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那所谓的命运的公平,在这个女孩身上,没有起一点作用。
郭芙芙:“小三三,为什么你没有朋友啊?”
桑和:“因为,他们都怕我。”
郭芙芙:“为什么他们都怕你啊?”
桑和:“因为……可能我脾气不好吧。”
郭芙芙:“我并不觉得啊,你是我遇到过的脾气最好的人!”
桑和:“……你可能没有看到我一板砖把人砸进医院的画面……”
郭芙芙:“小三三,不要那么凶残嘛!么么哒,mua!”
当时的桑和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咧开嘴笑了。也没错的,她的脾气并不大,只是每个被她揍进了医院的人,都干了让她看不过去的事情,再者,她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控制住了力道,只是给对方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可是,那么些人就是喜欢夸大事实,喜欢胡乱造谣,乃至于三人成虎,致使她成为了初中校里面人见人怕的恶魔。
在那些人的嘴里,她桑和甚至杀过人。
郭芙芙被人抓走的时候,她俩认识刚好一年。桑和正在网咖处理事情,有两个男生因为一点事情大打出手,她在旁边劝架,劝架行不通,正准备一人一个耳刮子解决事情的时候,怀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来自芙芙:“qrt,sos。”
sos的意思,即便没有念过什么书,英文只认得26个字母,桑和也知道,这是求救信号,却还是不确定地将嘴里的烟抽了出来,问了一句:“有谁知道sos是什么意思吗?”
那两个打架的男生也突然懵逼了,其中一位说了句:“求救信号啊。”
“那qrt呢?又是什么信号?”
那个回答的男生眉头一皱:“书读得少,不知道。”
她的手往那男生身上一拍,笑道:“书读得少就回去看书,两人好好的,再打架,就来跟我单挑啊!”
那俩男生也并非什么倔得厉害的人,仅仅要求了桑和把机器换了,就没再闹事。
可桑和的手机上却接二连三地收到同样的短信——qrt,sos。
渐渐的,后来的短信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了,甚至还有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尾缀。
桑和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拿起身上的手机,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却是个男人粗嘎的声音:“喂?”
“你是谁,郭芙芙呢!”桑和急切地吼了起来,“你把她劫持到哪里去了!”
“我是郭芙芙的老师,她上课玩手机,手机被我没收了。”电话那边的人没好气地说着,迅速挂断了电话。
在上课啊,桑和这样喃喃着,心里却愈发不安了。
几天后,她接到了郭芙芙母亲的电话,对方的情绪,比她想象的更为激动:“桑和,我家芙芙在你那儿吗?她老师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她几天都没有去学校了!”
“她不在学校?”桑和忙问,紧攥着的手心不停地冒汗。
“对啊,都一个星期了!学校的老师都没有她的消息,我这才想到你和她的关系最好,会不会她逃课来找你了!”
桑和的额头上也冒出汗来,心脏在胸腔内“砰砰”地跳着,随着时间的推后,愈来愈快,几欲达到常人所达不到的速度,她隐约感觉到眼前发花,大脑供血明显不足。
“桑和!”郭芙芙的母亲又喊了她一声,其声音却仿若远在天边。
终于,她硬撑了过来,身子伏在了桌子上,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
“芙芙不在我这里,我也正在找她。”她竭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音调,不让人感觉到自己的脆弱。
只听对方听了她的话,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连连说了好几个“没事的”,又念了无数次的“阿弥陀佛”。
挂了电话,她整个人都瘫在了吧台上。
女人的直觉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尤其是当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有什么重大变化之前,几乎都有一定的预警。
当天下午,桑和便和老板娘请了假,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向了梦颠附中,这所传言中名副其实的贵族公立学校。
她成功地混进了梦颠附中,逃过了梦颠附中的重重警卫的眼,站到了郭芙芙所就读的班级门口,看见了正在教室里玩笑的秦若彤和郑恩谐。
郭芙芙跟桑和说过,她的同桌是个容貌与才华兼有的男生,名叫郑恩谐。
桑和起初以为,这只是重名而已,没想到见到真人之后,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还特么真是老熟人,阴魂不散。”
桑和拦住了一个身材微胖的女生:“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郑恩谐。”
可那胖女生上下打量了桑和一眼,冷笑了一声:“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郑帅的名字是你这玩意儿可以随便乱叫的吗?”双手环胸,满眼的轻蔑,“咱班上就一个穷娃子,现在都不敢来学校了,我看你是来找她的吧。”那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鄙夷。
穷娃子?不敢来学校?
桑和咧嘴一笑,缓慢地扬起了手。
“啪啪!”两声落下,只见那胖女生的肥壮的身子撞在了门框之上,手捂上了自己被打了耳光的脸,目光回望向桑和时,那双原本目中无人的眼里,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小如绿豆的眼里,终于见了几点水光。
桑和从口袋里拿出手巾来往手上擦拭着,脸上多了几分嫌弃的表情。
“需要我教你,‘人’字怎么写吗?”
那胖女生被桑和这么一刺激,发疯似的叫了起来:“你是哪个班的!我要叫我爸爸开除你!”
教室里,走廊上,学生们听到这样不和谐的声音,都围了上来。看着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一身廉价运动服的桑和在教训着体型比她胖上将近一倍的女生,竟还不时的发笑。
“开除我?”桑和念了这三个字,手摘上了头上的棒球帽,那原先隐藏在帽子里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半个头的蓝色发,甚是惹眼。
只见她故作姿态地拿着帽子在耳边扇着风,好似刚刚那两耳光让她费了不少力气。
“试试看。”
赤、裸、裸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