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北州的船，第一日。

船舱内赌场。

一白一蓝二人正在场中观望。

在这船舱里玩的东西倒也不少。

有一圈斗虫的，一桌赌单双的，一桌玩牌九的......

苏北捻声成线，“江姑娘对这些应该十分擅长？”

“师门确实教过，但叫我不要以盈利为目的，破了世俗平衡。”江楠轻声解释道。

苏北点点头以示理解。

“那桌子论道的，倒有趣。”苏北二人站在这小厅的入口，都听得清有人在侃侃而谈。

那桌子边围了一圈人，神态不同，身份也有所差异，可却都认真听着其中一人在口若悬河地讲着。

那人看上去实力不强，讲起东西来倒是绘声绘色。

苏北江楠二人也坐了过来，旁边的人和善的笑了笑，为二人让个位置坐在一起。

看来是误会二人为侠侣关系了。

苏北懒得解释，江楠在外也不在乎这些。

那人还在讲着，周围人都屏息听着。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世界被前人叫作九州。”

“当然。”有人应和，“有什么快讲吧，别卖关子了。”

那人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催着讲的感觉，哼哼几声，继续道，“那大家来数一数，这到底有哪几州？”

“北溟。”有人先数出来一个。

“南海。”又有人接着回答。

“北州，东土，西漠，南荒，这些大家都知道啊。”

“还有呢？”

“东方蓬莱仙岛！”这是个见过世面的。

“中州啊！”这又是另一个。

然后其他人沉默下来。

“嘿嘿，”那人环顾了一圈，得意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了吧......”

苏北搭腔，“九天月光仙境。”

“哦？”那人目光瞬间看过来，目露得到知己的光芒。“这位少侠也有所了解？”

苏北推辞道，“只是听过，还是兄台来给诸位讲吧。”

那人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位少侠说的倒是不错，前人所言的第九州，便是那月光仙境。”

“怎的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疑惑。

“这月光仙境，在何处，有何奇妙？”

那人又一次“嘿嘿”地笑了起来，“这月光仙境所在，便是世上最奇妙啊。”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伸出一只手，又弹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有人说，那仙境在九天之上。”

还未等众人惊疑之声响起，他收回手，又指在自己左胸膛上，点了点，“也有人说，这仙境在每个人的心里。”

“哗～！”

人群一下便喧闹开了。

江楠靠了靠苏北，小声问，“这人是谁？”

“百事通，包打听。”苏北说了两个代号。

“噢，”江楠如有所悟的点点头，“原来是他，怪不得。”

这时，另一个不合时宜的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

“毛头小子，谁告诉你说，这世界是九州了？”

众人目光看去，却只见一个老者坐在桌脚，靠着一个大包裹，那包裹上面脏兮兮的。

这老者衣装也不整洁，花白长发乱乱糟糟，胡子留了老长，脸上沾染着油污。

他怀里抱着的酒葫芦却是干干净净，此时受着众人目光，毫无所觉似的提着酒葫芦倒灌一口。

有自视甚高的人撇撇嘴，“什么怪老头，怎么敢插我们的嘴。”

苏北摇了摇头，声音却刻意放低，也只有身边江楠能勉强听的清，“这世界，的确不是九州啊......”

他又看向那老者。

关于九州悖论，是他师父告诉他的。

难道这个老者，也是师父那个时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