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道白光确实是白眉道长的身影。
正如左二把推测,白眉道长也来到了这里,并且他要看看左二把这个徒弟,当今怎么样了,在江湖上混得怎么样,还要不要操心他的人生轨迹,他到底遵不遵师命。
一位师傅,平生可能收不少弟子,真正能有所大成的没有几个,而这几个里头,真正能卓而不群又凤毛麟角者又有几何?!
心念左二把的白眉道长此时并不接近左二把,他要在场子边缘一直看着,看看这里的一切局势,看看这里的一切人等。在他看到左二把与各色江湖人等寒暄不已,心下既高兴也平静。高兴的是左二把人缘还不错,平静的是,一个真正的武者是孤独的,是卓然立世的,他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坦露于世人。真正的高贵者几乎是排俗的,有着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有着像梅花一样历尽风霜而不败的品格,有着像竹子一样谦逊的内心和永远都努力向上拔节的高远!
白眉道长要求他的这个爱徒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要观察,平静而理智地观察一切。
其实,此次远赴苏州,只为与左二把这点情分的还有:山东王虎亲自来,他不但是为左二把助威,带着师叔的书信,更是为看身怀有孕的女儿赛仙姑和他的女婿周一枪。
王虎一来,咋咋呼呼的,他本来带来三个人,好像来了三十个,三百个。王虎一来,就先找到昌隆镖局。父女二人相见,真是感慨万端。
“爹,您怎么来了?”
“一来是为看你,二来是为你们的少东家助威助兴啊!”
“大老远的,您跑什么?”
“正好有这个由头,走起路来,特别精神,本来三五天的路程,两三天就赶过来了。心里头还不是装着你们小三口。怎样啊,女儿,在这儿生活得习惯吧?”
“好着呢,你看,张夫人一直陪着我和少夫人。我们两个孕妇出不去,就待在家里说话儿。”
“其实,我们也想出去看看,可是这副样子哪能出去,再让人给挤坏了肚子里的小宝宝。”
“就是就是,你们怎么能出去呢!别说是身怀有孕,就是单身利索,也不能出去随便乱跑。你在咱山东黄土岗的时候,爹让你出去玩了?”
“那不就快要憋死女儿了?!”
“你看你,多有福气,跟着周一枪来到苏州,不仅有房住,还有人陪,每天好吃好喝,养得细皮嫩肉的。爹为你有了这个好归宿感到高兴。只要你好,爹就感到很踏实。好了,爹要到公选大会现场去看看。”
说着就由老许陪着王虎等人去公选现场,而且找到周一枪与左二把等人。
几人见面,又是一番寒暄。
“你要我帮你什么?少东家,我们大老远跑来,就是来帮你的。”
王虎对左二把说。
“不用,你看我的这些兄弟们都在这儿,连他们都用不上,还能用得上你!老周,我看这样吧,这里也没什么需要你的,你就陪着你丈人好好转悠转悠吧。好不容易来到苏州。”
“不不,我来就是给你助威助兴的,怎么能游山逛水呢!要逛也以后再说。”王虎坚持要看现场观看。
“好好,那就随着你们。”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千里迢迢来到苏州,她不仅是为还那份旧情,更是为寻一份新感觉。这个人是谁?
那就是娘娘滩主“山东一枝花”孙二娘。
她一来到这里,就打问左二把的下落,就打问玉永镖局在哪里。当她在公选现场找到左二把时,见他正与“十三霸”、王虎等人暄天寒地,本打算上去告诉她也是为他而来的,可看到此情此景,由不得止了步,站在场子边缘看景致。
正好她与一个姑娘站在一起,这个姑娘戴着一个圆筒型的纱巾,纱巾偶尔被风吹起,孙二娘看到了她清眉秀丽而超凡脱俗的容貌,她衣袂飘飘,就这么清荷一样站在孙二娘身边。
“这个姑娘是谁呢?我怎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感到她一定是左二把的什么人。那她到底是左二把的什么人呢?”
孙二娘不住地拿眼瞟身边的姑娘。
身边的姑娘感到有人注意到她,于是,悄悄挪了个地方,撤离了场子靠近前的地方,来到了场子边缘。
孙二娘不甘心,她再次站在女子身边。这种心灵上有某种怪异的感觉吸引着她。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孙二娘毕竟要比她直截些。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跟你无话可说。”姑娘轻轻地说。
“我想知道的是,这样的公选大会什么时候结束?”孙二娘绕了个弯子。
“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姑娘并不买她的账。
“你……”孙二娘感到无处插针。
这个姑娘就是芷蕙姑娘。她显得特别冷漠,也显得在这个场子里是最为孤傲的一个。
孙二娘本想问她:“你跟左二把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用心地关心他的输赢?你们早就认识吗?”
孙二娘本来关心的是自己对左二把的感情,不想,这份疑问却推测到了这位姑娘身上。而偏偏这位姑娘一点也不买账。或许她冰封的心思不想吐露给任何人。
“她一定爱他。唯有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孤独!谁解这孤独清味?只有一豆孤灯,两点荧光,半颗暗星,三点渔火!”
孙二娘之所以能感知到这位姑娘的心隐藏得深,那是因为她的心就是这样的,她在无数个夜里,不眠之夜,心里翻腾着暗恋着的左二把,他的面孔,他的身躯,他的结实的胸膛,他的一块一块突起的肌肉,他周身散发出的男子汉特有的热力,他那种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和前方生活的希望,是一般人不能给予的!而这正是像她和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所迷恋的。
这时候,她多么想找个知音,找个和她一般感受的人,说说话,可是,她却拒绝了。本来,她是满含嫉妒的。可是,在她感到她与她是同一路人时,她的心软了,那股嫉妒化了,满是柔情与怜惜。
孙二娘怜惜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眼前这个姑娘,一样与她迷恋着左二把的这个女孩子。
“我是不是和她可以交个朋友?可以一起说说话,一起说说彼此和这个自己心目中暗恋对象的故事?”
孙二娘还不死心,她一心想着要接近芷蕙姑娘,一心想着……可是,好像这个姑娘并不是她想的这样!
孙二娘正想着,左二把已经和聂永贵在场子中央亮开了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