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嘉奴一行人，跟在载着杨茂搜父子三人的一辆牛车后渐行渐远，秦风转过来问道：“安排师父睡了？”

令狐裘等人点头。

“大家怎么看今天的比武？”

“本来前两局我们都赢了，就无需再比，应该判我们胜出，结果却被判为一胜一平，实在没法说；不过，就算最后一局他们胜了，大家也只是打平！”令狐默然道。

“是啊，应该判我们胜！”众人齐声道。

“六师弟，你来说说。”

令狐飞挠挠后脑道：“按今天比武的规则，我确实在点数赢了一点，不过，要是换了真刀真剑的比，我觉得今天输的应该是我！”

他说着，指了指身上的灰点，继续说道：“大家别吵，你们看看我被刺中的地方，有九处都在胸腹，只有一点在背部，而我记得我刺中杨笛的，多在手臂和腿上，就是多出的那一点，更是可笑，竟然在对方的脚心。

还有，虽是被木刀刺中，我现在仍然感到这十个点上现在依然还隐隐作痛，所以我觉得今天输得那个人应该是我。”

秦风又点点令狐寻，道：“五师弟，你也说说。”

就见令狐寻低头道：“听六师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输了。”

见众人鼓噪不安，他提高声音道：“各位师兄弟别急，听我给大家说出理由，暗器，讲求的是速度和准头和力度，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杨牧甩出的羽箭，弧度极小，而且力道惊人，而我呢，为了和他拼距离，所以大部分的箭石都是高抛而出，尽管个个入壶，可速度和力度和杨牧比，却差得远了，所以我才这么说。”

股噪声全无，众人沉默。

秦风见众人再无异议，于是问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学武初衷是什么？”

见无人应答，接着说道：“我们各位师兄弟能聚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说到这儿，大家心里都很难过，没错，我们怎么会聚在这儿？对！因为这世上有恶人。但可悲的是，这些恶人其实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抢夺一口吃的，为了一件可以遮丑避寒的衣服，但之后呢，他们开始杀戮、奸淫，为什么？

因为他们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他们过着游牧的生活，他们与野兽为伍，他们崇尚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么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温顺的绵羊，是他们口中的食物，是他们的玩物，同样是人，为什么会这样？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们不够强，我们打不过他们，所以才会任他们为所欲为！”

秦风说到这儿，声音忽然变得高昂起来：“记得开始和师父学武时，师父也问过这个话题，他告诉我们，我们学功夫的目的就是保命，保住自己的性命，保护自己父老乡亲性命，然后抵抗恶人、打跑恶人，让恶人从此害怕我们，永远也不敢再过来侵扰我们！”

说到这儿，大家都高声大叫：“打跑恶人！打跑恶人！”

“这就对了，今天比武我们赢在规则上，但我们不可能和那些恶人讲规则，只有好好练武，强大自己，这才是我们习武的最终目的！”

“说得好！”李蓄忽然出现。

李蓄揉揉额头道：“我带大家来这儿，不单是避难，为的是有一天我们出去赶走外边的这些豺狼虎豹，回到我们自己的家园。希望通过今天的比武，让大家重新认识自己实力，好好练武强身，争取早日出山。

还有，明日，我有事要去一趟安定郡，随同我前往的，有你们的大师兄以及你们中十六岁以上的少年，剩下的人，由你们得四师兄令狐谦、和五师兄令狐寻带你们在家苦练骑射，下一次再出去，不分年龄，只要骑射能够过关，都要同去，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李蓄说完，拉着秦风转身走了。

“大哥，我还没有完成对杨嘉奴的控制，你这么急着要走，我前面的努力岂不白费？”一回到住处，秦风急忙问道。

“怎么会呢？我看这次比武收获大于预期！且不说你那些师弟们通过这次比武感悟颇深，就连我那义兄也对你们刮目相看，而且间接地帮你完成了对杨嘉奴的改变呢！”

“我的大哥，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怎么就间接完成了？”

“就是你做的那酒呀，义兄非常喜欢喝，他说，如果能形成大规模酿造，在士族中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最主要的，他打算让杨嘉奴过来学习酿酒呢，你说，他都要做你的学徒了，难道你害怕他有时间到处捅娄子吗？”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没想到，比武没让他认栽，倒让那白酒把他给解决了？他会来吗！”

“怎么不会，那小子精明着呢，他昨天虽然只喝了一碗，也感到这酒绝对有赚头，你放心吧！”

“可我明天不是要和你去安定吗？”

“你小子这么精，我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无数个鬼主意了，却推三推四的，拿大哥来开涮，老实说，是不是对咱们这次的安定之行心有疑虑呀？”

“知我者大哥呀！”

“不必担心，这次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北宫纯和两百多凉州铁甲兵呢，况且咱们这次去的人除了你之外，其余的都是十六岁小伙啊，如果不是战乱，这些家伙早都抱孩子啦，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说，你不愿离开，是不是放心不下谁家的小娘了？”

“这是大哥你应该想的事，你都快三十了，你义兄都有孙子了，你还等什么？”秦风转移话题道。

谁知说到这里，李蓄忽然不说话了，想来这句话勾起了什么心思。

秦风正想问个究竟，却见李蓄忽然摇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猛一拉门，就听到外边一声尖叫，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跳起来，扑到李蓄的怀里。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小妹子水月。

就见水月抓住李蓄的胡子叫道：“大哥偏心，只喜欢二哥，不爱月儿！”

李蓄脸色一沉大声道；“这话谁说的，你告诉我，我非揍他一顿！”

“那你这次出去为什么只带二哥，不带月儿呢？”月儿小嘴儿一瘪，眼泪跟着吧嗒吧嗒掉下来。

李蓄柔声道：“就为这个？”

月儿把头埋在他怀了，哭得越发伤心了。

秦风忽然道：“月儿，那你知道，大哥带我们去干什么？”

“干什么？”月儿抹着眼泪问道。

“带我们去打仗，去和那些坏人打仗！你说说，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带你去？”

“那为什么不等我大一点，和你们一块儿去打仗？”

“因为我们不但要打仗，我们还要赶着去救一个人。”

“救谁？”

“去救我们的大嫂！”

“真的么，大哥，我们还有个大嫂吗？”月儿止住泪，展颜而笑，急急问道。

李蓄一边替她擦着泪，一边无奈地说道：“他说的没错，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聪明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