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何曳心中愤怒,自己为什么今天会落到这个下场啊?郑家姐弟应该居功至伟吧?
要不是,郑杏梅摆了她一道,把学艺未精的她送上钢琴桌,她今天会这么的狼狈吗?
郑核才:“上次那事,是二姑娘逼姐姐干的,姐姐和她多年好友,碍于情面,不做不行啊。”
何曳继续往着走,郑核才追得太过心急,“嘭”的一声碰到前面的柱子,顿时鼻子一片血红。
何曳瞄他一眼,想起自己也曾经把他打到流鼻血,心中不忍,扶了扶他:“死不了吧?”
“师父,千错万错都是梅姐的错,我有这样的姐姐,也难辞其咎,师父,你就处罚我吧,千万不能不理我。”
“算了。叶家不喜欢我,总会找到错处的。”
“是啊,比如八字。”郑核才话音刚落,发现师父的脸色又惨白惨白的,赶紧补救:“师父,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那八字的事的。那事你被人算计了。”
听郑核才说自己被人算计,何曳的脑子一下子空白,提不起气来。
郑核才抚着鼻子,眼泪汪汪的:“姐姐那天不小心泄露天机了。”
“什么天机?”
“师父你的八字根本就不差,是那个招高人乱说一通的。他收了刘曳诚的钱。”
“啊?”何曳这下信了,要说刘欣有多喜欢叶辰,这明眼人都知道。自己突然出现,抢了她多年的梦中情人,她却一直按兵不动,始终不合常理。
在台下看着师父在擂台被那个陈小丽打倒在地,郑核才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如果论真实本领,那个陈小丽怎么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啊?
是的,他是很喜欢何曳。可是何曳,从来都把他当徒弟,虽然收他为徒是自己软硬兼施。但真的收了,是一心一意的当他是弟子来疼爱的。他喜欢她,是不是也应该祝福她得到更好的疼爱?
绝对不应该耍奸计手段,那样子的话,即使何曳与叶辰分了,自己也会愧疚一生。
痛定思痛,偷听到姐姐与刘欣的谈话,火速来与师父商定,一起找算命佬算帐。
“师父,我教训了那个招师父了,他答应和我们一起去澄清真相。”
“真的吗?”何曳又悲又喜,还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真的吗?她不克夫,她没有刑克到叶辰见血吗?
那只是一场意外,是叶辰太爱她,为了保护她,不小心发生的意外。
哈哈哈……她喜极而泣,抱着郑核才又跳又叫。郑核才被可爱师父抱着转了两圈,心里又喜又伤。
唉,师父,你一定要开心,才不枉徒弟我对你一往情深。
两个人挟着招骗子来到叶辰住的医院的高级病房前。二姑娘虽然不愿意让何曳进去,但既然有高人招师父同行,她也就不情不愿的放行。
何曳一进病房,望见男朋友精神委靡的半躺在床上,那双眼睛闷得……那张脸瘦得……呜呜呜……
她登时就想扑上去,枕着他的肩膊哗哗哭个痛快,却迎上李静云一双利眼,泪水不禁忍下一半,才听得男朋友惊喜交集的声音:“阿曳……”
“嗯,是我。”她弱弱的,发出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一步一步的挪到他的床边。叶辰早已整个坐起,伸手就把她扯到床上坐下,顾不得那一室的目光如炬,俊目只是在她的面前流连:“阿曳……”
“嗯……”
“咳咳……”李静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才恭谨的向招师父问好:“招师父,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是……”招骗子望了望后面瞪着他的郑核才,欲言又止。郑核才与叶家众人随便的打了几声招呼,才得意的大声道:“招师父,你今天不是重新帮何曳批过八字吗?你就如实郑重的再说一次吧。”
招师父微微动容,站直了身子:“我重新算过何小姐的八字,他与叶公子其实是天生……嗯,何小姐伤官入夫宫,重者克夫,轻者离婚,最轻的也会伤害丈夫身体。”
“什么?”何曳从床上跳了起来,就想冲上去一脚踢去。
招师父身手敏捷,一闪避开,他望着气愤的何曳,很害怕的道:“何小姐,你武功高强,但是我招贵几十年来,都靠良心吃饭,我泄露天机太多,死在何小姐你的手上,就当是报应。”
“你说什么?你这个骗子……”郑核才气蒙了,指着招骗子:“你这个骗子,明明答应了我,收了我的钱,就……”
“啊?收了你的钱?”二姑娘尖叫起来,然后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招师父的声音正气凛然的飘起:“我招贵这一生行得正,站得直,与叶家又是多年交情。这10数年来,得叶老太们对我赏识有加,我才有了今天。也矢志为叶家趋吉避凶。郑公子,你拿100万来收卖我,要我为何小姐说好话,断好命,恕我不能做到。”说完,很有骨气的把一张支票扔到郑核才的面前,转身,优雅的告辞。
李静云转脸望着床边伫立的何曳,冷笑:“何小姐,果然好计谋呵……哼哼哼。”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何曳头低着,眼里只有爱人那仍旧温暖的笑意,他的手抓得更紧,浅浅的开口:“阿曳,我相信。”
他说她相信,他不会怀疑自己是收卖算命先生的人。但是,别人会相信吗?即使是自己,好像也不再能相信自己了。
她能感到手掌被人握得更紧,而那手心的温度此刻却温暖不了她。那从头到脚怦然出现的耻辱感,那在叶家三个女人鄙视的目光中完全丢失的尊严,这一生,她是否还能再拾得起?
室内长久的无声无息,郑核才望着何曳惨白的脸,想要解释,却已不能。他心中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能随着何曳奔出的脚步,一边追赶,一边忏悔:“师父,是徒弟错了,是徒弟错了。师父,你等等我……等等我……”
李静云脸容僵硬的望着低眉沉思的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的选择?”
“妈妈,这……确实是我的选择。”叶辰从床旁缓缓站起,整理着上衣:“我今晚回家,明天你们让人来办出院手续。”
“你是想当场帮奶奶收尸吗?”
叶辰轻轻的抱紧了奶奶,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背部:“奶奶,别任性。”然后他抬起头:“妈妈,我已让小常对外宣布,明天提前举行飞辰公司的二季度业绩披露。公告表示我会出席。现在,是我们闹别扭重要?还是飞辰公司的声誉重要?”
二姑娘扶稳气得摇摇欲坠的李静云:“大嫂,他是铁了心了。即使没有今天的事,他也早就安排在明天出院。我们,总不能关他一辈子。”
第二天,飞辰集团提早公布半年报,业迹超乎寻常的好。股东们欢天喜地,现场一派喜气祥和。
何曳一早就被安排来听总裁大人的演说。看着他在台上意气风发、从容淡定,她差点忘记这个就是昨天在病床上被自己气到眉头深锁的男朋友。
他在台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明明不强悍,不硬朗,却能让人从心底里拜服信任。
他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自由的活在他的领地,洒脱的成为众人的王。
而她,离得如此的远。
恍惚感到莉莉在推她:“阿曳,谈到你了。”
“什么?”她侧脸,从暇思中侧头,小常助理皱眉道:“今天这记者是怎么了?居然问这种话题?”
今天举行的是业绩发布会,很正经的场合,到场的是经济财经界的记者,却问了一个花边问题。
“据闻叶总裁与某网络红人正在蜜运,请问,有结婚的打算吗?”
叶辰微笑,从容的道:“今天举行的是业绩发布会,不是订婚发布会。本人的私人问题实在不宜作答。”
“可是,叶总裁乃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你的婚姻大事可是会直接影响股价的呵?”
“哈哈哈……那,你帮我问问我女朋友,她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随着叶总裁大手一指,场中众人的眼光全都聚向何曳这一边,闪光灯在她的面前耀出灼眼的红色,只听得叶辰甜甜的介绍:“不知道明天我女朋友见报,飞辰的股价会跌多少个点?”
她被他在人群中拖着小手退出会场,热闹的闪光灯褪去,浮华喧嚣的舞台剧落幕。他与她靠在走廊那一柱高高耸立的正中立柱旁。他那坚实的臂膀围着她,所有强自承受的委屈和哀伤便峰涌而出。
“阿曳,别哭……”
“嗯……”她擦着泪水,很想争气的不哭,想做回那个无忧无虑,无所畏惧的何三妹。然而,她的泪还是滂沱的落:“叶辰,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我是那么的害怕,害怕失去你!
“别怕,世界那么大,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小辰哥哥。”
是的,世界那么大,我却只有你。只愿有你,小辰哥哥。
他的手从她眉梢一直抚到眼角,沿着泪落下的线路走,想抹尽她心底的哀愁。阿曳,请把手交给我,让我带着你走。
早上起来,就连菲儿都坐在电脑前关心股价,幸好,飞辰公司的股价平稳,略有小升,没有跌。
她叹气:“看来,阿曳的杀伤力并不太大。”
“还是挺大的。”小常助理正式道:“昨天的业绩超出预期那么多,居然只升了1点,实在是打击很大。”
“喂,常乐。你不要命了,是吧?”
“我说真的。要是总裁昨天公布和刘欣小姐结婚,股价起码会涨停。”
“常乐,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是帮理不帮亲。”常乐躲着菲儿的拳头,顽强抵抗:“你让你的好姐妹小心点,叶老太今天召开了家族会议。”
“家族会议?”菲儿停了追打,盯着常乐。
“是的,除了叶家的叔叔伯伯。还有刘曳诚、郑翁等与叶总成长关系密切的人,今天一起被请到了叶家大宅。总裁大人今天估计很头痛。”
“唉,那阿曳一定也头痛。”菲儿捧着腮:“我也很头痛。”
“我也十分头痛。”常乐陪着菲儿捧腮。菲儿腮鼓鼓的望着他:“你头痛什么?”
“因为你头痛,所以我头痛……”他张着嘴巴学着王菲的唱腔,却见菲儿定定的望着自己,眼里有一汪水珠盈盈绿绿,居然不像往常一样打他。
常乐被突然不凶恶的菲儿吓到了,早上提前开始头痛。
看着族中长辈陆续离开叶家大宅,叶老太一筹莫展。二姑娘拍着奶奶的肩膊安慰:“早就说了没用。小辰什么个性?你让表叔父他们过来,他最多就和他们打太极,绝对不会有实质进展的。”
“难道真的要等他被那女人克到没了小命,我们才补救吗?”
李静云:“不要做这些无聊事了,打蛇打七寸,我一定会找到法子的。”
叶辰捧着茶水慢悠悠的出来,一边喝一边与郑翁说得意气风发。
叶辰:“郑伯伯,一会儿刘叔叔出来,我们一起去……”
门外匆匆的奔来一个人,郑翁意外的问:“核才,你来干什么?”
从门外进来的就是郑核才,他与叶家关系亲密,不打招呼进来也是正常,后面跟着进来的何曳和何欣如却是一脸尴尬。
叶辰脸色微讶,随而望着何欣如点点头。何欣如静下心来,拉了拉跑得有点喘的何曳,静静的立在一边。
郑核才对着父亲一点都不怯场,凶巴巴的道:“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郑翁紧张得很,不明白这个宝贝儿子又闯了什么祸。但见郑核才雄纠纠气昂昂的道:“招贵是我收卖的,是我自作主张,与我师父无关。叶奶奶,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我师父。”
叶老太见郑翁气得双目圆瞪,也不好意思责骂,只淡淡的道:“这事过去了,我们也没放心上。”
二姑娘打量了一下在巨大落地窗前并肩站着的何曳母女,何曳一派俏丽,脸容比前略有清减,反而让人怜惜。至于何欣如……
那站在窗边淡然浅笑的模样,那长发轻挽于后,额前垂下的小截流海,那如墨染的眉,如水澜的眼……
那般的熟悉,让二姑娘无端端的心生不快。心底深处忽而涌出的慌乱和妒意,竟是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
“这位是……”她强装镇定问。叶辰已经迎了上去,拉着何曳的手,顺便向大家介绍:“这是何伯母,阿曳的妈妈。”
何欣如大方的落座,拉了拉何曳,对郑核才教训道:“核才,师父的事,我们自然会解决。你不可以不识大体,侍熟卖熟的,嗯,清楚吗?”
“是。”郑核才低头闪过一边。虽然只见了何欣如两次,但师父的母亲,即是自己的师祖,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未来丈母娘。所以,对何欣如是百般的听话。
郑翁在旁看着甚觉悲摧,这儿子何时这么听过自己的话?
叶家刚送走一拔亲朋,又有未来亲家登门,一下子又忙碌起来。何曳与妈妈并排坐着,叶辰在对侧向她微笑,她点点头,心里又酸又甜。
来的时候,妈妈告诉她:阿曳,你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问,妈妈会帮你解决。我阿曳是公主的命,皇后的相,你别担心。
她不能不担心,但见妈妈成足在胸,男朋友温情脉脉,陡然间勇气倍增。只感觉,所有的困难都真的会迎刃而解,明天开始,她和叶辰又可像从前一样,放肆的笑,开怀的闹。
李静云静静的听郑核才解释,摇头道:“让招贵改她的命数,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却愿意花100万,核才,你是当李伯母傻了吗?会相信你这通鬼话吗?”她嘴边泛出轻蔑的笑意:“我听杏梅说过,你暗恋何曳是吧?她明知你爱他,所以利用你来帮她收卖招贵是吗?”
“这,这,这……”郑核才不禁偷眼望着何曳,那张俏脸除了惊讶,还有百辞莫辩的委屈。
“师父,师父……”郑核才先是怯了怯,瞬间却抬头挺胸喊道:“没错,我是暗恋师父,我爱她,从她第一次把我打翻在地,我就爱上她。可是,她没有利用我,是我舍不得她不开心,舍不得她要与叶辰分开,我自愿的、瞒着她去做的,她全不知情。”他举高手掌,望着自己的老父:“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我老爸子就终生不准我入他的家门。”
“你个衰仔……”郑翁想骂,但眼前,儿子从没有过的认真负责劲头,却让他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
“好样的。”何欣如起身,嘉许的拉激动的郑核才回自己的身边,拍他的肩膊:“男子汉,果然敢作敢当。”
“师祖,我……”
“哼……”李静云打断他们师徒情深:“不管是谁收卖了招贵,何曳的八字与小辰不合是铁打的事实。我叶家福薄,没有胆量娶一个克夫星进门。”
“妈……”叶辰着急的起立,何欣如却淡淡的笑:“叶太太,这件事真是误会。”
“什么误会?”
“阿曳的生日其实……”
“小冰,你看……”从花园与大厅相通的走廊里突然传来响亮的笑声,那般的喜悦而又快慰,比花儿更灿烂的笑容从不曾这样在他的脸上盛开过,那比海水还要幽静的眸子也从没这一刻这般深情过。
刘曳诚,他从洒遍阳光的侧厅走廊步入,在满室的目光注视下,把一朵鲜红的玫瑰送到二姑娘的手心里,他含着浓浓的情意,亲她的小手:“小冰,今天的花儿,最像你……”
二姑娘含羞盯着手上的玫瑰,手背处刚刚才被他吻过,还存着温热。她等了那么多年,从当初的无知少女到今天成熟大方的名媛,她终于等到了,等到他珍而重之的深吻。
这样的幸福,恍如梦境,幸福到没能感觉到真实。
她定定的站着,偎在他的怀里,却似乎听得何欣如的声音颤抖不成话。
“阿曳?他,他,他……是谁?”
何曳清清的嗓音:“他是刘伯伯,刘欣的父亲,是小辰的恩师,世交。”
“阿曳……他的名字,告诉我名字……”
“刘曳诚啊……妈妈,妈妈……”
因为何欣如突然失态,晕倒在沙发上,叶家又是一阵慌乱。
据中医圣手清醒后自述:“天气太热,有点中暑,头晕。”叶家捧了药酒出来,何欣如搽了一点,脸色惨白的笑了笑:“我没事。”
虽然她说没事,但叶辰还是不放心。与何曳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边,叶辰心思清明,一心还记着刚才何欣如还没说完的那一句话。
他扶了扶何欣如,忍不住催促道:“伯母,你刚才说,阿曳的生日?难道不是八字的那一天吗?”
他的心中升起强烈的希望,如果阿曳的生日错了,那就表示这份八字批文可以作废,那他们之间便还留有希望。
何欣如坐直了身子,眼睛定定的望着对面,她那深深的眸子里,有着一抹令人无法喘息的哀伤。那般的无力,无力到连呼吸都颤抖。
刘曳诚挽着二姑娘的小手,似是无意的道:“何医师是吗?”
“嗯。”
“你姓何,你丈夫姓什么?”
“他,他……姓陆。”
“哈哈哈……”刘曳诚温柔的眼突然射出冷冻的冰芒,刺穿对面一颗无比哀伤的心。他一字一字的把痛苦刻进那个软弱女人的心坎里。
“你先生姓陆,你的女儿为什么却随你姓何?”
“因为,因为……”
“因为入赘是吗?陆直是入赘到你们何家的,他的后人都得姓何。而你们祖宗有训示,如果膝下无儿,女儿必须招郎入舍,对吗?”
“……对。”
“请问,何医师有儿子吗?”
“没有。”
“所以,幼承遗训,将来何曳的夫婿不管是谁,不管身份如何尊贵,都要入赘,他们的孩子都得姓何,对吗?”
“……是。”
“所以,你女儿将来打算娶叶辰过门吗?”
“对……”何欣如艰难的说出这个“对”字,胸腔中郁满的气流终于破胸而出,她突然的大声吼道:“对,入赘,谁要娶我何家的女儿,就得入赘。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会入赘。”
叶辰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任他再冷静自信,都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
室内静谥无声,夕阳从窗外照进,刘曳诚的嘴角渗出冷意:“那就看,叶辰有多爱你何家的女儿。”
“放肆、笑话……”李静云歇斯底里的站起来,指着何曳就骂:“滚,你们给我滚出去。入赘,让我们叶家的子孙姓何?下到阴间去做梦吧!我呸……”
“妈……”何曳扶着妈妈冰凉的手,今天的妈妈如此的脆弱,小手是冰的,额头是冰的,只有那眼眶里盈着的泪是热的,落下来时能灼到刺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