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南京,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一个星期才能回去一次。而现在,我在盐城了,回家方便多了,和暮暮分手的这一年里,我几乎每隔三天就回去一次。一般我晚上的时间都是这样分配的,一个晚上用来加班,一个晚上用来和同事喝酒,一个晚上用来和朋友出去玩,我每个晚上都是这样安排。而现在,我都有快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我租的房子前面没有多远是一个街心花园,我不想回租的房子里,我知道,这回去,又免不了伤感离别的话,省得心烦,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藤椅上,闷闷地抽着烟。这时,电话响了,我百无聊赖地接了起来,原来是小如,小如听我一接电话,就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疑惑了,她问我在哪里,准没有什么事,我就偏不告诉她什么事,偏问她到底怎么了。这下小如紧张起来了,着急地问我在哪里,出事情了。我一听出事情了,知道不好,这才告诉她我在我租的房子前面的街心花园,小如知道,因为有一次晚上小如送我回租的房子这里。我站在花园的门口张望着,也紧张着,小如在电话里说,她马上就到,我也着急,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从来没有见到小如这么紧张过,我想小如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了。
站在路口,出租车司机都以为我打的呢,都停下来,摇下窗户,问我去哪里,我摆摆手,司机这才悻悻地把车开走。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我看到一辆警车突然停在我的面前,警车的窗玻璃都是黑的,我根本就看不清里面。这时,我看到小如从警车里出来,我隐约还能看到后座位上还坐着一名警察,那严肃的模样,着实有点吓人。小如出来的时候,说句实话还真吓了我,她竟然从警车里出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我连忙问小如:“小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如扑哧一声笑了,她笑着说,没事。但我还是不相信,说真的没事。这时候,我看到警车的门开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看我们。小如笑着叫了一声:“爸爸。”
当小如拉我坐上车后,这才告诉我,她爸爸听说我要带她去南京,想请我吃顿饭,小如知道,如果和我实话实说,我肯定不愿意,这才用欺骗的伎俩。
哎!我上当了。忙对开着车的小如的父亲说:“马局长,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是顺便。”
“你就叫我马叔叔吧,叫局长别扭。哈!我也不客气,只是家常便饭,就怕你吃不习惯呢。”小如的父亲说道,“再说,我一直都想认识你呢,我女儿总在我面前夸你有多神气,有多才呢。”
“哎呀,爸……”小如在后面不好意思起来。说得我也不好意思了,只有小如的父亲放声笑着。
堂堂一个局长,竟然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局长一路开着车,一路和我闲聊着文学,原来局长也是爱好文学之人,我还一直没有听小如说过呢。
这个时候,小如骄傲地说:“路凡,我爸爸还是作家协会的呢。他经常在晚报上发表文章呢。”
晚报我几乎天天都看,但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个叫马江华的作者。事后当我下车,偷偷在后面问小如的时候,小如告诉我,她爸爸从来都只用笔名发表文章,笔名是老马。
我想起了,这个老马的名字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呢。原来就是我身边的小如的父亲,我不由由衷地感到敬佩。
我刚进小如的家,就觉得这个家还很是朴素,一点没有可以追求奢华的痕迹,但总比其他人家多了点异样。我进去了才知道,是多了点文气。客厅的墙上都是挂的书法,小如告诉我都是出自于他父亲之手。
没有想到,小如的父亲还是一个书法家,我对小如的父亲是越来越崇拜起来。刚刚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警员,他见我们聊得很是投机,就索性进厨房帮小如的父亲了。今天小如的父亲亲自下厨。
小如说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因为只有她妈妈和小如吃过父亲的手艺。我笑着说:“我又不是外人嘛。”
“你难道是我家的人?”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我故意和小如开玩笑着,我看到小如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坐在客厅里,我犹如是坐在了文学的海洋中,客厅的中央是海子的一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