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一个人孤独行走在残燈笼罩的街边,微光把一切都渲染的那么朦胧。落寂的身影被拉往未知的遥远....
十字街头的一个路边街摊,一个老妇人,正佝偻着背,用她那略微臃肿的身躯缓缓挪动着角落边的一筐煤球;步履维艰,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一筐煤球顿时半数散落在地。
老人看着掉落一地的煤球,有些心疼,又似有些怒气,喃喃着自言自语好似咒骂般。
毕竟年岁大了,手脚也真是不太利索,捯饬了好一会才重新整理好那些煤球。
但见老人双手扶腰,看着堆放齐满的一筐煤球,这才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子准备收摊。
这一回头,却见一身旧白长卦,月光下脸色显得有些青中泛白的男子正端坐在自己摊前一张方桌前,眼神中透着有些诡异的冷漠,桌上摆放着一把白如惊虹的长剑。
老人一时间似被惊到,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挂着厚重眼睑的眼中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这个时间,街面上所剩之人已寥寥无几,临近收摊的点,忽然出现这样一位特别的男子,任谁心中都会有些忐忑的。
男子似乎看出老人有些害怕,语气平和地说道:“老人家,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有事途经此地,想要碗酒喝。”
老人听着,沉默片刻,复又战战兢兢对着男子说道:“客官,老奴做的是小本买卖,晚上这光景没啥生意,正准备收摊了,这地方酒水卖的不好,平日里就没存着多少备货;您要不嫌弃,倒是有些自斟的酥油茶拿与客官尝尝。”
“也好,听闻这酥油茶是漠北人分享给远方来客最诚挚的问候;昔日我曾从我一僧人朋友处有幸喝到过此茶;确与中土'茶食'有所不同;敢问老人家是否家在漠北”。
看着男子似乎对自己的酥油茶有着几分了解,老人心神微动,有些伤感地说道:“拙夫曾是漠北藏区人,那年....“
寥寥数语,老人缅怀离去之人的情绪油然而生。
看着老人落寞的神情,男子忽然大声说道:“既然无酒,那就以茶代酒,昔有蛮梆子豪饮那马奶酒,今有青衣细啜这酥油茶;岂不妙哉。“
这就话是说与老人听的,老人听了果真慢慢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老人理了理身前微皱的衣领,搓了搓手,似觉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走到摊子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坛子,一个泥色的木碗,一小碟酱牛肉。
瞬间,一碗乳黄色的酥油茶和一碟新嫩的酱牛肉就摆在了男子的桌前。
老人又用她那布满老茧的双手有些颤抖着将已收拾完的筷笼,从中抽出一双递到男子眼前。
月光下,老人的那双手苍老,松弛,皱纹纵横,已然饱经沧桑。
男子微微看了一眼,那双手除了岁月残留的痕迹,似乎还有些与众不同。
男子并未多想,口中只说了声:“多谢。”
一碗酥油茶,一碟酱牛肉。
喝酥油茶,第一口异味难耐,第二口淳香流芳,第三口永世不忘;
这是男子在喝了三口酥油茶,夹了三片酱牛肉,品尝出的结果。
老人看男子对自家的酥油茶评价极高,顿时间对男子多了一份热情与亲切,似乎有些愤懑说道:“客官是真懂这茶之人,不像前几日来的那几位;说这茶比马尿还难喝。”
看着一脸怨气犹似未尽的老人,男子莞尔一笑,说道:“这酥油茶在中土本就鲜有能喝到,他们一时喝不惯也不为奇。“
“客官,您有所不知,昨日午时来的那帮人就有您刚才说的喜欢大口喝那什么奶酒的,还有一僧人,老奴看他是出家人就给了他一碗酥油茶,没曾想他喝了一口直接喷将出来,说这玩意忒难喝;随后要了三斤酱牛肉,两斤陈年花雕,老奴的那点存酒都给了他喝去;老奴这辈子从未见过和尚这般吃喝模样的。
还有另两位,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一边喝着,一边嘴中还说着什么'温柔',什么'乡里'的姑娘;还有新奇的,他们两人喝酒时露出袖子的手上好像都画着什么图案,像是一条蛇。“
听到这时,男子刚才安定的情绪有了一些波动,语气却依旧平和的问道:“老人家,您说那帮人是昨日午时来到这里的,那他们吃完,喝好之后有没有说去哪里?”
“这个...老奴当时哪敢询问,不过倒是那和尚喝那酒时,口中像是提到什么:这次必要喝光南城所有的陈年女儿红;另两人听了,大笑说着也要脱光什么府邸女人的衣服;反正说的都是些不入耳的难听混账话。“
男子听完,平静的喝了一口碗中的酥油茶,随即,猛地站起身子,握住桌上长剑,从腰间抛出一锭白银,脸色和悦的对着老人说道:“老人家,希望下次还能再喝到这碗酥油茶,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收摊回去歇着吧。”
看着那一锭银子,老人觉着有些给多了,转身想着给那男子捎上一些酱牛肉,回头却发现男子已然不见了。
桌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酥油茶,还有那吃了一半的酱牛肉。
“走的还真急!”
月色清冷,月光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像是褪了一层“蛇皮”的面具。
一张清新,可爱的脸,一副清脆,明亮的嗓音。
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这分明是一个年轻,活力无限的小女孩。
女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似乎想感受下现在的这张脸是否是真实的。
“师傅当真神机妙算,让我在此传递消息;可怜卓鼎风那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只可惜聂家....“
女孩说这话时,语气平淡,脸上却似乎透着一丝伤感,只是瞬间,那副伤感又转变成了开心的笑容。
“这次我又立了一功,不知师傅会赏我什么好东西;”小女孩很开心的想着。
“会不会将随身带着的'玉如意'赏赐给我。”小女孩想着,已经笑得灿烂如花。
“说不定师傅一高兴,将那'昊天归藏'给我看看,那就好了;不过,转念一想,师傅那么偏爱二师兄,就只他一人看过,估计....“
小女孩忽然想到那个让她讨厌的二师兄,心里的高兴和快乐顿时又消散了许多。
小女孩的心思最是难猜,最是多变,想着“矛与盾”的小女孩慢慢走出了茶摊。
街边一片冷寂,小摊上除了那半碗没了温度的酥油茶,还有那一筐黑不溜秋的大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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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百里的“天问”峰上,一个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老人正站在一座宫殿门前。
老人正眺望着远方,遥看峰中秀丽山河。
忽然一阵清风拂来,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那铃铛声像湍流不息的山泉,如清脆动听的天籁,似源源不断,滚滚红尘的前尘往事。
“真是一个要命的铃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