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然知道，参加这个葬礼，心情必然是沉重的。

尽管乔惜然痛恨邓雅兰，但是，说到底，到了这一步，她竟然也提不起恨了。

乔惜然看着邓雅兰的遗照，这样一个高贵端庄的女人，她这一生应该都是华丽而隆重的，可偏偏，她的死是那样的悲惨和无奈。

乔惜然在想，如果二十多年前，邓雅兰没有迈出那一步，她没有和陆向远一起杀害陆牧琛的母亲，也没有害得乔颂阳成长植物人，昏迷不醒二十多年，是不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也不会跟陆牧琛死于车祸。

毕竟，太巧合了。

二十多年前的林琳和乔颂阳也是一起开车去机场，当天也是定的飞往英国的航班，也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死于车祸。

虽然那场车祸是因为邓雅兰在那辆车上做了手脚，可谁又能说，二十多年后，不是因为邓雅兰和陆向远当年的所作所为，得到的因果报应呢？

毕竟，他们也是一起开车去机场，也是定的当天飞往英国的航班，可笑的是，他们那辆车没有人做手脚，却是迎面的卡车超载，与之相撞，造成了他们两人的当场死亡。

或许，真是所谓的现世报。

在法律还没有给予他们应有的制裁时，报应已经给予了他们最该有的惩罚。

乔惜然在邓雅兰和陆向远的面前分别鞠了三个躬，在听到耳边传来难以自抑的哭声时，乔惜然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贺水红。

好久没有见到这位尊敬慈爱的长辈，乔惜然再次见到，看着贺水红两鬓的白发，还有那憔悴不堪的脸色，以及满脸的泪水，竟然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在乔惜然的认知里，好像只有贺水红这位长辈，是对她最无条件好的人。

在她和陆汀还有所谓的婚约的时候，贺水红对她的疼爱，乔惜然一直铭记于心。

因为是非常鲜少的温暖，所以乔惜然很难忘记。

乔惜然知晓，在这场悲剧中，她若是无辜的，乔诗意和陆汀以及贺水红都跟她一样无辜。

他们都是不知情的受害者，却被迫要承受这些残忍的伤痛。

乔惜然想到这里，心有些密密麻麻的疼痛，她不由得看向另一旁的陆汀，他一直木然的站在那，像一具雕塑，完全没有了喜怒哀乐，双眼空洞。

可尽管如此，乔惜然知晓陆汀的心情，是非常悲痛的。

在他的世界里，直到陆向远离开之前，他都不清楚任何真相，因此，在他的认知里，陆向远一直是一位慈爱而伟大的父亲。

可是，当陆向远的噩耗来临的时候，他不仅要接受父亲离开的事实，甚至还要接受自己的父亲是害死自己奶奶凶手的真相，甚至，他还要一夜之间被迫长大，扛起陆氏集团的重担与照顾自己母亲的责任。

对于陆汀来说，这些都是残忍的。

乔惜然不由得又看向陆汀旁边的乔诗意，与陆汀不同，乔诗意一直在哭，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一直在流眼泪，从她颤抖的肩膀中，乔惜然看出来，乔诗意也在隐忍着自己绝望而崩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