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侍女就捧来一盘时果,一盘小食,腊梅茶浇香橙,盘子是精致的银盘,盘边有着桃花的雕塑,盘面上一个面容灿烂的笑容,切好的香橙上插着3支银签,签上上无意雕着虎首。小食的酥炸的小雀鸟。
侍女行礼后恭敬地道,“是齐焕公子送来的,说是感谢姑娘。”
冷霜一想,自己最近并没有做过特别有用的事情啊,但是她依然心安理得地结果食物,反正到手的食物没有不吃的道理,冷霜净手后便拿起雀鸟吃了起来,松脆可口,一口咬下去,似乎还有嫩鹅肉的味道,果然咬开雀鸟的肚子后,才发现里面包裹着鹅肉、蟹肉、紫黑色的野菜。真的是好吃极了。但是毕竟刚才已经吃了很多,她吃了两块已经吃不下了,便让自己的侍女雪兰坐下吃了,然后自己拿着干净的衣服、毛巾直接去了武士殿的南面。
想不到这么晚池中还有另一个女武士,冷霜第一次看见别人光溜溜的后背,一开始她以为女武士的背都是有刀疤或者皮鞭疤痕的,就像她自己,后背就有6道皮鞭鞭打后形成的永久疤痕,而阿月的背部更是有10道以上的刀疤,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光白美丽的后背,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或者是十分丑陋。
被看的女人转过头来,原来是一个40多岁的女武士,冷霜才发现她的左右脸颊各有一道疤痕,脸容看起来有了些许的沧桑感,冷霜见对方盯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只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背。”
“哈哈,你应该看看我的左手。”那女人举起自己的左手,只剩下三个指头的手,手腕上三道长长的刀疤。
“女武士怎么可能没有刀疤。”那女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你是顾公子的宠妾。”
说到这个宠妾,冷霜一开始是很反感的,因为妾是可以用财物交换的东西,但是这种解释权又不在她手里,解释多了也没用。不过后来想想,从利弊角度分析,这重身份带给她的好像只有好处,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坏处,说起好处,那都不是一般的好处,第一:她的房间里总有艳子或者桃子送来的时果,新型的糕点,按照她原来不善口才的性格,早就被侍女们恨死,第二:她拥有很强的刀,在武士比赛中,对其他武士有一定的震慑作用,虽然这一点有点耍无赖,但是她只喜欢这把刀。第三,按照洛城的人口比例,男女之比达到6:4,目前来看,她的确找不到比顾惜柳更优秀的更适合自己的伴侣;第四:虽然她不想用他的权力,但是如果她的朋友林依凝、赵思君、岳顺、乐才等人出现了事情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用上这种权力。
这样想想,她便不再否认了。
“对不住。”她道。
“别误会,我可不会怪你,倘若是我,我也会像你这样,而且你也不会影响我的目标,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刺客。”她接着又说,“我是叶紫颜,你是冷霜吧。”
“我是冷霜。”冷霜点点头,然后思绪不知道飘向哪去了,自己的目标呢?好像不是刺客,她第一次意识到其实武士这份职业也有坏处,它给了自己的身体太多的伤疤。左肩、背部的伤疤在她眼中第一次变得如此的丑陋不堪。那可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伤疤。
“年轻的身体就是美好。”叶紫颜看了一眼冷霜的身体道。
冷霜脸一红,但是这地方不能躲,她只能把头看向一边。她只想转移话题,便道,“你能一直成为武士,是因为很喜欢当武士的感觉吗?”
叶紫颜笑了一笑,继续道,“我第一次成为21段武士的是20岁,可是那时候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然后我害喜了。那些任务开始变得很困难,由于我没能完成那些任务,便被逐出武士殿,后来我和那个男人成亲,那时我真的很想过一个农妇的日子,每天种着芥菜、白菜、玉米,养着鸭子、野鸡、雀鸟,为心爱的人煮汤做饭,可是后来我的男人病死了,夫家那边劝我嫁给那个35岁未婚娶的小舅子,我不同意,便逃了出来,只是发现除了武士,我真的做不了什么。可是被逐出武士殿的人只能重新考段。所以我现在还是21段武士。”她语气平淡,仿佛这个故事已经讲了很多遍。
冷霜虽然知道一旦害喜,就会被逐出武士殿,但是这个事实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就显得额外的残酷。冷霜知道叶紫颜为什么会花那么长的时间重新考段,因为40岁的身体有时候体力真的比不上年轻的身体。
“我想成为影子刺客,然后成为侠士。”冷霜不想谈论害喜和逐出武士殿的事情,便道。
“影子刺客?我听说影子刺客只有一个人,其他四个都是已死人,所以他们面对都是的最危险的任务,不过你要知的道影子刺客只隶属于顾二公子一个人,你想成为影子刺客,何其的简单,不过成为影子刺客,你的身上就不会有那么少的疤痕。”
影子刺客只有一个活人?冷霜心想,是谁?她觉得自己接触过的影子刺客就好像只有两个,反正都是非人系列,于言错,他自己都说他不是人。另一个便是肖满,同样,这个怎么会是人?算了,不想了。
“至于侠士,我劝你不要轻易这么做,失去了武士殿的保护,你会发现到了外面,我们真的很弱。”
“我还以为你重新进入武士殿是为了报仇。”冷霜道。
“弱肉强食,弱的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对那么已经死了的东西动感情。”叶紫颜眯着眼睛笑了一笑,她的脸已经没有年轻少女的白里通红感,双侧脸颊甚至有点凹陷。
冷霜看着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起些忧伤。
“冷姑娘,我先回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叶紫颜笑笑,她一笑,眼睛两旁便显出了水波一样的浅浅的皱纹。
冷霜点点头,道,“再会。”她把头靠在光滑的石头上,根本一点都不想回去。冬天的热汤真的是天下最好的东西。
但是在这种极度舒适的状态下,她的脑海里开始出现别的东西,一开始是顾惜柳的脸,然后就是他的身体。她拼命摇摇头,强迫自己想其他的事情。倘若自己的葵水来晚了,就是害喜,反正第一次房事3月内服用打胎药就是有效的,那么倘若在这3月内进行多几次房事,其实并不影响自己想要的结果,冷霜想着想着,只觉得浑身发烫,这水里呆着难受,便起来换了衣服回了房间。
卧寝依然是一片漆黑,冷霜拿起刚才的蜡烛想点了起来,这蜡烛奇怪极了,点都点不了,一支如此,两支如此,三支如此,冷霜只觉得卧寝里面更加黑阴阴的,便拿着蜡烛走到房间外面,用力折断一看,原来只是一段外面涂了点漆的泥土,奸商害人,冷霜第一次想拿着刀去把那个奸商的头发全部剃光。
现在怎么办呢?冒充巡检司的人去巡城?大不了被发现了又被打一顿。去找赵思君,借用一下床的三分之一?或者去找顾惜柳?
冷霜采取了第二种。
赵思君满脸笑容地把她迎进房间,嘴角处绽放出两个小酒窝,冷霜闻到她身上一股酒气。“你不会是又喝酒了吧。”她轻皱眉头。
赵思君笑了笑,“别说那么多,快进来,我很困啊,不过我睡相欠佳,你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滚回去。”
说完便倒头就睡。冷霜以为她那些话都是玩笑,便躺在她身边,片刻不到,旁边的人都已经熟睡了,阵阵打鼾的声音直扰她的心神,不一会儿,先是一只软软的手覆上她的腹部,然后是大腿,消停了一会儿,那手开始乱摸了起来。冷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忙冲出房间。这个点,干脆去巡城吧。
她回到房间,思前想后,思量了一番,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反侧辗转,盯了一夜窗外的夜空,硬是没闭上眼。
第二天一早,冷霜便换了一身灰衣,戴上面具,她找了一圈,才发现那份名单不在自己身上。她练习完刀法后,赵思君就跑过来了,说要带她到关鹤楼,冷霜想起韩恺的话,便和赵思君、岳顺、乐才骑马去了关鹤楼。
贵族和文人雅士的关系十分微妙,一方面贵族们流行附雅之势,所以喜欢买画买诗,结交雅士,另一方面,他们想控制文人雅士,让他们为其所用。文人雅士便出现了三种完全不同的作风,一种是曲从拍马之士人,这种人喜欢吟诗作画花式夸赞贵族们,另一种潇洒自在,呈中立之态,他们喜欢自己作自己的诗,画自己的画,遇到贵族买画,就狠狠敲诈一笔,除此之外,也不会作多余的行为,第三种就是喜欢挖掘贵族们的八卦生活,而且狠狠批判。每逢三月,有一个节,叫花灯节,文人们喜欢猜灯谜,这些灯谜,多数与贵族的八卦生活有关,写得有多狠就有多恨。
至于武士嘛,一般来说,能躲避这些文人雅士一般都会躲避,因为过于亲密,会被别人说是有意结识贵族,不过爱画爱诗之人不少,武士倘若要买画,一般都会戴上面具过来寻画,而且买的都是和妖怪之类有关的题材。
买画一般和审美有关,像六大贵族的武士,一般审美都不会差,例如信守府的武士殿,无论建筑一般是深色调,门多为圆门,大多的室内都会有瓷画,彩娟画,瓷瓶。而藏书阁中也有很多对当代画作、诗作、瓷瓶点评的书,以致有些武士看着看着,会中途放弃做武士,隐于深山之中,作画酿酒。
关鹤楼作为文人雅士有名的斗画斗诗的地方。平时就聚集极多的文人画家,这一天也不例外。
关鹤楼面积颇大,位于莲藕池上,一楼是两处长廊,其中一处挂着诗歌,一处挂着画作,长廊从湖面一直延伸至楼中,每幅作品都不能题名,旁边都挂着一个竹筒,每个来客都会手持竹签,若是认为哪一幅妙,就在旁边的竹筒投入竹签,然后诗词和画作次日竹签最多的前5幅作品会被挂在关鹤楼的第9楼,若是画家没有特别吩咐,那样的画要不被商人买走,要不被送至拍卖场,所得的金钱,关鹤楼占7成,诗人或画家占3成,剩下的画作诗词作品一律被扔掉,由于这个欺人的规定,很多成名的画家或者诗人不会将画作或诗词放在这里。
冷霜她们觉得这样很有趣,便每人花了300铜缠买了3根竹签,走进了长廊,挂画的长廊足足挂了100幅画,赵思君本来对诗画感兴趣,只不过自身天赋不高,才被父母逼进了武士殿,所以对关鹤楼的活动一向感兴趣。
冷霜根本无心看画,她只看人群,看见前面10人左右围着一幅画在窃窃私语,便拉着赵思君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那幅画正是她要找的画,这幅画画得十分的细腻,同时十分的妙。画中的场景正是昨晚夜市,大街小巷上都挂着通黄的灯,远处的楼阁层层叠叠地隐于夜中,在画中的正中央,一条通亮的街,街上最显眼的位置上画着一对璧人,男的身穿一身藏蓝色的绸衣,背后一把极其漂亮的刀柄为象牙色的刀,但是没有任何的标记,他双手拿着一幅画,然而他的目光是在在旁边的姑娘上,旁边的姑娘身穿一身白衣,手持着零嘴,正在看着画,腰间同样一把武士刀,上面是21段的武士绳,但是没有武士殿的标志,脸上含着淡淡笑意,眼中是无限的柔情蜜意。她们的旁边是稀疏的人群,街的两旁也是散落着卖小吃的铺子和推车,而铺子前的和推车上的食物画的极其细腻。天上一股弯月发出柔和的光。整幅画会给人一种很暖和的感觉,就像冬天的热汤泉。
这画作的确符合韩恺的风格,细腻和逼真。这幅画还有一个很妙的有点,凡是在信守府的人,一眼就知道这对璧人是谁,男的有七分似顾惜柳,女的有七分似冷霜,而且虽然没有任何关于信守府的标志,但是无论姿势神态无一不符合。这画不红天理难容。
冷霜自己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画,她想的是画上的可能会是那天夜市的景色。
她一下子被这幅画击中了内心,心里想着无论这幅画值多少金缠,自己都要买下来。她想起了韩恺的话,她想倘若这画真的是韩恺要赠送给顾惜柳,那么肯定会侮辱这幅画的价值,她在内心估算了这幅画的价值,韩恺的画市场价值一般为3000金缠以上,3000金缠加上这幅画对自己的意义,她更加确定了这幅画在自己的心中价值为10000金缠以上。
赵思君看了一眼那幅画,然后把冷霜拉出人群中,乐才和岳顺也跟了出去,“可是这画万一有名了,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赵思君道。
“恐怕这画会很有名,这是韩恺的画,这画倘若到了拍卖场的话,可能会值30000金缠以上。”岳顺道。
“对于我来说。这幅画可能会值10000金缠,但是我的刀却只值3000金缠。”冷霜微皱眉头。
“不是吧,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刀的价值的吗?你的刀光是刀柄上的珍珠就不止3000金缠啊。”岳顺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幅画意义的确很非凡,不仅仅是风格,光影问题,你们可以看看那幅画,从上面看起,你们会觉得心中一阵凉意,但是若是从下面看起,则是会觉得一阵暖意,除此之外,这画意义非凡最重要的是因为以前从没有哪个画家可以直接把贵族公子的感情生活大胆画在画上,因为倘若画得不好,画家的性命更是难保,曾经有一幅关于萧大公子和他的妾初见的画,只是画的是背影,而且是不知名画家画的,可是那幅画已经被拍出10000金缠,而且这画你一旦持有,哪怕你到了其他地方,用这幅画去夏西府,长乐府,信守府或者其他富裕的商家府上都可以交换一大笔金缠。”岳顺道,“可是这画恐怕已经是有主了,不信你问问。”
“不过,这幅画传出去,你的名声恐怕不好吧,你想,你们未成亲,万一他日后娶了他人,就凭这幅画,你能找到的郎君就少之又少。”乐才脸上露出一丝的忧虑。
“岳顺,你说,倘若我要用刀交换这一幅画,可否?”冷霜道。
“不可行,一是刀不是可交换之物,二是你要问清楚这画究竟有无主。我知道你很想买下这幅画,你不必用刀,若这幅画无主,我可以借给你金缠。”岳顺道。
“你疯了,要用刀换画,恕我直言,你们刚才推算的价格,这多少是由于韩恺的名气,而且你根本就不适合买这幅画,一是你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二是你是武士,你不能保护这幅画。三是武士不能落得附庸风雅的名声。”乐才接着道。
冷霜没有说话,直接去寻了关鹤楼的管事,管事姓任,是一名胖胖的约40岁的男子,看上去和蔼可亲,他的房间同样挂满了画,大多是精致的小瓷画,还有一些着色精彩的皮画,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武士,刀柄有着白鹤的标记。
“任管事,我只是来问一幅画。”冷霜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身后的岳顺、乐才、赵思君也随后行了礼。
“姑娘,你是来问哪幅画?”任管事摸了摸胡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腰间的刀。
“洛城夜市。”
“对不住,此画已有主。”任管事瞳孔一紧,笑笑道,“倘若姑娘对其他画有兴趣,任某或许可以送姑娘一幅。唯独此画不行。”
“那倘若我用此刀来交换?”冷霜一急,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一下子解下腰间的刀。
岳顺眉头一缩,他知道冷霜的缺点就是这样,容易冲动。
“对不住,珍珠和刀不交换不买卖,我不知道姑娘和顾二公子什么关系,但是你倘若有了此刀,我房间里的画随你挑选,如何?”
“对不住,我只要那一幅。”
任管事再次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姑娘,竟然和那画上的有七分相似,但是仪态却是几乎一样,便轻轻一笑,“姑娘,我只能说,不行,那画已经有主。”
冷霜只好微微弯腰,重新走回那幅画的面前,呆呆地看着那幅画。
那堆围观的人群开始了各种讨论,“这画真漂亮,只是看不出是谁的笔墨?”
“这画一看便是韩恺的笔墨了。”
“你们仔细看看,上面的这个人是不是顾二公子?”
“是吗?我从没见过那个公子?”
“藏蓝色衣服,象牙色的刀柄,除了他还有谁?”
“那旁边的姑娘是武士?”
“正是。”
然后这群人的聊天主题彻底从韩恺的画风变成了顾惜柳的传闻。
冷霜听不下去了,便拉着赵思君、乐才、岳顺一起离开了,赵思君想着还想去瞧瞧诗词,便钻进了另一处长廊,乐才和岳顺则是去看非影,而冷霜则是直接回到了武士殿。
然后她被叶恒告知顾惜柳已经外出,那份武士名单交给谢晓风处理了。
叶恒看起来对她好些没有那么的厌恶了,“冷姑娘,那件事你就放心吧。”
冷霜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乌云,虽说这个悬赏任务并没有明确说明不能请别人帮忙,但是自己的任务除了自己做的无用功之外,真正能对任务有帮助的事情都是别人给做的,这真的很说不过去。
她努力回忆了那份名单,依稀记得三个逃跑的武士,便再次走出武士殿。
赵思君想不到会在关鹤楼会碰到哪一个书生,她在呆呆看着一幅诗句,挂着的诗句可谓说中了她的心,“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忍不住口中说了一句,“白酒新熟山中归。”旁边的人马上道,“黄鸡啄黍秋正肥”。赵思君转头一看,却是自己跟踪了很多次的书生,她心一喜,“想不到先生也有如此雅致来这里看诗?”
“姑娘说笑了,在下简一,有幸在此认识姑娘。”
“我是赵思君。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只不过你忘记了。”赵思君笑道。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和姑娘喝一杯?”
赵思君犹豫了一下,便道,“我脸上有刀疤,长得不好看。”
“刀剑乱世,谁人身上能无疤?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简一道。
“也可。”赵思君点头道,“不知道你可知哪里是喝酒好地方?”
“倒是知道一处。”
两人边走边聊着诗词,不知不觉走到一人少的巷子。突然一声哭叫扰乱难得的安静。
赵思君和简一赶紧随着哭声跟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脸上被划得花花,下身的衣服上一片被血染红,旁边一个坐着的女子被吓得花颜失色,赵思君想起冷霜正在追查的案件,立即想到凶手还在附近,她便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是谁?你可看见那人?”
那女子看了一眼赵思君身上刀上的武士结绳,猛然收起了哭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想不到身为丑八怪的你,竟然会的刀他人的垂怜。”便拉开裙子,从小腿内侧抽出一把刀,完了,赵思君一惊,脸色大变,想抽刀应付,可是简一率先跪在地上,“求求你,放过她吧,我任你处置。”
什么?这种跪饶对任何一个武士来说都是一个耻辱,赵思君拔出刀,“说什么呢?就算死,我也不会如此的求饶。”
那女子笑笑,“就凭你,你可真看小了我,我可是宣申府的20段武士。”说完便拔刀使出强劲的刀压,这刀压足以将赵思君震出三十几步后,紧接着,那女子一下子便来到赵思君面前,一刀便刺中她的右腿。
“是吗,你不肯求饶吗,没关系。那我再次划花你的脸。”说完便在赵思君完好的右脸上划了一刀。
简一依然是跪在地上苦苦求饶,“求求你,放过她。”
赵思君紧抿着嘴巴,狠狠地盯着那女子,不说一句话。
“还是这么硬骨头吗?”
那女子露出邪魅一笑,便又想在赵思君的右脸上划上一刀。简一见状,便像小狗一样爬来,紧紧抱住那女子的腿,“求求你,放过她。”
那女子一脚把他踢开,一刀砍掉他的右手,“你再求饶,我就再砍掉你的左手。”简一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断臂的地方血流如涌。片刻之后,他疯了似的喊了起来,接着晕了过去。
赵思君看着这一切,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的嘴巴喃喃道,“放了他,你要将我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还没寻上你,你竟然就出现了。”一个武士轻飘飘落在她们的面前。这人正是谢晓风。
“你真大胆,竟然敢伤害信守府的武士。”谢晓风抽出自己那把鲜红的刀,这把刀之所以是鲜红,可不仅仅是因为上面杀了太多的人,而是因为沾满了妖毒,当然谢晓风身体是不会怕这些毒。
那女子也不废话,抽刀便朝着谢晓风削了过去,谢晓风嘴角轻轻一扬,刀便到了那女子的脸上,狠狠削了一小片,那女子痛得大喊一声,双手马上捂着脸,“毒,毒,毒。”
谢晓风拿出一瓶黑色的液体朝着那女子身上浇了过去,那黑色的液体竟迅速没入女子的皮肤中,“不错,你看,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了。”
“不过,你还是太丑了。”说完便朝着那女子一刀刺心。
那女子惊叫了一声便倒下了。
谢晓风做完这些事后也不理会赵思君、简一,径直就走了。
赵思君急忙走到简一旁边,拿出清创药倒在简一的断臂上,并为他包扎止住血,然后拿着断臂,背着他使用轻功急急走回武士殿。
简一的断臂还是续不回来了,赵思君对他的感情现在变得异常的复杂,她讨厌儒弱的人,可是对于一个连刀法不会的人,或许这就是他唯一能做的,而自己身为一个武士,却连一个普通人都护不了,才是最令人可恨的。
冷霜看着面容憔悴的赵思君,满心的愧疚,这事怎么说也该是她的错,她倘若不是那么的懒散,或许这案件早就应该破了,她竟然忽略了凶手或许是一个女武士。赵思君摇摇头,“对不住,思君,我,我错了。”
赵思君转过头来,摇摇头,“怎么能是你的错,你能帮我拿到最好的清创药,我应该感谢你,或许我真的应该好好练习刀法了。”
冷霜见到她的眼光依然聚焦在简一的身上,眼睛里盛满了柔情,同时还有忧伤。冷霜见状,只能默默退出房间。
倘若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许她今天还可以拉着赵思君一起谈论八卦。那幅韩恺的洛城夜市出现在拍卖会上,被人以50万金缠买下。以往的她们可以在这样的事情上花一天一夜的时间谈论。
倘若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思君依然是赵思君,满脸笑容地坐在酒馆中,大口吃着她最喜欢的鸭肉。
冷霜心中一阵郁闷,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次的悬赏任务,根本就不是她和唐训做的,但是赵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破这个案件的是谢晓风,顾惜柳的近身武士。
冷霜这几天都没有去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去顾惜柳的房间,她寻遍全城,为赵思君买了各种的创伤膏和清疤膏,仿佛这件事就是她导致的。
这一下倒是把赵思君弄得不好意思了,“冷霜,你这样做真的没有必要。”
冷霜笑笑,道,“对不住,我只能这么做了。”
赵思君泪流满面,双手紧抱着她,“你真傻,你还是把时间用来准备超满段武士的考试吧。”
“你放心,那个考试我一定会通过的。”冷霜道。
简一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已经清醒了,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他不愿说话。他对赵思君满心的歉意。
“对不住,思君。”这是这几天他开口唯一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