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遍布
作者:舞阳阳      更新:2019-07-30 03:38      字数:6693

她扶着妈妈走在临海的私家公路,路的两旁是摇曳生姿的山桃花,桃树旁有一排排精心裁剪过的白玉兰,淡白的玉兰花开遍,芳香遍布整条私家公路。

他们是这般的富贵,多幢豪宅,依山而建,临海而居,路的两旁是高高的白槐、艳丽的山桃花、芬芳的白玉兰……

就连路都是为他们自己而开凿。

这样的豪门世家,妈妈,你为什么还坚持要入赘?很的时候,你明明就过,不会让阿曳重走妈妈的旧路,只要阿曳喜欢,就可以陪爱人走遍海角天涯。

入赘,那妈妈曾经亲手帮我卸下的包袱,今天,为什么又给我重新压下?

妈妈,为什么?

何欣如站在窗边,酒店窗外的夜色极致耀眼,橉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街灯。这个城市的夜景如此的绚丽,而她,一直缩在自己的楼里,做一场不醒的等待之梦。

这一等,便是23年。

23年,青丝已成白头,她却以为,那一场风花雪月仍会龟缩在那单纯的壳内,不沾浮华。

回首,女儿呆呆的对镜垂泪。她走过去,拍拍女儿的肩膊:“爱情是幻境里飘浮的梦。”

“妈妈,我不明白。”

“如果他足够爱你,别入赘,即使是断头台,他都可以为你去趟。”

“妈妈,你这是无理取闹。”何曳跳了起来,冲着母亲大吼:“你是故意的,故意拆散我们。你明知他是叶家唯一的男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够了,何曳。”她关上门,无力解释明。23年来,女儿是她的唯一,是她唯一要守候的幸福。但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常乐对总裁的准丈母娘的拜访相当的意外,但还是客气的把刘曳诚的地址告诉了她。

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那沉淀在唇边的素淡笑意,与其是欢颜,不如是习惯。习惯了微笑以对,一切的一切。

刘家大宅耸立在与叶家大宅不远的另一条路,在洁净的大道尽头,芳香处处。隐身在竹叶后的一幢楼,不堂皇,但雅致。

厚重的铜门外,何欣如驻足良久。从高墙内探出一株高大的芒果树,树梢尽头可见来不及摘下,熟到烂透的橙黄果实。

她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突然敏捷的跳上墙外的一株白槐,伸手抓着飘伸在外的芒果树桠,飘身落了下去。

庭院内是另一番景致,一棵棵的芒果树三人齐高,与高墙看齐。踏着落曳,沙沙脚步声,轻敲着她的心灵。

那如昨日般急速跃动的心跳节奏,让她的脚尖踏出不该有的沙沙脆响。

那一夜,繁花开遍。他在树下驻足微笑,望了望天边的残阳,放下手中的画笔,伸手轻拢她的眉。

泪落在平滑的脸,她爬上了东边一个门开着的露台。

她猜对了。如果这幢楼是他的居所,他一定会选择这一间。

抬头可见皎白月儿,低头是满目青翠,闭上眼,能闻及繁花芬芳。

这间睡房很大,宽敞得即使书散落一屋,仍旧觉得井然有序。睡床上是一床海蓝色的被褥,仿佛还留有他的温度。

她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丝滑柔软的单被。身后有轻轻缓缓的脚步声。这个声音阔别多年,23年后,她却笃定的相信,是他,是他回来了。

曳诚,你回来了!

她想,等待了23年才寻到的相逢,落泪是最最脆弱而又痴傻的行为。她有太多的话儿要问他,她有太多的思念要告诉他,她不应该浪费时间来哭泣。

然而,她却还是只能哭泣。

他以一张稍薄的书页贴近她的下巴,轻轻的托起,那滴泪滚落在书页,陈旧纸张漾起细纹。他微笑:“何欣如,这一天,你可知道我等待了多久?”

曳诚,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待了多久?

她木然的站着,记得当天,他也曾经以画过的宣纸卷着侧托她的下巴,他的眼眸是故作的轻狂撩拔。

那一年,他好像在:“欣如,我要,要你这最美的弧度。”

今天,他托着她的下巴,唇边勾起轻薄的笑意:“何欣如,看起来,这些年,你相当的寂寞……”

“何欣如,看起来,这些年,你过得相当的寂寞。”

寂寞?那无人可解,无处可泄,却心甘情愿的寂寞。如今,你却要如此轻蔑的践踏它吗?

践踏那因你而荒凉的青春年月?

刘曳诚仍旧微笑,她是那株在黑暗中开出的素雅菊,终有一天,这朵素淡菊会枯萎、苍凉的垂下腰肢,就如今天。

他握着书页的手不知何时空了,指尖细细的抚她脸上的泪珠,他惑人的冷笑道:“陆直怎么会舍得?”

“啊?”她茫然无措。

“这好好的美人儿,陆直怎么舍得抛妻弃女,冷落慢待?”

“下垂了,何欣如。”

他仰天长笑,门外却响起敲门声,他静了一下,门外是刘欣的低唤:“爸爸,你睡了吗?”

刘欣进来,好奇的扫视了一下房间:“爸爸,你刚才在和谁话吗?”

“没有,是电视声。”

“哦?”刘欣坐下,窝进爸爸的怀里:“爸爸,谢谢你!”

“这是什么话?嗯……”他轻抚着女儿的碎发,刘欣得意的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爸爸,你太棒了,你居然知道何曳的母亲会要求辰入赘。”

“调查了一下。”

“嗯,爸爸最棒了。”刘欣的眼里散着希望的光:“等辰与何曳分手了,爸爸你再帮我,好好的感动他。”

“这有什么困难?辰一直是你的。他很爱你。”

“爸爸,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刘曳诚眼神掠过落地窗帘之后,正容道:“我从看着辰长大,他贪玩任性,风流不羇,要把他绑死是很难。但是,他曾对我保证过:他外面玩闹的女人千千万,但心里理想的妻却始终只有你一人。”

“真的?”

“当然,辰对我尊敬有加,承诺过的话,绝对不会有假。而且,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绯闻不断,女友换了一拔又一拔,却始终不曾放开你,是吗?不管是姓感艳丽的大明星,还是才华横溢的才女,还是粗鲁无礼的保安,他都只是玩玩而已,他的心总会回到你的身边。”

“爸爸……”刘欣不确定的心安稳了一点,父亲从前,对自己与叶辰的关系总是撒手不管的。他一向主张,爱情不能勉强。但原来,他的心中是另有计较的吗?

“欣欣,你放心。谁会是叶家最合适的妻,辰比谁都明白。那个野女人又怎么配得起他?”

把刘欣送出门外,刘曳诚转身,拉开窗帘边角,秋风扬起,空空的只留一缕余香。他突然极速冲出露台,粗大的芒果树桠,摇曳的树影,一个青影顺墙而下。

23年,一晃就是23年。

她曾经那样对着天空:“曳诚,我不会再等你了呵!明天,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呵!”

“曳诚,真的啊,真的只等你一天,只有一天了啊!”

一天又一天,然后就是23年。

等到他在叶家的玻璃长廊里向另一个女深情的微笑;等到在他的睡房看到他已故妻穿着婚纱的相片;等到他抚着她23年来为他等待的心胸耻笑:下垂了,何欣如。

原来,23年后,那么深厚的感情,却只剩下一个下垂的胸脯,一张爬满皱纹的老女人的脸。

哈哈哈……何欣如,何欣如……

她举起杯,向着虚空举杯,眼前有一张年轻张扬的脸,她拍着他的脸颊,摇头晃脑的大笑:“来,喝,我们喝……为我下垂的胸脯、丑陋的老脸,干杯……”

为我那终于绝望的爱情,为我那终可结束的等待,为我那不得不醒来的梦境,干杯!

叶辰整晚的失眠后,在早晨刚眯上眼,便接到何曳哭哭啼啼的电话:“叶辰,叶辰……”

“怎么了?”他跳了起来。

“妈妈不见了,她不见了。”

一大早起来找丈母娘,驾车与何曳漫无目的地寻找。他捉紧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妈妈刚才不是发信息来,让你不用担心了吗?我们去吃点早餐,嗯?”

“可是,她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何曳扁嘴:“是我不好,我昨天晚上吼她了。我从来都没这样吼过她的。我是个坏女儿。”

“不,阿曳是个乖女儿。”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停车走进最近的茶楼。

茶楼的偏厅很安静,古色古香,转过一个回廊,进了包房。清洌的茶香飘飘,叶辰拖着何曳坐下。对着正在摆弄茶具的刘曳诚问好:“刘叔叔,早上好。”

“不早了。”刘曳诚眼睛望了望窗外的暖阳,淡笑道:“我好久不来这儿,一来你就能找得到?”

“嗯,今天找了一天,人没找到,倒是碰巧在外面见到你的车了。”叶辰为何曳倒了杯茶,似是无意的道:“阿曳,你再详细,妈妈有可能去了哪儿?”

何曳急切的:“不晓得妈妈去哪儿了,叶辰,怎么办?怎么办?”

“昨晚她有没有出去过?”

“有啊,昨晚和我吵了两句,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就没回来了。”她的眼圈红红的,水汪汪的让叶辰生怜,轻轻的拍她的肩膊,却不安慰她,反而皱眉道:“大师兄和二师兄回家了,妈妈在这边一个人都不认识。实在头痛,我一会儿再陪你去找找。”

何曳听他这么,焦躁的站起来,又想去找,被叶辰一手拖住,他望着刘曳诚道:“刘叔叔,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刘曳诚平稳的喝茶:“那么大一个人了,而且还武功高强,难道还会被野兽吃了?”

“嗯,也不会。”叶辰点点头:“不过,有人昨晚何伯母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了。嗯,是龙华路口,你住的那边。”

“是吗?”刘曳诚站起来:“我要走了,你们慢用。”

刘曳诚买单后先走,何曳心急如焚,扯着叶辰的手猛摇:“你,妈妈喝酒了?有人看见吗?叶辰……”

“别担心,妈妈没事。妈妈在……常乐家。”

“啊?常助理?为什么?”

“嗯,昨晚常刚巧碰见她。他会照顾好妈妈的。”他轻轻的拥着她,硬是哄她吃了两个包。何曳知道妈妈的下落,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坐上车前座,一会儿就眯着了。

叶辰开车沿着熟悉的街道走,果然看见刘曳诚的车不疾不驰的开在前面。

车开进龙华路,刘曳诚下车。龙华路的尽头,与闹市接壤的地方,有几个大食肆毗邻而建。装修不算豪华,但食物很有当地特色,客流很旺。

但早上,食档都还没开门。刘曳诚一档接一档的问,直到最后一间,才开车离开。

叶辰推醒何曳,到了最后一间食档,拉着刚才的伙计问:“刚才那位先生问了你什么问题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辰很世故的做了人情。伙便把刘曳诚的话原封不动的倒了出来。

叶辰微皱眉头:“他是怎么描述要找的女人的?”

“啊,他问:那女的穿青色长裙,斯文温婉的样,头发很黑很长,笑容很温暖、气质很好的女。我没有见过。”

“你真没见过?”

“啊……后来,那人又:那女的可能喝醉了。我才想起,可能是昨晚那个和一个年轻人来喝酒的那个女的。呸,那女的看不出来斯文温婉啊,倒是很**……”

“你才**,你全家都**……”何曳气不过,听那伙计描述妈妈的穿着特色,已可以肯定妈妈昨晚来这里喝过酒,而且还喝醉了,不禁心中难过,自责自怜:“妈妈,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你回家吧!”

叶辰叹气:“你以为,妈妈喝酒、离家出走是因为你?”

“啊?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何曳挠头,急死了。叶辰却眉头紧皱,不发一言。害得她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实在气不过,冲着他的手腕就咬,叶辰“呀”的一声叫将起来,深深的牙印印在手腕上。罪魁祸首还一脸可怜委屈相:“还我妈妈来……”

他停了车,对何曳道:“你妈妈和刘叔叔,应该有点事情瞒着我们。”

“啊?”

“你不想想?刘叔叔怎么会那么清楚你们家入赘的事?而且,妈妈从昨天开始反应就很奇特,你不觉得吗?”

“嗯,对的。上次我认错了刘曳诚,以为他是我父亲的他仇人,想来妈妈也认错人了。”

叶总裁向天翻了一下白眼,低头淡淡的笑,哄她:“嗯,妈妈一定是认错了。阿曳乖,我们再不回去上班,就得被投诉了。”

“啊……上班啊。”何曳顿时清醒,糟糕,迟了一个多时了。

重新站在飞辰公司的大楼前,再被总裁大人拖进vip专梯,在这熟悉的气息和装潢面前,何曳才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

总裁在设计部为她按着电梯,却见她期期艾艾的动也不动,咬着唇好像很纠结。

他抚抚她皱巴巴的眉头:“你什么时候成含羞草了?”

“啊?”她抬眸,望见他捉弄的眼神,佯装恼怒的打他:“胡八道。”

“那你想什么呢?”总裁松手,电梯门徐徐的关了,他大踏步把她拥进怀里,低头就吻她,很轻很轻的,像蜻蜓点水,却惹来她浓浓的愁思:“我们,还可以这样吗?”

“有什么不可以?”

“你妈妈和我妈妈,她们……”

“呸,她们闹她们的情绪,我们谈我们的恋爱,河水不犯井水。”

“啊……”何曳彻底被总裁大人理所当然的神情雷到了:“难道,不需要顾忌一下?”

“不需要。她们闹的时候,又没顾忌过我们。哼……”

何曳无语了。昨天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就大打出手了。到头来,总裁大人,居然不当一回事?

不得不佩服,自家男朋友实在太无赖了。不过,看他咬着牙,一副死也不回头的无赖表情,何曳心里是难过又欢喜。

踮脚轻轻的亲他,还是嫌不够,一手紧紧的抱着他,一手指尖轻轻的沿着他的手肘往里滑,在他的耳边轻轻呵道:“真想和你……煮一顿饭啊……”

“嗯……”她轻笑,红着脸闪了出去。背后,vip专梯徐徐的关上,她低低的喃喃道:“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

我愿意,即使,明天注定要分开,我也愿意!

何曳一直致力于做一个最听话的女朋友。既然叶辰下了指令,她也就遵守规程,坚决把之前的事情,当没有发生过。

一切照旧,更勤奋的上顶楼总裁办公室坐班。

设计部本来就当何曳是未来老板娘敬着的,她学不学好,即使是linda师父也是不敢干涉的。更何况人家是上总裁办去“喂夫”的。

所以,何曳每天都捧着厚厚的设计图纸,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坐班。

她一边在总裁大人舒服的真皮沙发上换n种姿势看书,画图,一边随时随地请教设计界的高手……叶大设计师一些学术问题。

当然,作为学费回报,除了免费咖啡之外,还有源源不绝的美色供应。

和男朋友还算顺心,但让何曳不爽的是:都一个星期过去了,妈妈还是不肯回来见她。电话倒是打得频繁,就是汇报一下自己情况安好,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些事情,让何曳不要担心。

何曳追着常助理问了几通,常助理也表示,何欣如在他家住得很舒服,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

何曳很落寞,对总裁大人抱怨:“妈妈这回真是生气大了,居然宁愿天天对着常助理,也不愿意回来见见我。”

叶辰一边看文件一边回她:“她只是想静一静。”

她捧着腮,很惆怅:“你这孤男寡女的,妈妈……会不会损失?”

“哈……”努力工作的总裁大人忍不住笑出来:“你是怕……常会非礼妈妈?”他想想就好笑:“放心吧,常的口味还不至于这么怀旧。”

“什么嘛?”她扁嘴,跳过去打他:“你是笑妈妈老吗?啊……你这没良心的。我妈妈哪里老了?她肯打扮一下,选美都能进前三名。”

“嗯,你妈妈最漂亮,最年轻,最可爱,最……唉。”他低叹,开始还以为何欣如非常好办,原来却是最难搞,居然要三代单传的他入赘,这不是要断了他们叶家的根吗?

后果等同于掘祖坟。

他直觉何欣如的态度和刘曳诚有关,但他派人调查了一周,却是茫无头绪。

何欣如自丈夫陆直出走后,一直就洁身自好,美艳弃妇门前,也没出过事非。至于刘曳诚,自10年前爱妻死后,也一直心如止水。即使是自家姑姑这般出色的人品样貌,明恋暗恋他多年,他也没有多大的春心荡漾。

个中情由,当真是让叶辰头大如鼓。

这个结总是要解开的。他虽然一副无赖相,与何曳终日厮守,但这前路渺茫得,还是让他夜夜失眠。

既然暗访不行,叶辰决定采取明查。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约了刘曳诚出来吃晚饭。

刘曳诚早早应约,与叶辰坐在靠窗的临海酒店,望着金光闪闪的海面,渐沉成碧绿波堤。

“人这一生,就如这四时海景,再绚烂多姿,还是免不了残阳落下。”

叶辰为他添了一杯茶,淡然的道:“明天,太阳还是会升起。”

“呵呵,和你谈人生阴晴,实在是笑话。你是那初升的太阳,当然体会不了夕阳西下的惨淡。”

“嗯。夕阳也有过灿烂的光辉,刘叔叔,你不是也青春过嘛。”

“哼,青春?”刘曳诚自嘲的笑,唇边却掠过不易察觉的沧桑。

旁边隔了几张餐桌,突然传来非常深情的提琴独奏。一曲悦耳的“梁祝”飘然入耳。刘曳诚和叶辰侧头去看,只见大厅的正中,一个白衣青年正浓情密意的拉奏着提琴。

他的五官本就俊秀、斯文,再配上那深情无悔的提琴王的范,自有一股让人心醉的气质。而他的桌前,是一个黑衣女,她温柔淡雅的坐在一侧,淡笑不语。本来就精致的轮廓,被自身强烈的气质影衬,让人徒然生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大厅中一时沉寂,只有这曲“梁祝”绕梁,久久不休。一曲将尽,刘曳诚冷冷的道:“叶辰,你家的助理,口味还真独特。”

“是吗?”叶辰微笑:“我也不晓得,原来常居然还会拉提琴,改天真得向他讨教。”

“哼,你的助理大庭广众的追求你的丈母娘,你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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