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李裔风开口说话了:“在东城的时候,春风曾有一次失足落水,被救醒后,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说着,看了一眼白羽尘。
白羽尘道:“人没事就好,许多事情不记得也没什么的。”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君羡遥开口道:“好在她没忘记白羽尘是旧情人呢。”说着,笑着看了一眼白羽尘。
白羽尘只作淡淡一笑,心下却有些欣喜,转开话题道:“其实将军府的花园挺漂亮的。”
李裔风接口道:“从前这里的一花一叶都是春风的宝贝,舍不得让人动的,可惜她现在不记得了。”说着,似乎是从遥远的记忆里走出来一样怅然若失起来。很多东西都变了,或是说,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不变的东西。
君羡遥对白羽尘道:“你似乎还没有去见过李将军呢,不怕太唐突么?”
白羽尘道:“这就要去。”说着,看了一眼李裔风道:“大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李裔风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君羡遥。君羡遥笑道:“既然羽尘说这园子里的景致好看,我就多逛会子也无妨。
李裔风点点头,与白羽尘一道去了。
君羡遥则在园子里信步走着,他拿出刚刚李春风塞在他手里的绢帕。把上面的那词缓缓读了一遍。微微笑道:“好个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只可惜,你连人都认错了,叫别人怎去相信你的一往情深…”
他的话带着一丝嘲讽,不知是对李春风的,还是对自己的。早已习惯了虚假的感情,他变的越来越平静,平静到可以从容的应付一切虚与委蛇,他早已忘记自己是怎么学会的,他忘记了很多,包括曾经的幸福和快乐。
而如今,他忘记了怎样去忘记…幸福在云的那端,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走着,走着,他看见了面前站了一个人。他记得那是李春风的丫鬟,叫水扣的。她长的很美,虽然比起懿妃,封贵妃等人尚有差距。可是她神情里的娇羞却是他缩欣赏的,似乎很久都没再看见过这样清纯的女孩子了。
水扣绞着手,支支吾吾的对他道:“我家小姐说,方才有一条帕子落在公子这儿了,就遣了我来取。”说着,抬起头看了君羡遥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君羡遥很喜欢她的样子,当下调笑道:“给你也行,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水扣飞红了脸,低声道:“奴婢叫水扣。”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君羡遥,娇羞的低下头去。
君羡遥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从袖中拿出一条锦帕,递给水扣。
水扣慌忙的接过,也没仔细看,就急急的跑开了。
君羡遥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扇。水扣,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他自然看的出这个丫鬟对他有意,只是他早就习惯了少女爱慕的眼神,所以并未多在意,只暗暗的记下了水扣这个名字。既然她有意,那他不妨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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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水扣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房间,一手扶着门喘着气。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尽,细密的汗珠又黏住了她前额的丝,娇羞的样子令人心醉。
我一见她如此,就摇起头来。情窦初开的姑娘都这样,真是的,还不知道掩饰下。这个样子被那个兔崽子看见了,不定要怎么想呢!我一面摇头,一面对她道:“帕子拿回来了没?”
水扣闻声道:“恩,拿回来了。”说着,把脸色正了正,只是眼中的兴奋还是没藏住。
我没多说什么,恋爱是她的权利,我不能多插足。只一手接过她手中的帕子,那来抖开一看,登时愣住了,不是我的那条!
我的脸刷的白了,水扣见状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一手迅的把那帕子包进手掌心,一面道:“没什么,你先去给我端碗安魂茶来,我有点累了,要先休息一会儿。”
水扣应声去了,我呼出一口气。***,那个满脸贱笑的兔崽子看来是存心的。不过看样子他没把事情告诉白羽尘,不然就不会用另一条帕子来搪塞水扣。只要不让白羽尘知道,问题就不大,我还得借着白羽尘这块敲门砖去接近白羽修,跟他的关系可揉不得一点砂子,不然就难开说话口了。
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我就去休息了,脑力劳动量太大了,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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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君羡遥在李裔风和白羽尘的陪同下回宫了,刚一入正殿,就看见了正在呆的君慕遥。他见君慕遥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的皱了皱眉,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君慕遥一直在呆,被君羡遥的话惊醒了,突然叫道:“皇帝哥哥。”
这一声皇帝哥哥把君羡遥的心给叫软了,君羡遥当即道:“怎么了?”
君慕遥道:“他们都来抢我的东西,我好怕。”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哭腔。
君羡遥柔声道:“有哥哥在,没人会欺负你的。”君慕遥的样子把他带回了从前的日子,那时他们兄弟总是被人欺负,而年幼的君慕遥总是害怕着,一定要哥哥哄着的。
君慕遥道:“那个李春风要把羽尘抢走了,现在蓝启回来了,要跟我抢师师。皇帝哥哥,我好怕,我不要一个人.”说着,焦急的看向了君羡遥,渴望能从他哪里得到一丝慰藉。
君羡遥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硬不下心来训斥他,只是道:“羽尘迟早都是要成家立业的,难道你要他一辈子不娶,陪着你吗?”
君慕遥急忙道:“娶谁都行,就是不可以娶李春风。她太会吟诗作赋了,把羽尘的心绑的牢牢的,羽尘现在都不正眼看别的女人了。”
不等君羡遥开口,君慕遥就急着道:“你把她指给别人,最好是蓝启。”说着,焦急的看向君羡遥。
君羡遥道:“慕儿,不要再胡闹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君慕遥又道:“你还可以把她诏进宫里来,随便弄个官职给她,等六年满了,她出宫后,也许羽尘就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呢。”
他的话是那么的孩子气,可这恰恰是君羡遥没办法抗拒的。他看着这个年幼的弟弟,心中莫名的疼痛起来。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一直都对他们背负有一种不法解释的前就,即使,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他叹一口气,对君慕遥道:“你先回王府吧,我自有安排。”
君慕遥磨磨蹭蹭的走了,君羡遥缓缓的躺在了椅子上。他从怀中拿出那块绢帕,看着上面的词句,眉皱了起来,喃喃念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突然,他把那条帕子往旁边一扔。
他觉得很可笑,明明是没有情意的,却能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他还以为只有宫里的女人是这样,这时的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清纯的女孩子,那个像水晶一样晶莹透明的女孩子。他笑了,那个女孩子是他的,他是皇帝,她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