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试药危机·衡山夏祭
作者:柴门犬      更新:2019-08-23 00:14      字数:2219

熊合用这药是恰到好处的补气,而子旦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只吃了这么一口,立刻感觉不对,还淌出鼻血,最后弄得有点狼狈,匆匆告退。

好在熊合不介意,哈哈大笑觉得有趣,想赐个宫女给他赶紧解决一下。

子旦是多老实的孩子,连连摆手,捂着鼻子,还用医箱挡在身前,一头钻进马车回家,回到家也谁都不理,又一头钻回屋,到晚饭时间还没出来。

将离听说了情况就来看他,熊诚也在他们家,跟在将离身后开开心心跑来看热闹。

子旦磨蹭了一会儿才开门,浑身高温、满脸通红,依然用垫子挡着。

“还没消?”熊诚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都小半天了吧。”

子旦皱眉点点头,带他们进屋后砰地关好门,懊恼地往榻上一躺,面朝里,蜷起身子,抱着垫子可怜兮兮的。

将离无奈地笑笑:“你可以……自己解决啊。”

“没用的,”子旦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有些绝望,“三次了……”

熊诚难以置信道:“这药效这么强,父王已经那么虚了?”

子旦伸手指指桌上的小碗:“我把那碗药给带回来了。”

熊诚伸手去拿,也想试试,子旦当即坐起身制止他:“千万别,不然像我这样……”

熊诚笑了笑:“我家有妾,不怕。”

但他还是放下碗,又道:“可是不对啊,这鲛人鱼片是越通进贡来的,这三年父王也一直在吃,怎么会突然一下这样呢?”

子旦想了想,问向将离:“家里有这个鱼片么?”

将离点点头:“有的,陛下赏过顾氏几盒,啸柏又送给我,还没用过。”

“麻烦小姜哥了,”子旦皱眉叹了口气:“我要试药。”

将离差人从库房找来一盒鲛人鱼尾片,子旦用他的研药小工具把鱼片切碎碾粉。

再按宫女告诉的比例,二粉三水,调制出来果然是黏黏稠稠、稀粥一样的药。

注意力转移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也恢复正常,不过很快就要以身试药,满心踌躇,对着两碗药唉声叹气。

“不要犹豫,”熊诚拍拍他,“想开一点,我们一会儿送你去女城,到了那边……呵,尽情释放。”

子旦自从跟夜郎王的妹妹共度一夜之后,就总在夜里自己解决,对女城里会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有点向往的,但又有点害怕,也不知道是在怕些什么。

不过眼下,他本着自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目的,慢慢喝进一口新调的补气药,砸吧一下嘴,回味了一会儿,觉得哪里不太对,就又舀了一勺从宫里带回来的那碗。

“味不对,”他严肃道,指指宫里的碗,“这里面加了别的东西。”

将离皱眉问:“能尝出来是什么吗?”

子旦低头撑着案,闭眼仔细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要看看千草经。”

他说着爬起身,跑到隔壁房间去找书。

《千草经》足足有八百多卷,堆了半间屋子,若不是自己亲手写的、整理的,还真是无从下手。

不过子旦的脸色又上来了,脚步有些紊乱,呼吸也变得急促,呼哧呼哧跟一头失控的公牛一样,撞倒了很多竹简,眼睛也有些发红,他刚才喝了挺多药。

将离和熊诚进屋见他这样,赶紧叫停,一左一右架着他出门,三人一起上车去了女城……

……

南郢女城,静女馆。

两人安顿好子旦,给他挑了一个样貌不错的舞姬解决问题,之后又怕他晚上出什么事,就留了两个手下在楼下的房间等他。

次日一早,子旦被送了回来,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乖巧地回屋,坐在《千草经》的书简堆里,安安静静地查了三天三夜的书。

将离稍加打听,得知那晚静女馆里发生了不可用文字描述的很多事情,总之一晚上没消停,不知道的会以为在拆房子。

早上开门时,竟有三个女人从里面出来,各个红光满面、欢声笑语,还让子旦常来……

这些都没什么,将离只想知道给楚皇的汤药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应该不是助兴药那么简单。

可子旦埋头思索还是没有结果,那边昭氏一派又出了幺蛾子。

他们听说子旦进宫给楚皇诊脉,但是也没能查出病因对症下药,还在宫里出丑,便以名医无能的名义抨击了太子派,并且提出,要按楚国的老规矩来办事。

遇事不顺,就要开坛祭祀。

他们找了个大巫,夜观天象、看卦问卜,得出一个奇葩的结论:要请太子亲自猎鹿祭天,为父猎得五色神鹿,向上天供奉,食其肉,以鹿茸入药,方可解除病灾,恢复昔日康健。

而楚皇对此深信不疑,当即同意,已经给太子熊诚下令,命人着手准备,与夏苗狩猎合并为夏祭。

祭祀地点选在衡山,大巫说那里丰沛富饶,天降吉星,是历代先王离京祭祀的首选地,也因为那里有一座现成的行宫,章华宫,可以为祭祀活动提供落脚的地方。

衡山祭定在一个月后,楚皇在这几天选定了要随太子祭天的人选,几个年岁稍大的王子,柱国景肃,司马景泽,太傅屈海,还有一些公族的家主和文臣武官。

将离听熊诚说完,想了想,问道:“这些人是陛下自己定的?”

熊诚不置可否:“我也是从谒者口中听到,更多的……也不好直接去问吧?”

将离又道:“你想想这些名字,太子一派的人是不是都进去了?”

熊诚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将离严肃道:“我记得往年祭祀,你虽也有过独自主持,可那都是在宗庙和周边城郊,这次衡山祭是出了郡的,在五百里外,楚皇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储君在外,景氏、太傅全都离京,只怕……”

熊诚愣了一下,忽然大怒拍案:“昭湛他敢!”

将离轻叹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昭氏要趁着这次衡山祭……有所动作。”

熊诚不安地皱起眉:“那我们……”

将离看向窗外山林,山脚下的南郢城,生气蓬勃,天边的彭泽湖粼光闪闪,他凝眉思索片刻,嘴角微扬,心中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