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法医侦查课。
许柯看金刀不紧不慢的阅读报告,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要那样做?夏雪是被人谋杀的,为何非要说她是自杀?”
金刀深深叹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即便我们不做这样的结词一样有人做。”说虽这么说,他自己也不甘心,当了这么多年的法医,还是第一回吃这样的闷亏,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昨天中午,他接到上级电话,提及夏雪一事,并要求他把结词写为‘自杀’,原因是冠冕堂皇的套话,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金刀素来为人刚毅,定是不会做虚假结词,所以义正言辞的拒绝。不久,侦查组还是收到关于夏雪自杀的结词而署名则是金玄风。这事他今早才知晓,而警方早已通知夏雪的家人,所以无论怎样金刀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同时,他感到非常奇怪,夏雪有这么重要吗?为何要修改她的结词还嫁祸给自己?逐调查了夏雪身边人的资料,全是普通老百姓,那么始作俑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
许柯听出他话中深意,挑眉疑问,“师父是说有人冒充您的名字做结词?”
金刀不可知否的点头,神情具是无奈。
“师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种事许柯第一次遇到,初出茅庐,有些乱了阵脚。
他正准备回答,门被人猛地撞开,只见曲瑞阳双眼布满血丝,满面泪痕,气喘嘘嘘的站在面前,门外挤满了不明所以的同事。
金刀见他架势,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暗自叹气,对许柯说:“让其他人散了,把门关上。”
他瞪大眼睛,鼻翼一张一合,气得不轻:“为什么说夏雪是自杀!”
“曲瑞阳你冷静点。”许柯劝道。
“是你。这次案件由你负责,是你做的结词对不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曲瑞阳指着许柯的鼻子,暴吼道。
许柯一愣,旋即苦笑,自嘲道:“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五年,你跟我‘这种人’住了五年是不是有种后怕的感觉,啊?”他们学生时代是室友,工作后又成为室友,五年的交往认识,到最后的评价居然是一句‘这种人’。许柯抬了抬银色的眼镜架,用锐利的眼神斜视曲瑞阳,淡漠的说,“曲瑞阳,你总算看清了我的真面目,那么我也不用装了。结词是我写的,我就是看不惯你对夏雪那样。”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讥笑道,“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又能如何,现在案子已结,你能怎么样?”
金刀挑眉深深的望了许可一眼。
“许柯,我看错你了!雪儿的事,我一定会差得水落石出!”话音甫落,人掉头跑得不见踪影。
许柯凝视他愤恨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太阳**上的青筋暴跳。
“我和小曲说说,这事本与你无关。”
他赌气的说:“不用。他爱误会便误会好了,没有必要和他解释。”
他们是多年的同窗好友,毕业后一起进入市局工作。在外人看来他们感情甚好,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很长一段时间许柯自己也以为他和自己是好兄弟。直到那日,曲瑞阳被拉出去相亲,失魂落魄的回来,独自在阳台上站了一夜,清早醒来,见他蹲坐在墙角,神色呆滞,他走到他面前,他依旧没有反应,嘴里念念有词,声音急促而细微,仔细听,‘是我,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作为好兄弟,许柯理所当然的出言关心,却被曲瑞阳狠狠推开,如同今次。对自己暴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了解!”那天,他们争吵得十分激烈。
这事像一把利刀在俩人的友谊上割出了一道硬伤。不禁让许柯深思,什么是友情?自己对他掏心掏肺,而他事事隐瞒:‘不用管’‘不知道’‘不了解’他真的把自己当作朋友吗?
现在他知道了,他压根没真心待过自己,什么狗屁友情,什么狗屁兄弟,全是假的!
就在许柯对他们友情产生怀疑和否定时,曲瑞阳则在街上疯狂的奔跑,他不明白许柯为什么做虚假结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无情的话。其实现在的曲瑞阳只知道自己要查出真相,夏雪的死令他伤痛、慌张,恐惧,以至于无法判定许柯话的真伪,更不可能知道许柯被自己的话伤得有多重。
他喘着粗气,抬头,高大的民国时期牌坊上挂着一块横匾;博源医科大学。
来往的人群纷纷驻足,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