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沉剑
作者:等闲丶      更新:2019-07-30 08:48      字数:2195

两名太白弟子从沉剑池深处的洞穴中缓缓走向中央,其中一名弟子手里奉着江别月的邀月剑,另一名弟子手里拿着一封白玉轴卷。待二人行至中央,那弟子便打开卷轴,朗声念道:“元至正五年三月十五日,华山掌门江别月。于太白沉剑池接受沉剑三试。其一试破本派九龙剑阵,天下英豪皆亲见其剑术卓绝。此番诚心归隐,谓其有降龙伏虎之力,兼具持强而不争之德,故允其过法剑一试!而其二试受参会各派诸般往事查问,亦皆对答入流,不怒不愠。谓其有捷思雄辨之能,更具绝圣弃智之心。故允其通过心剑一试!三试天剑,由本派韩陌骞主持秘试,此试结果亦许其通过!江别月三试通过,起沉剑仪式!”念诵完毕,另一名弟子便握住邀约剑于举头顶,面向场上的宾客,绕着沉剑池走了一圈,随后一展轻功,跃至沉剑池中,翻身将邀月剑插入池中,待落到池边时,已看不到池中有丝毫波澜。众人不住叫好,有些是祝贺江别月沉剑成功,而有的却是在赞叹太白弟子这化重为轻的本领。

“至此,太白昭示天下英雄...”此时持卷轴的弟子又再次诵读卷轴,此时已运上内力意将群雄的贺声压下,虽非有意伤人,仍震得近处群雄耳鼓嗡嗡作响。“江别月封剑退隐,江湖恩怨,一笔勾销。若有人找封剑之人寻仇,便是与武林公理为敌,仇敌由太白一力承担,太白即使不敌,也必然与之周旋到底!”

说完场间又是一片叫好。宾客席上少林方丈法空微笑着向身旁的太白掌门李守勤道:“太白此番沉剑不知又替江湖中泯消多少仇怨,可谓善莫大焉啊。只是怎么不见江掌门出来...嗯,现在应是称江先生了。”

李守勤答道:“方丈有所不知,那云龙洞中另有一小道可通往山下,意为既已沉剑通过,当远离世俗纠葛,独自归隐。所以今日我等可是见不到江先生了。”

法明点点头,“原是如此。”话音刚落,一旁的昆仑派掌门何为庭又笑着问过来:“这沉剑三试,前两试我等是都见证了,只是那第三试天试却是在洞中,究竟是些什么名堂,我等无缘见识,贫道甚是好奇,不知李掌门可方便透露一二?”

李守勤摇摇手道:“何掌门这便难为李某了,并非李某不愿告知各位天试究竟如何试炼,而是天试一环向来是只有本派试剑师代代相传,旁人一概不知。因其既是终试,秘而不宣的原因,相信各位掌门也都明白。”

江别月沿着小道向山下走去。这小道两侧皆是山壁,顶上阳光又多被阻隔,仅凭着山壁上的油灯才能看清道路。江别月行不多时,便已不知自己身在太白山何处,待转过一拐角处,忽见一带着斗笠的灰衣人挡住了前方道路。

那灰衣人见到江别月便摘下头蓬,见其一头白发白须,脸上皱斑交错,看模样似个七八旬的老者。只是那灰衣人虽老,却气度不凡。只听老者道:“江先生,好久不见了。”

江别月听着一奇,自己虽无过目不忘之能,可如老者这般人物见过自当有印象,可却思索不出半点头绪。

江别月拱手道:“恕敝人愚钝,还请前辈示下尊名。”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道:“我等皆是无名之辈,又谈何尊名。不过我等虽是无名之辈,但想必江先生一定知道我们。也知道我为何在此等候了。”

江别月疑道:“方才韩先生是与敝人讲了,沉剑之后会有“同尘”与敝人联系...”江别月话还没说完,灰衣老者便将其打断道:“江先生不必故作虚态,“同尘”能存一千五百余年,经历朝迭代而不亡,绝非侥幸。江先生和独孤老先生所考虑的复国大计,“同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同尘知道江先生此番是带有目的来的,但还是愿意破例邀请江先生加入,或者说是邀请江先生合作,只因现在确处千古未有变局之中,华夏可否再兴与此联系密切。同尘本是方外之人,处无为之事,可此事关重大,同尘虽不能违背宗旨直接参与进来,但我们愿意在规则内尽力去帮助二位实现这个目的,所以江先生此番有什么计划尽可明说。”

江别月听罢不禁松了一口气,既然双方目的相同,可以坦诚相待自然是再好不过。而听灰衣老者说到的独孤先生像是指的青主,江别月这才知道青主原来复姓独孤,难怪青主知道太白沉剑和同尘的事情和当年诗仙传下藏宝图的秘密,却不知青主和太白的独孤飞云又有什么关系。

江别月赔礼笑道:“同尘这般大度真诚,实在让我无地自容了。我此番沉剑以入同尘,确是希望能够借到同尘的尊字令,以邀余下七大派掌门会聚,合力找出前朝所遗留下来的巨额宝藏,助韩将军起义。”

灰衣老者沉吟片刻,道:“发动尊字令,此事倒是不难。让诸派掌门合力拼出藏宝图的线索,也未必需要多少时日。此事难在藏宝图拼出之后,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人心唯危,难保当事之人不起异念。到时候只怕这宝藏未有助到抵抗外敌,却使祸起萧墙之内了。不知江先生有何对策。”

江别月答道:“依我愚见,此事只能秘密地单独邀请七派掌门到场,场地需隐秘。依着七位的德行当不至使事情发展出现偏差。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当让七派掌门合出地图样貌后,分别单住一房。再各自将自己寻找出的地名单个的交给同尘,直至同尘得出正确结论,将藏宝图带出十日后。再让各派掌门返回。只是这在般安排各派掌门实在...”

灰衣老者道:“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当吧。事关重大,只能期望七派掌门不负其高义了。那华山一派的令牌和对应的地点名称在江先生身上吗?”

江别月随即掏出令牌和一张手绢,道:“都在这里。”

灰衣老者接过两样东西,看着江别月道:“江先生方才所讲的事,我会尽力去做。但同尘有一条规定,江先生应是知道的,所以有些事还是劝江先生自行先了断了。”

“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