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长歌说完这句话,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遇到宋清河之前的人生,在刀尖上舔血,居无定所,差点命丧黄泉。
虽说现在也会偶尔受到暗杀,可比起以前,他的人生光明了不少,现在又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挚爱,可是最先把他拉出沼泽的人,却最先要跟他说再见。
离别,是他这辈子最不想有的经历。
胡柯柏看着少年人的背影,摇了摇头,眸子中也带了忧伤,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
年少时,他占卜能力超群,年纪轻轻就成了大魏的国师,对于这样的荣耀,少年人最开始都是沾沾自喜的,可后来,胡柯柏才发现不是那样。
他乐于为身边的朋友亲人占卜,算他们的运势,可有些人的运势却让他不能接受,明知道有些人的结局,但他却无力改变。
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以他很能理解长歌的感受,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长歌的原因,与其早知道却无力改变,不如毫不知情地等那天的到来。
希望长歌能早日看开吧,胡柯柏摸了摸还是有些疼得头,拉了被子继续睡去。
“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咯。”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陈白诊完脉,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从医药箱里翻找东西。
“陈先生,清河殿下身体怎么样?”宋乐有些心急,陈白可是天下最厉害的大夫,自家殿下一定还有救,相比之下宋清河就淡然多了。
从医药箱里翻出一卷裹着的布包,打开过后,里面是细细长长、大小不一的银针。
他拿出一根银针,并没有回答对着宋乐,而是让宋清河脱衣,坐到床榻上,说道:“等会儿老朽给您银针治疗,可能会有点疼,殿下您忍着一点儿。”
“好。”宋清河依言,脱了衣服,盘腿坐在床上。
见陈白不理自己,宋乐虽然心急,倒也不好开口再问。
陈白把要用的针,一一消毒后,再一根一根扎进了宋清河的身上。
身上的刺痛感一阵一阵袭来,宋清河面色如常,没有看到一点其他的表情。
银针治疗过后,陈白把针一一收好,再开了一张药房,递给宋乐:“照着这个方子,每天两剂,煎给清河殿下服用。”
“是。”宋乐接过药方后,就出门去嘱咐府中大夫了。
宋乐走后,陈白才问道:“太子殿下,您都不问问您的病情吗?”
正在穿衣服的宋清河动作一顿,释然地笑了笑,声音温润如玉:“命不久矣罢了,有何可问的。”
“清河殿下倒是看得开。”
“都这么久了,怎么都得看开了,对了,长歌现在怎么样了,快一天了,都没见着他。”宋清河岔开了话题。
听到这话,陈白十分配合,没有再提刚才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昨天他师父喝醉了,估计长歌现在还在那儿守着呢。”
胡柯柏真的是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
“既然这样,陈先生还是快去看看胡道长吧。”宋清河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我送送您吧。”
陈白赶紧摆手:“不用,您才针灸过,清河殿下还是好好在房中休息,老朽告辞。”
宋清河低头:“陈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