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呆在睡梦中醒来，看着两个雇佣兵将他抓住，江玉菡在旁落泪。

“玉菡妹子，你干什么？”

“你个呆子，为什么来偷人的黄瓜吃？”

江玉菡擦了擦眼泪，瞪着黑骂道。

“不就吃了几根黄瓜吗，有什么打紧的，我……我只是……”

“闭嘴，你不知道这是犯了军纪吗？我跟你说过没有，不可以拿民众的任何东西，你背一背军纪第二条，忘了吗？”

“第二条，没忘啊，不拿民众一针一线，我没有拿他们的针和线啊？”

“放屁，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意思是不能拿民众的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拿，你个呆子，这回大哥要我来拿你，要军法从事的。”

江玉菡的眼泪又出来了。

“我……你是说过，可我忘了。”黑呆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笑了，“不怕，妹子不要哭，大哥要怎么军法从事我？”

“打你军棍，你的**要被打烂的。”

“没事，打就打吧，黑呆皮厚，打不烂的。”

“打不烂，二十军棍，就是铁皮也打坏了。”江玉菡气得晕，又大骂起来，“你这呆子，就知道吃，打死你活该！”

“妹子，大哥不会真的打死我吧？”

黑呆听江玉菡说得那么惨，也有些害怕了。

“不死也要你脱层皮。”江玉菡不哭了，“快点走，等会儿自己向大哥求情吧。”

“我不求情，只要打不死，怕什么？”黑呆咧开大嘴，“大哥舍不得打死我的。”

江玉菡来抓黑呆的时候，王?听到赵兴要处罚黑呆，跑了过来。

“总指挥，你要处罚黑呆？”

“他犯了军纪，能不处罚吗？”

“可是……他是个呆人，而且这是初犯，不能通融通融？”

“通融？”赵兴看着王?，眼光凌厉起来，“你把军纪看成什么了？军纪大于天，军法不容情，你是一军之帅，也那么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黑呆情况有些特殊而已。”

“军纪军法面前，没有任何人能特殊，你是因为黑呆是我兄弟才来求情的吧？下回你族弟他们犯了军纪是不是我也来为他们求情？糊涂！”

“呃……”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件事，看来我真是有些糊涂了，军纪是立军之本，军法是治军之本，你放心，以后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的，不管什么人，在军纪军法面前，绝不容情。”

“是啊，黑呆是我兄弟，在私人感情来说，也不想处罚他，但是，军无军纪不立，我们自己人就更应该遵守军纪，在这一点上必须立稳脚跟，不能后退半步。”赵兴语气缓和了一些，“走，我们带袋粮食去找黄大爷，向他赔礼道歉。”

黄大爷家住在西山坡头上，赵兴喊了两个士兵，在军需库领了一袋小米，扛着找黄大爷。做这些事很辛苦，但不能不做。

傍晚，除了雇佣军外，所有士兵集中在大操场。大操场周围，点起了火把，赵兴高坐在会场的高台上。

会场很静，大家都知道了李黑呆违犯军纪，要军法处置。他们也知道李黑呆是他们的总指挥的兄弟。降兵们更是清楚杀神李黑呆，在上次战斗中，李黑呆的两把板斧，在军中横冲直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赵兴讲话了。

“兄弟们，今天让大家来开会，是因为李黑呆违犯了军纪，我们要处罚他。”赵兴停了停，眼睛扫视着下面静听的士兵们，“大家都知道，李黑呆不但是我们赵兴义军中的猛将，也是我的兄弟，我把他看成亲兄弟。但是，他犯了军纪，军纪是神圣的，不管任何人触犯了，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能例外。李黑呆违犯了军法，那么现在就要用军法来处罚他。”

上千人的会场，没有半点声音，只有晚风吹过的声音。

“现在，把李黑呆推过来。”

两个雇佣兵将李黑呆推了出来。李黑呆还是与往常一样，昂着头。

“李黑呆，你今天是不是将西山黄大爷菜里的黄瓜摘吃了？”

“是，大哥，我口渴，又有些饿，看到黄瓜，就摘吃了。”黑呆无事人一样，坦然在回答。

“你知道这是违犯军纪吗？”

赵兴冷冷地继续问。

“我……知道了。”李黑呆咧开大嘴，“大哥，黑呆违犯了军纪，玉菡妹子说了你要打我，那就动手吧，不要老关着我了。”

“江玉菡，你做为执法官，宣布李黑呆犯了哪一条？，应该怎么处罚？”

“黑呆犯了军纪第二条，应该打二十军棍。”

“有哪个兄弟，愿意来行刑？”

台下没有一个人吱声，开玩笑，哪个敢打这个黑太岁？

“大哥，要打你来打，打死我也服气，别的人谁敢打我？”黑呆大叫，“快点打吧！”

李黑呆自己伏在地上。

“好，那就让我动手吧，请兄弟们监督。”

赵兴拿起了特制的军棍，向李黑呆走去。军棍三尽长，手腕粗。如果一棍打在头上，一般人都会报销。就是打在**上，只怕也要皮开肉绽。

“按住他！”

两个雇佣军按住了李黑呆，赵兴举起军棍，一棍下去。只听一声嚎叫，惨不忍睹。

“啊――痛啊大哥！”

你李黑呆这样的硬汉都惨叫起来。赵兴不管，接着往下打，李黑呆挣扎着，嚎叫着，裤子被打烂了，**绽开了，血花迸现。

“大哥，你轻点啊……黑呆……黑呆哥，你忍着。”

江玉菡大哭起来。

“闭嘴！”

赵兴黑着脸，吼了江玉菡一声。

“妹子，不要紧，黑呆死不了的……大哥，你只管打……打吧……”

听见黑呆的惨叫声，一声声地揪着下面台士兵的心，大家大气不敢喘，也没有人敢出来求情，就算王?也只能强忍着。

“大哥……别打了，黑呆哥晕过去了。”

打到第十八棍上，黑呆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但是，赵兴没有住手，接着两棍，硬是又将李黑呆打醒过来。

“抬他进屋。”

赵兴的心也紧揪着，李黑呆把他看作自己的亲人大哥，他也不想打啊。但是，为了整个赵兴军，他不能不狠下心来。

“大哥……你太狠心了，你把黑呆哥打死了……”江玉良一边哭，一边诉说着，“黑呆哥，你不要死啊……”

听着江玉菡一声声的哭诉，就是铁人都要掉泪了。

“玉菡妹子，我……我还没有死……我命大，死不了的。”

黑呆气若游丝，但还是强挣着安慰江玉菡。这一说，更是引得江玉菡号啕大哭起来。赵兴已经没有办法再说话，他向王?挥了挥手，让王?把会议开完，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木屋。才走进屋里，再也忍不住一直强忍的眼泪。

但是，他很快擦干了泪水，双眼从窗口望出去，看着远山，看着这大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