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船出海。借鸡下蛋。借壳上阵。”
“要早知道这样,咱俩不就这样解决了!还用等到这会子。”
“这不是万不得已吗?”
“好在黄庄八雄没有见过少东家,否则的话,这个偷梁换柱的计策还不好使。”
“少聒噪吧。赶快找冤家对头去。”
周一枪扮左二把,借其威名,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不,他和曲老三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了呢?
第二天,周一枪扮成左二把模样,反正,那黄庄八雄从来没有见过左二把,他们哪里知道真正的左二把长什么模样呢。今天来这个左二把,他们也未必不信。这样一想,周一枪变得非常自信,情不自禁摆了摆派头,模仿左二把平时的模样、走路姿势与习惯性动作,与曲老三前来会‘黄庄八雄’。
小喽喽兵一听,有左二把前来相会,自然飞一般跑去报告黄雄飞。黄雄飞等弟兄们真等得不耐烦呢。
等得不耐烦是因为抬高自己,贬低别人,他们大都怀疑,这左二把到底敢不敢来,别是因为他们八雄的威名给吓怕了吧。
忽然一听,左二把来了,大家都很兴奋,都争着抢着,看左二把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气度,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凭什么在江湖行走,威震江湖的。
“看看看左二把来了。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唉,那气度与派头果然不错。”
“别看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得看他的真本事如何。”
“还没交手,自然不知道真本事。想来真本事也是不错的。”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周一枪与曲老三一前一后,来到黄庄八雄面前。
他二人在黄雄飞面前十来步远的地方站定。就那么互相看着。
谁知,看了半天,黄雄飞盯着周一枪看了半天,说,“你不是左二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左二把?”
“凭第六感觉。”
“是不是左二把,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那由谁说了算?”
“当然是由我这个左二把说了算。”
周一枪一听,心下疑惑,他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左二把。他一边跟黄雄飞搭话,一边向曲老三使了个眼色。
曲老心领神会,走上前,胸脯一挺,说,“你是黄庄八雄之首黄雄飞吧?”
黄雄飞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他手下的弟兄们说,“我们老大的名字,岂是你这等村野乡夫们随便说的!”
曲老三说,“名字就是让人说的,你要不让我说黄雄飞的名字,那我说谁的名字?”
“少跟他罗索。”黄雄飞一摆手,叫他的弟兄们少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跟他纠缠。
曲老三说,“黄大哥,你都没跟左二把交手,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左二把?”
黄雄飞说,“我一看,他就不是左二把。既然不是左二把,我怎么会与他交手!你说我为何看出他不左二把?告诉你吧,但凡是个在江湖上混久的人,你以为他气质会一般?你以为他满身都是世故之气?你以为他这个武林高手是白白混出来的?不是。但凡是在武林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之人,一定是有两把刷子,一定是心中有大格局,一定是有真道德,真信仰,真勇气,真本事的人,这几个里头,只要有一条,那他的气质就会非同一般。”
曲老三与周一枪听了,暗暗吃惊,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黄庄上,竟然有这等见识之人。真是不敢小瞧。
“黄大哥说出这样的话,倒叫在下十分佩服。有如此远见与格局之人,一定心中藏有真东西,手上也有真东西。我左二把就喜欢跟有真东西的人交手。”
周一枪还要和黄雄飞周旋,但此时,他面部的表情却放松下来。
“或许是他刚才太紧张了,所以叫黄雄飞看见他不像左二把。”
周一枪在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我就是左二把,我就是左二把,我既不能丢了他的英名,还要把这丢了的东西要回来。”
曲老三依然为他打头阵,说,“阁下,我们是走镖师傅,是靠手艺吃饭之人,如果阁下能抓两下,试试手,比得过,把镖货还给我们,我们立即就走,绝不叨扰。”
黄雄飞手下的弟兄们七嘴八舌地说,“想得到美,想走,没那么容易。即使我大哥放了话,还有我弟兄几个呢。你不看,我们这是七狼八虎金沙滩。”
曲老三说,“你还好意思说七狼八虎金沙滩?你知道什么叫七狼八虎,什么叫金沙滩?”
“怎么,难道你还要给我兄弟们讲讲七狼八虎金沙滩的故事?”
“如果阁下有兴趣,在下不妨讲上一讲。”曲老三说。
黄雄飞的二弟说,“七弟,你怎么有功夫跟这个老头磨牙磨嘴!听大哥的。”
黄雄飞说,“对不起,我不想跟你交手。你也别来跟我要镖车。”
“为什么?你是在小瞧我!”曲老三有些愤怒了。
“说实在的,是。”
“阁下是在以貌取人吧。”
“世上以貌取人者多矣!我为何不能以貌取人!看你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我就不想跟你说话。”
“你不想跟我说话,可我想跟你说话呀。因为我想要回自己的镖货呢。”
这时,周一枪扮演的左二把说话了。
“左二把”一拱手,说,“黄老兄,你说我不是左二把,那我就不是左二把。”
黄雄飞说,“你要这样一说,我看你倒像是左二把了。”
“左二把”说,“黄大哥说我是左二把,那我就是左二把,我听黄大哥的。人在江湖走,岂能不听大哥的。我们到了你的地盘上,哪有不听大哥的。如果大哥不信,咱们过过手。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如果我要赢了,请完璧归赵;如果我输了,请你发落,大丈夫一言九鼎。”
黄雄飞这进才定睛看“左二把”,说,“你是真的左二把?”
“左二把”说,“大丈夫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哪有儿戏。”
原来,他略一化妆,扮成左二把模样。他身形高大,本来想贴些老玉米胡须,聊充作左二把的浓浓的络腮胡子。可是,贴来贴去,都不像,反倒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意思。最后,周一枪说,“就我这小白脸儿吧。管他呢,能压得住阵脚就行。”
黄雄飞一拍椅子扶手,说,“好,爽快!弟兄们,你们都看着,我黄雄飞早就仰慕左二把,今天,如果左二把能胜,咱不仅把镖车完好无损地送他,还认他作师兄,结为兄弟。如果输了,镖货全部留下,别怪我‘黄庄八雄’胃口大。众弟兄以为如何?”
其他弟兄们都诺诺。
“左二把”说,“有气魄!”
曲老三看一眼“左二把”,低低地说,”兄弟,你可把握好了。“
“左二把”微微一笑,说,“兄弟放心。”
“老周,你行啊你,想不到平日里吊蛋十足的老周,关键时刻还能拿出这两下子,可是不简单呢。看来,跟上少东家这么多日子,也没白跟。耳濡目染真要紧。”
此时的曲老三看着周一枪临阵磨枪,十分像左二把的气势,心头涌起莫名的震动。如此一想,他刚才为周一枪捏一把汗,紧缩着的心,瞬时舒展开了。
“少东家不是经常告诉我们,每逢大事,必生静气。我周一枪既然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有什么可犹疑的。上吧。再说,如果有退缩之意,不仅对不起少东家,更对不起在家等着自己回去的仙姑。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呢。”
周一枪想起左二把平时教导他所言,所以更能沉得住气。
“看来,真是不假,他果真是左二把。”黄雄飞和他的兄弟们也有八九分信了。
“既然如此,那咱就交交手吧。”
到底周一枪与黄雄飞与何交手,曲老三还是不由得紧张,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