剿这些**,结果却让我捡了个大便宜而已。虽是如此,这除贼之功我却也不敢要,三蛟所用的江船,并其尸首、兵器,我全部交缴于柴桑官府,若有除贼赏金也还请都督置办些酒肉,派发给巡江士卒便是了。”

周瑜闻言略一皱眉,侧席中的孙尚香却呀然道:“你说的是三江口三蛟?这伙**一直在长江一带为非作歹、劫掠百姓,我曾数次请仲兄调派军士寻迹清剿却一直未见其功,想不到竟然被你一夜尽除!”

说着孙尚香便向陆仁毕恭毕敬的拱手一礼道:“陆仆射,请恕尚香直言,尚香与陆仆射初见之时,曾以为陆仆射不过是一介徒有虚名之人,言语之间故多有冲撞失礼之处。此时闻听说陆仆射只在一夜间便剿除恶贼却不以此为功且淡然以对,尚香深觉有愧!请陆仆射受尚香一拜!”

陆仁哑然,心说这位孙大郡主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直率。刚见面的时候还对自己这里看不惯那里看不顺眼的,自己还花了不知多少的唇舌心眼才让孙尚香对自己的看法有些改观。谁知把自己摆平了三蛟这一档子事一拿出来,孙尚香就毕恭毕敬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敢爱敢恨嘛?早知如此,还不如一上来就告诉孙尚香说自己摆平了三蛟呢!

哑然归哑然,孙尚香的礼可不是能随意受的,于是陆仁也赶紧的还礼。周瑜这里也觉得孙尚香这样说拜就拜的有点不太像话,悄悄的向身边的小乔使了个眼色,小乔会意之下坐到孙尚香的身边去拉住了孙尚香,周瑜自己则马上就开口打起了圆场:“却不知陆仆射此番来柴桑是否有何要事要办?若是瑜能帮得上些什么忙还请陆仆射只管开口,瑜绝不推辞。”

陆仁道:“到也没什么要事,主要就是要在柴桑这里购置一些土产与药材装船货运。此外就是想先在柴桑这里好好的看看,若是发现有什么合适的田庄产业我便打算购置下来。”

周瑜眼珠一转:“哦?陆仆射打算在柴桑一带购置田庄?那陆仆射的言下之意是……”

陆仁点了点头,顺着周瑜的话往下道:“我本江东吴郡人氏,自幼至今已辗转流离多年,现在也该寻一块自己的安身之地了。本来我是打算回故土吴郡的,可是吴郡陆氏早年间便已分崩四散,宗族基业亦已破败难复,故难为安身立命之所。所以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片可以重起我陆氏宗族的地界。找来找去,这柴桑便是我心中的意属之地。”

周瑜笑道:“瑜听闻说陆仆射善行海运商贩之业,短短数年间获利极丰。而欲将荆楚、吴越之地的特产之物装船再沿长江主道出海,这柴桑的确是长江沿岸诸港之中最佳的港口之一。不过与陆仆射现在暂居的襄阳相比,柴桑似乎还是逊色了一些……”

周瑜这里的话未说完,陆仁那里还没准备好接上话,孙尚香这里却坐不住了。说起来这位孙尚香毕竟是东吴郡主,并不是真的能到处乱跑。平时除了孙权目前有都城意义的吴郡之外,也就只有柴桑这里能放开了玩,因为有周瑜在柴桑照顾着,孙权和吴国太这些人也放得下心。换句话说,因为在柴桑没人会管得太过份,所以柴桑是孙尚香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听旁人说柴桑比不上别的地方,孙尚香当然会坐不住。

只见孙尚香樱唇一撇,有些愤愤不平的道:“仲兄,谁说我们柴桑比不上襄阳了?依我看嘛,襄阳远不及我们柴桑万一,不然陆仆射又为什么会不选襄阳,却要来柴桑置地安家?哎?陆仆射要来柴桑安家?那太好了!陆仆射若能在柴桑安家,秀姐姐也就定然会留居在此,那我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可以与我练剑的对手了!”

陆仁与周瑜一齐哑然,也都觉着话有些说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周瑜又偷偷的向小乔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要小乔帮着把孙尚香哄到别处去玩,自己好与陆仁正儿八经的谈上几句。小乔会意,在孙尚香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不料孙尚香却大摇其头道:“晚点再说晚点再说,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些东西的。再说难得仲兄与陆仆射俱在此间,兴许他们一会儿谈得兴致来了会合奏一曲呢?我要是错过了岂不遗憾?”

小乔这里一时之间没了辙,却见茶酒肆的门窗前倩影飘飘,却是陆兰这时端着盘酒菜进到了店中。刚要施礼说话,孙尚香却指着陆兰笑道:“啊,你是小兰!”

陆兰楞了一下,目光望向了孙尚香,立时便愕然道:“啊!你是那时的野丫头!”

孙尚香也立刻就来了火气:“谁是野丫头?你这个手下败将!是不是要再打上百合?”

陆兰妙目一转,也没有继续理会孙尚香,而是端着食盘来到了陆仁的面前跪坐下来,将盘中的酒菜轻轻的放置到桌几之上。陆仁见状好奇的问道:“小兰,你怎么下船来了?”

陆兰微笑道:“刚才有人向二位姐姐回报说大人这里来了贵客,二位姐姐怕这间茶酒肆里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贵客而失了礼数,所以让小兰火速准备了些酒菜送来。”

“哦、哦……”

陆仁这里正不知说什么才好,陆兰已经转到了周瑜的桌几前放置酒菜。不多时酒菜放好,陆兰乖巧的回到陆仁的身边温文尔雅的跪坐好,这才向孙尚香递去了一个十分狡黠的坏笑。

孙尚香可不是傻瓜,一望见陆兰递过来的坏笑立马就气得俏脸煞白,刚想发作却被小乔悄悄按住:“尚香……别忘了你到底是江东郡主!”

“嫂嫂!”

小乔望了陆兰一眼,轻叹道:“尚香,这一仗你却是输给她了。她武艺是不及你,但她的玲珑心思却胜你良多。”

“我……”孙尚香的脸由白转红,狠狠的瞪了陆兰一眼,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陆仁见状赶紧的捅了捅貂婵:“喂,好像她很服气你的,那你赶快想个办法把她给支出去……再不把她支出去我与周郎只怕都要闹一鼻子灰了!”

貂婵噗哧一笑,执起了桌几上的长剑向孙尚香笑道:“尚香妹妹,当日比斗我侥幸胜你,这一下就数月不见,我也很想再次领教一下你的剑艺已修习得如何,是不是有大的长进。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比斗一番如何?这里还是让义浩与周郎这二位文雅之士清谈一下吧。”

一听说有架可打,孙尚香马上就来了兴头,一伸手执起长剑就站起了身来道:“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说完又狠狠的瞪了陆兰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这才大踏步的走出店厅去。

貂婵笑了笑,站起身向周瑜礼过之后便追出了店去。这边的周瑜想了想又向小乔递去一个眼色,小乔也赶紧的起身向陆仁施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追赶孙尚香去了。再看陆仁回望了一眼陆兰,摇了摇头干笑道:“小兰,我这里没事的,你去陪着你秀姐。哦对了,你口中的那位野丫头是东吴郡主孙尚香……”

“啊!”陆兰吓了一跳。

陆仁接着道:“我还不知道那时你与阿秀和孙郡主闹了些什么事出来,不过孙郡主为人心性率真爽直,和你也就是斗斗气而已,不会真的为难你什么,你也别闹得太过份了,知道了吗?”

“啊,是、是!”

“快去吧!”

陆兰这里赶紧的追了出去,陆仁则有些无可奈何的猛拍起了脑门。略一抬头间,见周瑜也在那里猛拍着脑门,不由得失声笑道:“看来才智过人的周都督,对这位孙郡主却也是非常头痛的嘛!”

周瑜亦干笑道:“瑜就算是面对雄师百万,亦敢说能气定神闲,唯独碰上了郡主的时候,能头痛得瑜不该如何是好。吾兄伯符最爱此妹,对其武艺亦曾用心教导,却使得郡主自幼便好观武事、心性刚烈,至如今其年齿虽尚幼,诸将却无有不惧者。这是她以瑜为仲兄,又兼与拙荆小乔为闺蜜,瑜说出来的话她还能听上几句,不然的话……唉,不说也罢!”

陆仁望了眼店厅正门,笑而叹道:“不过在我看来郡主也太单纯了些,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

周瑜的目光转回了陆仁的身上,微笑道:“单纯?这个比喻似乎很是恰当……啊,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如何?陆仆射,你为什么会弃襄阳而就柴桑?”

陆仁回望周瑜,摆出了一个“你我心知”的微笑道:“都督虽不行商,但商界也好、军界也罢,在许多事上都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都督不妨以军略而论,现在的襄阳是一块能让人安心久居之地吗?”

周瑜把玩起了竹杯,闭目沉思了片刻便笑道:“瑜心中虽有定论,但还不能确定。所以还是请陆仆射直言如何?”

陆仁摇了摇头,轻叹道:“也罢……今日的刘表虽看似强盛,但外有外忧,内有内患。而现在的刘表年事已高兼之多病,指不定哪天就得……刘表若死,荆州却又无可弹压得住局势之人,介时其祸乱之大实难想像。想我陆仁有钱却无势,于祸乱之中必为贼人所乘,若不早思退守之计,只怕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周瑜笑道:“世人皆传陆仆射见识深远,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不过此刻瑜尚有一事不明,还望陆仆射赐教。”

陆仁道:“都督请讲。”

周瑜放下了竹杯,目光锁定了陆仁,声音也带出了几分阴沉之意:“陆仆射船只方及靠岸之时曾对众军士言,我江东水军若不围你,你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围,你却什么都知道了。请问一句,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陆仁避开了周瑜的目光,自顾自的端起了竹杯灌了一口酒,心里盘算了一阵才笑而回应道:“反正也瞒不过都督,与其推脱其辞,还不如了当直言来得痛快,或许还能省去都督对我陆仁心生疑惑之烦。都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机略无方、胸有成策,而孙将军的大军只怕也就要作好出征的准备了吧?本来你暂且扣下往来商船乃在情理当中,可是你真的不应该扣我的船团的,毕竟我陆仁的船团在长江水道上名头太响,你今日扣我,明日对岸可能就会有人知道江东正在扣押往来船团之事。如此一来只要不是无可救药的愚笨之人,那就都能猜出江东现在是想干什么。”

周瑜阴阴一笑:“瑜正是虑及于此,才会急急的赶来与陆仆射把酒言欢,此外还特意带上了我家夫人小乔与陆仆射贤伉俪相见……”

这句话令陆仁的心中喀噔了一下,心头也跟着涌上了一阵浓厚的阴云……

(咳咳……好难受!

前些天南昌的天气突然转冷,气温一下子就下降了近二十度。因为冷得太过突然、温差又太大了些,瓶子不幸中招,已经连着咳了好些天了,光是京都念慈庵都灌掉了四瓶……没敢买可啡和泰乐奇,怕被人误会瓶子是水鬼,再说泰、可也太贵了点,一瓶泰、可的钱够买两瓶同剂量的念慈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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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睡觉了,人还难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