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怡醒过来之后,孙老又来看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不过她自己倒是觉得没这么夸张,除了身体被绞住,导致之后几天浑身酸痛,像是跑了个马拉松,等到肌肉的酸痛缓解,就没什么大的问题了。
“不行,孙老都说了,你得休息。”对于陈佑怡提出自己可以继续帮忙干活的要求,被秦家一致反对了。
穆秀莲把人按在椅子上,抱怨道:“你别给我在惹出事来,我就谢谢你了,这几天哪里都别去,就在家呆着!”
语气有点凶,但是陈佑怡看穿了她的刀子嘴豆腐心,看她这几天的悉心照顾,就知道是在心疼,陈佑怡心里有感激,也有感动。索性前段时间已经把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休息几天也不妨事。
“娘,今天怎么还吃蟒蛇肉,都吃了好几天,我不喜欢吃了。”秦淮在厨房转了一圈,向着穆秀莲吐苦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很不喜欢了。
这些蟒蛇肉,就是那天猎杀陈佑怡不成,反被秦子恒一刀斩断的那一条。在陈佑怡醒过来之后,强烈要求把它捡回来当口粮了。
“弱肉强食,它没能力吃掉我,就别怪我把它做成盘中餐了!”陈佑怡对这条蟒蛇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差点又被弄死了。
秦子恒没意见,很快回去把断成两截的蛇肉弄了回来,剥皮拆骨的手法还很熟练。
“以前在军队里,抓到什么吃什么,蛇,田鼠,都是将士们嘴馋的美食。”虽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蛇,蟒蛇吃得不多,不过处理手法都差不多。
陈佑怡想象了一下那种生活,总觉得有点心酸,哪怕秦子恒说起来的时候,嘴角情不自禁地噙着一点弯起的弧度。
秦子恒处理蛇的手法不错,烹饪的手法就差了一大截,不是放在水里煮,就是用火烤,调味也只会在上面抹点盐巴,最后还是在陈佑怡的指导下,煎炸炖煮,翻着花样吃上了美味的蛇肉大餐。
“没想到蛇肉还能这么吃。”秦子恒惊讶于陈佑怡的想法,赞道:“你真的很有天赋,这些吃法,连京城的大酒楼也不曾见过。”
可不是吗?陈佑怡心道,我这是几千年的智慧结晶,你们这时候还没有呢。可惜有些做法需要用到烤箱才更做到极致,受工具的限制,只能将就了。
这样的将就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道美食,吃得秦家人满嘴流油。就连穆秀莲,在最初一口拒绝,嫌弃蛇肉,被香气诱惑着吃了一块之后,就跟着吃得不亦乐乎了。
“这碗我拿去送给张嫂子,”陈佑怡把香喷喷的烤蛇肉装了两大碗,给张嫂子送去:“这次要不是张嫂子,还真够呛得,我得当面跟她道个谢。”
高烧的危害陈佑怡再清楚不过,要不是有张嫂子的土方子,她要不就救治不及时,要不就花光了家里那点积蓄。
拿着食盒来到张嫂子家里,陈佑怡才看到,张嫂子家过得真的不怎么样。只有一间小屋,看上去年代不短了,修修补补的痕迹到处都是。唯一的优点,就是里里外外都收拾地很干净。
“怎么来亲自来了?快坐,快坐!”张嫂子正在把一些豆子翻出来晒,看到陈佑怡过来,赶紧搬来一张凳子,让她坐下了。
陈佑怡笑道:“我来谢谢嫂子,要不是嫂子大半夜出去给我挖细叶青熬汤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这是后来听穆秀莲说起的,张嫂子知道陈佑怡的病,天没亮就起来,挖了草药亲自煎好送过来。
“你这话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张嫂子爽朗地道:“也是凑巧,我小的时候,也受到惊吓,烧了好几天,是一个游方的赤脚大夫路过,用了这个土方子救了我一条小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份恩情。
陈佑怡把食盒递给张嫂子,说道:“这是那条蟒蛇的蛇肉,味道很不错,我想拿来给嫂子也尝尝。”
张嫂子看了很是惊讶,一直啧啧称奇:“往日里也有人捉到蛇杀了吃,从来没这么好味道!这蛇肉比县城酒楼的烤肉还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这里面除了常见的香料,还加了一些花椒,吃起来的滋味当然比其他的烤肉多一分滋味,这也给陈佑怡吃了个定心丸,她还担心这里的人不习惯吃麻辣,会不会不接受,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以前他们不吃,更多的是因为没有。
谢过了张嫂子,陈佑怡又去了林嫂子家,给他们母子俩也送去了一碗。林嫂子在得知陈佑怡出事后,还特地来探望过。
看过了张嫂子家的贫穷,再看到林嫂子家也同样的一贫如洗,陈佑怡心里挺不是滋味。回去的路上,她有心绕了远路,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
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很快去了县城做买卖,之后又忙着软化秦家的态度,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秦家和自家两点一线,还真没好好观察过村子里的情况。
今天一看,村子里的生活困苦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村子里有田地,靠山靠水,有鱼有虾,降水也不少,照理说,不至于过得这么战战兢兢的。”回去之后,陈佑怡满肚子疑问,去找秦子恒问个明白:“为什么看到村里人都住的破破烂烂的,就差食不果腹了。”
虽然不至于食不果腹,也没好到哪里去,白米饭也不是顿顿能吃饱。一日三餐里面,总有一两顿是需要喝半碗米煮一大锅的清粥。
秦子恒闻言,看向陈佑怡,眼睛里的情绪让陈佑怡莫名的心虚了一下。秦子恒很快收回了视线,再看去已经和平时一样了。
“让村民吃不饱的,不是老天爷。”秦子恒说道:“村里的田地,大多是县城里的地主们的,大伙儿辛苦种了一年,一半要交给地主老爷们当租子。”
“另外,”他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却有些冷漠:“朝廷的苛捐杂税也不少,村里人交完地主的租子,还要交各种朝廷的赋税,剩下来的,就只有勉强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