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贺方|重逢姬艳
作者:风又飘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873

这一晚,我们到达了贺方县,天都下属的县城,离天都城不过一日马程。

在策马入城的时候,突然有一丝情怯。

明天就能抵达天都,蔚沐风就会把我已抵天都的情形报告上去。我……真能面对天都的风风雨雨么?

打前站的蔚长海皱着眉过来说:“今天有点邪了,这县城中大小客栈竟然都客满,好几个客栈都是让一些不明身份的大豪客包了,说是为了说是什么珍璃堂而来……”

我现在是惊弓之鸟,马上问:“那些包客栈的人行迹可疑不?有没有带刀带枪的人?”

蔚长海踌躇一下,“既是豪客出行,保镖护院总是要带一些的……”

“小心为上。”蔚沐风说,“那长渊去看看驿站能不能放歇一晚?长海再去调查一下,这些包下客栈的人来贺方有何用意?”

既是一时找不到歇脚之处,我们就先去找吃的。可是连去几间酒楼居然都客满,于是我建议先不吃饭,就在街上观光一会,错过酒楼的高峰期再说。

天都这一带的建筑与?城那边又自不同,房屋更注重飞檐叠瓦,同时在滴水檐和大梁等处用油彩绘以兽头、云纹等色彩艳丽的图案,装饰性远强于?城的建筑。不愧是靠近都的城镇,虽然只是一个县城,繁华程度也远胜?城那样的边陲大城。

因为牵着马,一行人又有十五六个,所以虽然我们很低调的选择靠着街边走,可还是有点引人注意。这样走了一程,蔚沐风又问我:“是不是还是找个僻静地方等一等长渊他们?”

我倒是对前面的夜市一条街很有兴趣。那夜市是在街的两侧都挨摆着小摊,卖着很多有趣的东西,小小的胭脂盒,水粉匣子,簪子,珠钗,绣花的罗帕,可爱的虎头鞋,虎头帽,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新鲜玩意。

我看丁冬也很有兴趣的样子,双眼望过去时亮晶晶的。

可是理智上又觉得自己应该低调、低调,不该在这样人多且开放式的环境多作逗留。

哎,矛盾得要命。

大约我和丁冬的样子显得太过垂?,蔚沐风居然笑了:“实在想逛就去逛逛吧。把马拿给小伍他们都看着,我和剑青、宵鹏……”他点了四五个人的名字,“我们陪你们逛去。”

我大喜,露出几日来第一个真正开心的笑靥。

抬起头,看到蔚沐风正勿忙的掉开眼。

我眨眨眼睛。一定是我错看,否则我怎么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丝的宠溺?

不想了,兴奋的走向一个好象是贩售着各着艺术品的小摊子。“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件似人非人,似蜘蛛非蜘蛛的塑像问。

之所以说似蜘蛛非蜘蛛,是因为这个塑像上,居然有着八条手臂。

丁冬在旁边小声的解释:“小……这是天后的塑像啊……”

天后……

这顶多是一只蜘蛛精好不好?

我狂汗,为了化解周围向我投过来的异样目光,硬着头皮说:“天后美貌无双,怎么却塑成这个样子?而且居然拿来贩卖,太不恭敬了,该当供在庙宇之中,让有心供奉的人虔心去求来才是。”

丁冬尴尬的低声道:“庙里也有供奉的,做得比这个是要精美许多……这些小贩……制作粗陋,有点走样也是有的。“

“什么?”那贩神像的小贩愤怒了:“我塑得不好?这贺方城中谁不知道我木人张代代相传的手艺,雕出的神像精美绝伦……”

丁冬小心的解释:“这个大哥,我是说……我不是说你塑得不好,是说有点不够象……”

小贩依然愤怒:“什么?你说不象就不象了?这不是明摆着来破坏我的声誉吗?”

看到丁冬吓得直往后缩,我恼了:“不就是说一句不象吗?难道不能说?”

小贩霍的跨出摊位:“怎么着,砸场子来了是不是?看不惯我的神像卖得好,就来玩阴的?真无耻!”

这是哪出跟哪出啊……

我说:“丁冬,咱们走。”不想在这街市中生事。

那小贩反而窜出来拦住我们:“不是要生事吗?看你张爷爷不怕事,就想一走了之?别走,把话说明白……”

丁冬已经恼了:“你……你对着小……我家公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

“老子还不想当你两个兔儿爷的爷爷呢!”小贩用力往地下啐了一气。

这句话绝对可以构成一场纷争了,特别是旁边站着的是对我敬若天人又年轻气盛的贺剑青等人。奇怪的是一向稳重的蔚沐风竟还冲在贺剑青的前头,一把揪住小贩的衣襟:“大胆狂徒,竟敢口出不逊!”

那小贩看来也是在吵架斗殴中久经考验的人物,马上身子一软往地上滚去:“啊,打人了……还有王法么?各位父乡亲快来评评理啊……”

成功的吸引了大堆旁观客。

这年头啊,有的人想低调也难。

我站在街心,看着一重一重围上来的人群,心里哭笑不得。

小贩坚定的不肯服软。

蔚沐风他们坚定的要让这小贩向我叩头赔罪。

闹到后头,居然惊动了官府――有人去请了据说从旁边路过的某位祭祀大人临时来此事现场主持公道,居间调停。

祭祀大人?

不知道跟巫族是什么关系?

我正寻思着,旁边原本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整齐的让出一条路来。

两名身穿白色祭祀袍的女郎缓步走进。一个蛾眉凤目,充满古典美,另一个则是大眼红唇,看上去冷艳动人。

姬艳!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那个冷艳动人的女子,可不正是姬艳么!

她与她的同伴都冷着一张脸,很矜持的样子。突然之间,她的眼中闪过惊喜万分的神情……呵,认出我来了。

汗,结果只是我自作多情。她认出的是蔚沐风!

从看到蔚沐风起,她的眼睛就没有再向其它地方瞥过那么一下。几乎是用扑的,她一下子扑到蔚沐风身边:“沐风……”

她的同伴在旁边轻咳一声。她立即醒悟到自己的失态,清清嗓子:“原来竟是……驾临。”

算她机伶,看到蔚沐风身着普通人的服色,就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与她同来的那名女子走过来,轻声问:“圣女,这人您认识?”

姬艳为难的看了蔚沐风一眼,这时才扫视了一眼周围:“王海?剑青?咦……仙……”叫了一个字,她赶快掩住了嘴。

我对她微笑点头,心里却仿佛泛起千重浪涛般,无法平静。

难道姬艳竟也喜欢蔚沐风?

在乍见蔚沐风的那一刹那,她的惊喜是多么忘形!

姬艳凑近她同伴的耳边,轻轻耳语了一番。她的同伴脸上先是闪过诧异神色,跟着转为恭敬,先向我点头示意,才又对蔚沐风微微颔。

她们巫族的女孩子都这么精灵,看我们的打扮便知道此刻不是叙话的时候。饶是这样,还是有人不满意。

仍被蔚沐风提在手里的小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皇城脚下,巫宫之侧,竟也有这样仗势欺人,官官相护的事……难怪我木人张生生的被人作践……原来这帮恶人竟是巫宫的熟人……”

短暂的冷场……整条街上就只有他呼天抢地的哭声。

然后人群里有人开腔了:“不会的,祭祀大人会秉公处理的。”

“是啊,巫宫的大人们怎么可能纵容这些仗势欺人的人……”

“木人张你先别哭,纵是祭祀大人认识这些人,也不代表祭祀大人一定会偏袒他们啊……”

七嘴八舌。

议论纷纷。

这些人真是刁民。

看似安慰那木人张,实则是拿话在挤兑姬艳她们。顺带还把罪名给我们扣得死死的。难道这地方的人特别欺生?

姬艳同她的同伴不得不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开始主持公道体察民情的工作。

为示无私,先由小贩陈述冤情。

木人张趴在地上,哽哽咽咽,悲悲切切,先自吹自擂了一番他那家传的手艺,重申了一下他在贺方县中的行业地位,再说起一个叫什么“嘉顺行”的生意竞争对手,仗着财大气粗屡次三番的欺压于他,还于今天傍晚的早些时候掀了他的摊子……

听他这么一说,再印证前面的话,我感到有些搞笑:难道他竟把我们这批外路人当成了那个什么“嘉顺行”派来闹事的人了么?

本姑娘我再怎么改扮,也不可能象一个小混混吧?再说还有一脸正气的蔚沐风,怎么看也不可能象一个市井恶棍啊!

但是接下来木人张的话实在让我吐血。他果然很没眼色的把我们一行人归到了那个之前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嘉顺行”里面去了。我听着他控诉那“嘉顺行”砸了他的摊子还不肯罢休,在他重新摆出摊子才一柱香功夫,就又派了一大群人来寻衅闹事,先对他的货品挑三捡四,然后在把他激怒得失去理智以后就一群人上来围殴他……幸好有众位乡亲的仗义执言,和巫宫的祭祀大人来主持公道,否则他今天只怕是难以生离此地了……

太太太歪曲事实了!

我只是说了声不象而已……怎么说得上挑三拣四?蔚沐风根本没有打他,其它人更是连手指头也没有动一动,怎么就成了围殴?

这个人太坏了。鄙视他一百次啊一百次!

姬艳的同伴还沉吟着未能作声,姬艳先冷下了脸:“你说他们……”青葱玉指划了半个弧形,在我们脸上摇指了一圈,“无礼刁难你?还围殴你?”

“是啊是啊……”木人张痛哭,“可怜的我的手……我的脚……”

“一派胡言!”姬艳冷冷的道,“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木人张抬起头来,惊愕的望了姬艳一眼,又一下子瘫在地上:“祭祀大人你要秉公而断啊……我知道我木人张是没钱没势……可是巫宫上次修?大殿,我也去为巫宫塑了神象,雕了神案,巫后她老人家也满意得很哪……”

“我们在说眼前的事情,你扯到你为巫宫做了些什么事上头去干什么?”姬艳的同伴淡淡的道。

木人张泪流满面:“我就是不服,祭祀大人摆明偏袒……可怜我这么多年一直对巫宫崇敬有加……”

“是啊,太偏袒了!”

“这世间如今哪有公理!”

周围的人在鼓噪。

姬艳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煞气。

“你们不信巫宫里的人可以公平的判断?”她冷声问。

“我们不是不信巫宫……”不知哪个角落里,有人阴阳怪气的道,“我们只是不信祭祀大人之前的判断……”

姬艳的神色,一径的冷下去。

我知道她肯定很为难。她自然信得过蔚沐风,捎带对我这个仙子也有点信心。可是她对我们的信任却遭来了这些不知真相的民众的质疑,而且这个对她的质疑,又会直接影响到她们巫宫的公信力。

果然身旁的人越聚越多,含沙射影讽刺姬艳她们公正的质疑声浪也越来越大。

姬艳猛的咬住下唇。

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她自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玉杖。

所有的声音,在瞬间都消失了。

为什么所有的人脸色都那样郑重?

长街之上,只有姬艳清冷的声音:“以我巫灵的名誉,烛神啊,请你张开公正的眼睛,替我分辨这俗世间的纷争。真实之眼~~”

伴着她曼长的吟唱声,她持杖的手在空中划着复杂的图案。

仿佛有一股清风徐徐拂过身子,我愕然的眨眨眼睛。

这就是巫术吗?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效验?我竟无端的紧张了起来,仿佛冥冥之处,真有这么一双注视着我的眼睛。

姬艳终于停下了她的施术仪式。

她摊平手掌,玉杖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支撑着般,笔直的竖在她的掌心里。

“师姐,你何必耗费巫力,施出这样高阶的巫术?”她的同伴心疼的对她道。

姬艳抿一抿嘴:“现在,真实之眼已经动,所有人的话若是不尽不实,我手心的玉杖会倾侧倒下……”

周围的人群出赞叹的声音。听起来,这样灵异的巫术是非常难得一睹的。

“木人张,我现在问你,你对他们刚才的指控,是否属实?”

木人张迟疑的抬起头来,好半响,才大声说:“是,他们就是来我的摊子上寻衅闹事!”

姬艳手中的玉杖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在旁边张大了口:哗!这么神奇?

马上决定一会打死也不能出面驳斥木人张了。万一我在自称“本公子”时玉杖狂摇怎么办?

我怀疑我就算自称“仙子”,玉杖也不会给我面子的……

这个世界居然有这样的巫术,简直是我等穿越时空者的天敌嘛!

姬艳又连问了木人张几个问题。眼见那玉杖晃之不已,木人张突的恼羞成怒:“祭祀大人就算要袒护那几个嘉顺行的人,也不必故弄玄虚……您是玉杖的主人,您要玉杖摇就摇,我木人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心里一咯噔。以我对姬艳的认识,质疑她巫术的能力简直就是直破她的罩门。

上次说我是妖女那次,贺剑青的质疑就气得她脸色大变。这次……

果然,姬艳的脸色瞬间冷却到零度以下,简直寒气森森。

“你是说我作假?”她冷然问。

这木人张也确是一个胆大人物,居然一梗脖子:“他们明明来我摊子上滋事,这么多父老乡亲看在眼中,可是仙子的玉杖一出,却成了我说谎……我不服!”

“确是如此……一伙人上来就想对木人张动手……”

不少人在旁边力证。

姬艳手里的玉杖竖在掌中,时而歪斜少许。

“祭祀大人,他们可说的不是假话吧?”木人张大胆的抬起头来,瞅着姬艳。

姬艳一挑眉,反手把玉杖握在手里:“你仍是坚持他们是嘉顺行派来的?”

“那还有假!”木人张大声答道。旁边人群一起鼓噪,质疑姬艳的声浪一波一波的响起。

真替姬艳不值,她的巫术仿佛只是一场表演,观众们白瞧了一番却不肯入信。

在一片质疑的声浪中,姬艳的脸色却一径的冷下去。她睨着木人张,一挥手,四下里的声浪倏的低了下去。

“好,我问你,嘉顺行谁有那么大面子,请得动威远大将军,平西元帅蔚沐风当他的打手?”伴着她清冷的语声,姬艳的手指,准确的指向蔚沐风。

“蔚……蔚帅?”刚才还一副理直气壮样子的木人张霍的张大了嘴。

其它围观人等集体石化。

“嘉顺行又何来那么大面子,能令天帝座下的琉璃仙子,从?城一路赶到贺方,来陷害你这个摆摊小贩?”

“仙……仙子?”

姬艳不去看震惊到结巴的木人张:“剑青,你来说说这其中的曲折。”

贺剑青大步踏出:“是。”

贺剑青的表述能力,那简直是没话说。只听他慷慨激昂的道:“白马原之战我军大胜后,仙子降世威德广播,?城敌军不战自溃。于是蔚帅率兵回师?城,在仙子的斡旋下,终于与华阳来使签定了休战协议,正好国君下诏欲见琉璃仙子,蔚帅便带着我们亲自护送仙子前往天都。在虎啸峡中,居然有居心叵测之徒大胆作乱,袭击仙子。”

“为了仙子的安危与高楚的兴衰,蔚帅决定小心起见,遂决定我们一行人化装改扮成行商模样前往天都,以避开暗中欲对仙子不利的人。这晚我们到了贺方,因为一时没找到住处,仙子就随意在街上逛了逛,也无非体察民情的意思,谁知只因仙子说了一句这人摊子上的神象塑得不象,他便起怒来,对仙子说了许多不敬的言辞……”

“我家蔚帅一向爱民如子,若是冒犯了他老人家,蔚帅自当一笑而过。可这人冒犯的竟是仙子,蔚帅便要他向仙子磕头赔罪,结果他非但不肯,反而大吵大闹,撒泼放刁,诬蔑于我们……”

很好!我暗暗点头。事情的经过曲折侃侃道来倒也条理清楚丝毫不乱,这家伙不愧是传令兵出身。就是把蔚沐风称作“老人家”似乎有点怪异。

周围的人不知啥时候已经跪了一地。木人张更是吓得浑身瘫软,面无人色。

姬艳凤目含威的盯着他,道:“木人张,你且说来,本祭祀这神杖,可有冤枉你?”

木人张满脸的冷汗:“没……没有冤枉……”

“那好,你诬告他人,煽动闹事,还出言诬蔑本祭祀的公正,该当何罪?”

木人张的汗下得更急。“我……我……求祭祀饶命……”

姬艳脸沉如水:“只是对仙子不敬这一条,便已是死罪。羽师妹,烦你传讯,召巫卫来……”

她的同伴沉默的拿出一只号角来,呜呜的吹起。

跪着的人全都垂着头,有几个的身子竟仿佛微微的颤抖起来。

然后,姬艳说出了她的裁决:“腰斩!”

木人张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迅赶至的巫卫倒提着木人张的腿将他拖出人群,仿佛他已是个死人……

“且慢……”我疾呼。

巫卫根本不理我。倒是姬艳的师妹冷声对巫卫喝道:“仙子让你们停下来,你们听不见么?”

巫卫们惶恐的站定,望着姬艳。姬艳微微的点头,示意他们听我的。

我道:“祭祀大人,腰斩……这处罚是不是重点了儿?人死了可不能复活啊。”

姬艳平静的说:“仙子有所不知,平民对五级以上官长不敬已经可处斩之刑,何况这奴才得罪的是仙子,同时还散布谎言污蔑仙子的名声……”

原来高楚的律法竟这样严酷。切,无非保护特权阶级,真是太不民主了。

心里一寒。

我淡淡的说:“这人虽对我无礼,却也只是因误会而起,祭祀大人能否网开一面,放过这人?”

姬艳一怔。

我又道:“况且如果治他对人不敬之罪,那必定有苦主出吧?我既未出面控告这人,说明这桩案子并未成立,祭祀大人何不少此一事?”

姬艳沉吟的道:“仙子虽是不与他计较这不敬之罪,奈何这人除了仙子之外,还对蔚帅大是不敬……”

我转头去看蔚沐风。

蔚沐风马上说:“既是仙子恕了他的无礼之罪,我自然不会再与他计较。祭祀大人,你便放过这人吧。”

木人张这时已悠悠醒转――醒得倒真是时候!听到绝处逢生的喜讯,连滚带爬的爬到我身前跪下连连叩头:“多谢仙子宽宏大量……多谢仙子饶命……”

我凝视着我身前的木人张,心里突然涌出了许多感概。

若是没有仙子的身份,也许我也就只能同他一样,做这个社会的蚁民吧?

对特权阶级不能有一点点的冒犯,否则就是死罪:腰斩,凌迟,弃市……

从现代民主社会穿越过来的我,若只作一个没有地位的蚊民,只怕用不着两天,就已犯下什么莫名其妙的死罪了吧?

我苦笑。

真矛盾。我究竟该喜欢这个仙子的地位,还是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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