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慎保皇镖 204
作者:亘古一照      更新:2019-07-31 18:39      字数:2769

左二把不想伤害他们,并不等于他们不想伤害他,不再贪念他的宝贝,不再伤害无辜。还没走多远,这些人又紧跟上来,他们简直杀疯了眼,见人砍人,见车砍车,见马就砍马。左二把再也忍无可忍了,知道如果不灭掉他们,他们还会伤害更多的无辜,还会再祸害更多的人。于是,左二把亲自出手,一个不留地灭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吧。

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

众人谁也不会知道,有一个人,如鬼魅一般,悄悄尾随了他们一路。他们住店,他扮成叫化子,在附近讨要食饭,逡巡于客店周围;他们行程,这个人如飞鸟一般,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紧紧跟随他们。目的只有一个,乘机偷到“七禽图”。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便是闻名京城的五大梁上君子之一——“神手五”。

说起来,此人身手颇为了得,他探房上梁,翻箱倒笼,偷鸡摸狗,身手异常灵敏,堪比“鼓上蚤”时迁。以往,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东西,不管是皇宫,还是大内,还是豪户,还是巨贾,没有摸不到手的。这“神手五”因排行老五,故人称“神手五”。

其实,心细如发的左二把,早已察觉到了他。就在刚起程那几日,在旺来客栈吃饭之时,左二把一行叫了饭食,围坐在一起吃饭。“神手五”只要了两张芝麻饼,他一面偷眼觑着左二把,一面狼吞虎咽地吃着烧饼。一些芝麻粒掉在饭桌缝里,“神手五”硬是拍打着桌面,芝麻粒像受了惊吓似地从桌缝里蹦出来。“神手五”如入无人之境,一粒一粒舔食而尽。当时,仅凭一个动作,左二把便觉此人非同寻常。从那以后,左二把便操心上了他。

后来,在旺来客栈窜来窜去的那条瘦小黑影,想必就是他了;偷曲老三衣物的,想必也是他了;左藤雄一想要与之合作的,想必也是他了。

“神手五”本想在路上下手,可左二把戒备太森严了,他根本没办法下手;到了天津地面,离入京师只差一步之遥,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可他趁着左二把在前面察看地形之时,摸了所有的箱装包裹,就是没见他想要的东西。

“神手五”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要见见左二把,就算是做不成这桩无本生意,他也要长长见识。

左二把心下早有打算,他拉了刘公公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刘公公说,“咱家在天子脚下,啥鸟人没见过哪!”

左二把说,“咱就带你去去见见这个鸟人。”

“神手五”被旺春带到左二把和刘公公面前。

刘公公一看“神手五”,大叫,“原来是你啊!

左二把说,“公公认识?是公公的亲戚?”

刘公公说,“咱家哪来的亲戚?应该说是老相识了。这不就是京城有名的’神手五‘嘛!你可是没少拜访咱家吧?连皇帝爷那里你也没少去吧?”

听了这话,“神手五”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吭声。

左二把说,“请坐。”

“神手五”梗着脖子,既不答话,也不就座。

左二把说,“我们见过面。”

“神手五”不吐一字,“扑嗵”一声,在左二把和刘公公面前跪了下来。

左二把说,“老兄此是为何?一个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处,岂能轻易下跪!”

“神手五”说,“不瞒您老人家,左师傅,刚才刘公公说了,我是京城五大神偷之一,名叫‘神手五’。早打探得苏州知府要送‘七禽图’进京。为盗此宝,我从苏州就跟随你们而来。十几天了,只要你们一住下来,逮着机会,我就暗中查察‘七禽图’的藏处。说实话,只要找到,就会立即盗走,决不手软。”

左二把说,“你们这些人真够黑心的!那你找到了吗?”

“神手五”说,“没有找着。我要找着,还能在这儿吗?不早逃之夭夭了。你说我们黑心,也是。清水能静人的心,宝物能黑人的心。知道你是条汉子,我‘神手五’对不住你。可是,左师傅,从苏州到天津,已有千里之遥,至今我都不知道此宝藏在何处!你们不可能没带来!”

左二把说,“笑话!我们专门为护宝物而来,怎么可能没带来呢!刘公公,是吧?”

刘公公说,“要不带来,那咱家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神手五”说,“梁上君子也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求左师傅明示此宝的真实藏处,在下已放弃盗宝之念。其实在您跟田中交手之际,在下已感觉羞愧难当。同样是中国人,左师傅是怎么做的,我‘神手五’又干着怎样的勾当!可是,左师傅,你哪里知道,那些达官贵人,那些贪官污吏,更有那个皇帝佬儿太可恨了。只图自己享受作乐,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

刘公公说,“好你个‘神手五’,在背后乱嚼皇上的舌根子,罪该万死!”

左二把说,“所以你就偷,摸上这条路?”

“神手五”说,“管他呢!就为个心理平衡。明偷暗偷都是小偷,大偷小偷全是贼呢!”

左二把说,“条条道都是谋生路,何必非要走这一条呢?”

“神手五”说,“别的就不用说了。左师傅,碰上你也是我三生荣幸。你就指点我一下,那宝物究竟藏在何处?让我神手五也见识一下。”

刘公公说,“一溜镖车箱子里,你要是能猜得准,咱家服你,也算你有运气!”

“神手五”说,“没有。在下已经查找过了,所有的地方都查找过了。”

刘公公说,“什么,你都摸遍了?”

左二把说,“公公莫急!岂能让他得手!俗话说不怕有贼偷,就怕贼惦记。其实,你一出现在我的视野,我就注意上了你。我也知道,你在你的行当里头,是个了不起的人。可是,我不想伤你,只想把你逼走。只要把你逼走,我也就心安了,省得下手。可是,你一直不甘心,时紧时缓跟随着我们。我只好反其道而行之,越是贵重的东西,越要不当一回事,就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句话,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喏,就在地上放着呢!”

“地上?在哪儿地上放着?我怎么看不到啊?左师傅,别是在哄我们吧!”“神手五”侧身四看,除了一个马鞍子,啥也没有。

刘公公说,“莫非在马鞍子里?左二把,你要胆敢把宝物有半点损残,就是死罪!咱家不但救不了你!还得跟你一起去死!”

左二把说,“公公尽管放心!宝物无碍。”

刘公公点点头,说,“那就好。”

左二把说,“‘神手五’,你服不服?”

“神手五”说,“服!真服!”

左二把说,“那你就金盆洗手吧!”

“神手五”说,“左师傅,只要你一脚踢不死我,我还是改不了。这已经成了我的老行当,我怎么会金盆洗手呢!可是,我‘神手五’有底线,有原则,有良知,决不图财害命,决不偷穷苦人!像你一样,劫富济贫,行不行?”说着,已施展轻功,飞出门外。

刘公公说,“不能让他跑了!”举步追出。

左二把假意追出,还招呼周一枪与曲老三他们见影去追。可是,一晃眼,那“神手五”已不见踪影。

其实,左二把并不想伤害他。一无辜的生命,何必非要伤害他呢。

刘公公满脸失望而又满脸骄傲地说,“跑了就跑了吧,只要宝物无损无伤就行。左镖师啊,你可真比神手五还神。等咱家回了京城,定要在皇上跟前力举你!”

左二把笑笑,看看矗立在眼前的京城,向刘公公深施一礼,说,“多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