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都死了吗?”这柔声宛如细雨,落在这片浸入了许多鲜血的白雪上。
“是,但他们却死的不痛苦。”一个男声答道。
这两人正是柳卿晗与秦简。
柳卿晗问道:“死本身难道不痛苦吗?”
秦简道:“死不痛苦,对死亡的恐惧才会让人痛苦不已。就像这个人一样。”
柳卿晗走到了秦简身边,只见那冰冷尸体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更令人寒冷的惧意。不由地靠到秦简身上。
秦简道:“你可认识他?”
柳卿晗道:“我怎会认识他?”
秦简道:“但你总会认识他的剑。”说着从那人尸身旁捡起一柄长剑,那长剑从雪中拾起便如再度开锋了一般,剑芒逼人。而更为抢眼的还是那剑身上刻着颜筋柳骨般的“一剑惊风”四个字。
柳卿晗惊叹道:“这莫非便是松雪道人赵孟頫亲提‘一剑惊风’的疾风剑-穆飞琼?”
秦简看着穆飞琼的伤口,淡淡道:“只可惜他纵横江湖二十年,可能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比自己更快的剑下。”
柳卿晗道:“那是谁杀了他?”
秦简道:“穆飞琼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我所知普天下能在十招内用剑杀死穆飞琼的却不超过四个。一个便是我师父江别月。”
柳卿晗道:“江掌门此次既是要沉剑,怎会此般节外生枝。”
秦简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但又道:“也是......第二个便是你师叔风断尘。”
柳卿晗道:“听闻风师叔已经隐居二十五年有余,早便不过问江湖中事。除了师父外无人知道风师叔居于何处,此次沉剑大会竟能引他出山?”
秦简道:“想来风大侠已是方外之人,即是出山,也绝不会和穆飞琼这种人动手。”
柳卿晗道:“那还有三个是谁?”
秦简道:“南海的空茶道人与天池剑侠,但这二人来去无踪,与太白派素无往来,离此地又隔有千山万水。定也不会是他二人所为。”
柳卿晗道:“这四个人都不是,那又是谁?”
秦简笑道:“是第五个人。”
柳卿晗道:“你不是说只有四个吗?怎么又多出一个来?”
秦简道:“本来只有四个,但若那人此时剑术精进便有第五个。说来也巧,这人你也认识。”
柳卿晗疑道:“你说的莫非是我师兄白慕云?”
秦简道:“正是。”
柳卿晗道:“可我白师兄已离山五年有余,难道正好此间回来了?”
秦简道:“若是前面四位,想来穆飞琼不敢招惹,自然也不会死时显出这等神情。唯有你那位白师兄天赋异禀,剑术精湛却又无甚声名。”
柳卿晗道:“虽无声名,可你却知道。好像你比我了解的还多些一般。”
秦简笑道:“我若不多知道些,恐怕现在已和穆飞琼一路了。”
柳卿晗突然语调一转,讥讽道:“你再多知道些,怕也是无用。要不是遇到那位仙子,恐怕也命丧黄泉了。”
秦简笑道:“那黄泉路上还不是和你作伴,倒也不甚寂寞。”
柳卿晗娇嗔道:“呸,不要脸。谁要来和你作伴。”
秦简身子微微贴近柳卿晗,轻声道:“若不是要与我作伴,何必旧事重提。”
柳卿晗也不躲闪,只“哼”了一声,便不再作搭理。但此时两人心意想通,多一句,少一句,却已然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