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乌云闭月!
秦广王和鲁平各站一边,两人都没有立刻出手,因为他们都在对方身上闻到了强敌的味道。
若这只是一场江湖人的比试,两人也许早已出手,展现自己精妙的招式。但是这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比试,秦广王有自己的任务,鲁平也背负着自己的责任。
秦广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和苍林设计的调虎离山之计虽然有效果,将幽州的城防军队调至城北,并且将羽王的注意力也吸引在城北,但他还是错误估计了羽王对幽州的掌控力,他实在是没想到,在城北几百人火并的情况下,自己在城南刚一露面,就被发现,导致他没办法按计划拿曲凌烟当人质去威胁秦泽易,现在他虽然还有机会达成计划的目标,但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不能再浪费时间,需要一击必胜;鲁平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等到羽王的援军到来。两人看似不动,但是只要一动,必定山崩地裂。
这并不符合江湖人的比试,但是,这也许就是所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突然,秦广王先动了,毕竟作为攻击的一方,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他的攻击十分粗犷,没有精妙的招式,只有势大力沉的重击,也是最有效的攻击!他一掌拍出去,整个空间似乎都凝结了一般,旁观的秦泽易突然感觉五官失去了功能,感受不到风的吹动,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窒息的压迫感和未知的恐惧感。这还只是旁观者的感受,秦泽易甚至不能想象直面这一掌的鲁平现在是什么感觉。
鲁平没有被这一掌而击垮,他并没有退后,也没有躲闪,凭借他多年的战斗经验他知道,只要现在退后了,他就永远没有机会把握主动了,只会被动挨打,所以他只能正面迎敌,以指破掌。
如果说秦广王那一掌给人的感觉是窒息的话,那鲁平这一指就是无物不破的锐利。他的一指直接把秦广王的掌风刺穿,更可怕的是他指法的灵活要远胜秦广王的掌法,虽然有些时候可以以拙破巧,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拙不敌巧。
鲁平一指破掌之后并没有给秦广王喘息的机会,洞天指法齐出,一时间鲁平的指力如天女散花一般,将正片空间的空气都感染得锐利无比,充满了刺破感。
旁观的曲凌烟问秦泽易:“你不趁这个机会离开这儿吗?万一这个大叔败了,咱们可就死定了。”
秦泽易摇了摇头,说道:“不走。”
曲凌烟看了看他,心中突然有所感悟,说道:“看来你说你已经不适合继承幽州这句话并不是自谦啊。”
秦泽易眼睛盯着战斗的两个人,嘴里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对于王来说,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秦泽易回过头,看着曲凌烟,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离开这儿?”
曲凌烟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现在看来,五年的江湖经历让你把为王之道给忘了个干净啊。”
秦泽易嗤笑一声,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而我……”
秦泽易话还没说完,一见曲凌烟张手要揍他,急忙把后面的俏皮话咽了回去。曲凌烟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经历过江湖的自由,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镀金的鸟笼子里了。”秦泽易往城里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问道:“这几天下来,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四公子”的称号名过其实了,江湖传言就是这样,可信三分已经是极限了,这次的选择又让你失望了吧。我留在这儿,你还有任务在身,先往城里去吧,进城就安全了,我父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曲凌烟摇了摇头,说道:“没,这几天相处下来,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上你这个人了,喜欢这个词可能不是很准确,应该是欣赏吧。虽然你这几天做了几个在我看来并不算明智的决定,就像现在这个决定,明明离开才是最稳健的选择,但是你若真的明智地离开了,说不定我心中反倒会有一丝不自然。我知道你留下是为了什么。”说着瞟了正激战的两个人,“你是怕大叔败了,我们都离开的话,他败了就是死路一条了,但是你要是留下,就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虽然这样有可能把所有人都搭进去。以理智的眼光看,所有人都是傻子,但是说实话,我并不讨厌这个决定,毕竟,生命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被放弃的。”
秦泽易笑着点了点头,抱拳说道:“我从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但是在你这儿得到肯定,我很开心。”
曲凌烟同样抱拳说道:“虽然你我明暗有别,但我曲凌烟却认你这个朋友,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开。
再说花伴月,他从城北树林中一出来就发现有大量幽州城的士兵出城往城北奔去
羽王府内。
侍卫报告:“獬豸司花伴月求见。”
羽王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说不上惊讶,眉头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到现在也没懂獬豸司这帮人在幽州到底搞什么名堂,但光凭他们今日在城北火并一事,就足以将他们逮捕起来。而花伴月这个时间急着见自己,那就说明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只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让他进来吧!”
花伴月一进羽王的书房,急忙开始解释,他也是心中有数,很清楚现在自己在羽王心中不会有什么好印象,趁羽王没有对手下下命令逮捕自己,竟然直接将左边衣服撤开,露出左臂上的虎爪刺青。
羽王一见,更是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伴月如实回答道:“我希望您现在能信任我。”
“我也想信任你,可是你们闹得动静太大了。”
“您不信任我,那么您可以信任它吗?”说着他指了指虎爪上的第一个指头,那个龙爪一样的指头!
羽王一看到那个龙爪一样的指头,眼光立刻尖锐了许多,皱眉眯眼看了一会,然后嗤笑一声:“獬豸司名存实亡了啊!”
花伴月摇了摇头,说道:“獬豸司永远都在,我认为并不矛盾。”
羽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你这么急着找我,甚至不惜……嘶……有急事?”
花伴月言简意赅地概述道:“您中了调虎离山!苍林在真正的目的在城南曲凌烟!”刚说完,他害怕羽王听不懂他的意思,想进一步解释的时候,羽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看着一脸惊讶的花伴月,羽王继续说道:“炎血军不可能瞬间撤回来,但一切还不晚,我已经让你们江湖上的暗公子先去救援了。”
“可是。”花伴月迟疑了一下,羽王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花伴月抱拳说道:“在下刚刚得到情报,暗公子恐怕和在城北闹事的那帮人是一起的,我七妹就是被他诓骗出城的。”
“呵!”羽王从书桌上抽出一封信,扔给了花伴月,说道:“看看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情报。”
花伴月打开信封,只见里面写道:“老秦,我随风堂的十对人马都回来了,无一人伤亡,我仔细问过每一个人,他们没有一人受到拦截。你那里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危险很多,而你在那里有没有人手,我的人你随便使唤,多保重!”正是张忘语写给秦泽易的密信,
这……”花伴月看着这封信一时间惊讶得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会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羽王,连张忘语给暗公子的密信都能被截取,这幽州城内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羽王不知道的呢?”
羽王说道:“曲丫头是被暗公子亲自护送到幽州的,而且张忘语也参与其中,信你看到了,我想曲丫头之所以要去城外是一位秦泽易看到这封信后感觉幽州城内不安全,想要曲丫头去城外避避风头,也让城内的某些人先自乱阵脚。只是没想到连暗公子和张忘语这两个人的内心想法都能被苍林猜到并加以利用,只能说你这次输的不冤,我被耍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了羽王的话,花伴月知道自己和苍林在城北树林中的对话也肯定被羽王了解了,这次他已经生不起惊讶得感觉,反而觉得这才正常。但是他却并不认同羽王对这件事的解释,最充分的理由就是苍林没有能力谋划出这样的局,因为苍林不了解张忘语,更不了解秦泽易,所以他不可能把这两个人的心思也把握得如此到位,如果事情真的和羽王分析得一样的话,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谋划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是只苍林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非常了解张忘语和秦泽易的人参与其中。不过那些事情对现在来讲并不重要,知道了暗公子并非敌人,而且已经前去救援曲凌烟之后,压在花伴月胸口的大石头已经被挪开了一些,这一晚上听到的坏消息实在太多,终于听到了好消息。
看着心思重重的花伴月,羽王突然问道:“我要去城南一趟,你一起来吗?”
“您要出城?”花伴月问道,语气中满是疑问。他想不通,城外被苍林和自己一搅,肯定已经乱得跟一锅粥一样,城内的守军又都在城北,而幽州的两营主力军更是远在边境,这个时候一城之主出城实在是不妥当,万一真有什么意外,对于处于边境的幽州来说,可是天都会塌下来的啊!
羽王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曲丫头也算是我的侄女,她要是在我这儿有个意外,我对他父亲可不好交代。”
花伴月知道这只是羽王的说辞,却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就是低头说道:“在下愿与您同去。”花伴月有着自己的打算,有自己跟随,万一真有意外,也可护得羽王周全,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让边境弄个大乱子出来。
等出了羽王府,花伴月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羽王此去并非是暗中出行,反而是短短时间又集合了几百人出来,那这一去就安全得多了,花伴月一想到这儿,忍住不暗笑自己多事,也忍不住感叹幽州到底是被羽王一脉经营了多年,羽王能做到的事情远超自己想想。
羽王一行人出城没走太远,就听不远处马蹄声急,众人急忙警戒,更有数十人已经护在羽王周围,这是羽王身边一个老人沉声说道:“曲凌烟。”羽王听了,朝众人一挥手,众人才接触警戒状态,等来人近了,花伴月才看出,来人正是七妹曲凌烟,他回头看了看羽王身边那个老人,心中想着,此人应该是江湖传闻中的“谛听”,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曲凌烟遇到羽王一行人时,也受了一惊,还以为是敌人大部队从城内过来堵截她来了,要不是看到了羽王旗飘扬,她说不定要折返回去。有了羽王允许,曲凌烟直接骑行到羽王面前,她刚要出声行礼,却发现花伴月竟然在羽王身边。
羽王自然发现曲凌烟的异常,他也知道曲凌烟为什么会对花伴月这个同门抱有敌意,先开口说道:“曲丫头,没受伤吧。”
曲凌烟摇了摇头说道:“伯父,我没事。”
羽王指了指花伴月说道:“你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但是你要是相信伯父的话,就可以信任他。”
听了羽王的话,曲凌烟意外地看了花伴月一眼,她想不通自己这个五师兄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羽王出声证他清白,但是他却不怀疑羽王的话,自从她发现总司是敌人假扮的之后,最近的事情她就想明白了个大概:五师兄之所以要在半路截杀自己,是为了将自己惊走,怕自己和四师兄一起回獬豸司,那样的话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天五师兄一直隐藏实力和自己交手了。但这个想法没被证实的时候,对花伴月还是要小心提防,万一自己的推测有误,那就坏了。
曲凌烟笑着说道:“伯父说笑了,我应该多些五哥的救命之恩才对,要不是他将我惊走,怕不是已经成了幕后黑手的盘中餐了。”
花伴月听曲凌烟这样说,心中又一块石头落地。这时曲凌烟递给花伴月一封染血的书信,说道:“五哥,以我的能力已经不能再保管这封信了,这封信被三哥用‘血殷’之术给隐藏了,但关系重大,必须尽快将内容重新读取出来,交给朝廷。”
花伴月想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曲凌烟交给花伴月后低声在花伴月耳边说道:“这是三哥用命换来的。”说完调转马头,沿着来时的路飞奔回去,自己身上必须完成的责任完成了,现在应该去尽一个江湖人的义务了——和那个救过自己的人并肩战斗!
再说回秦广王和鲁平二人。
秦,鲁交手大概十招,秦广王突然目光一亮,惊讶地喊了出来:“洞天指!你是洞天指鲁平!”
“想不到现在江湖上还有记得我鲁某人的,真是荣幸!”
“我刚踏入江湖,你已经可以纵横天下,待我成名江湖,你却已经退隐而去,洞天指法,我始终没有机会交手,这一直都是我的遗憾,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得偿所愿,真是幸事,真是幸事。”秦广王虽然被压制,但是得知对方竟然是消失已久的鲁平,却还是忍不住大呼痛快,而且竟然越打越勇。
“不对!”在一旁观战的秦泽易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喊了一句,他感觉到秦广王用的并不是刚才的那套掌法了!
“这就是绝痕掌法啊,并没有变啊!”秦泽易马上又反驳了自己刚才的感觉,说道。
“只是越来越连贯了!”
秦泽易猛然间醒悟:“对,就是连贯的问题,刚刚的绝痕掌,虽然每一掌威力极大,但是看不出精妙的衔接,像是一掌一掌打出来的散招。洞天指以招式章法为主,自然会压制对方。而刚才的那几掌突然连接的天衣无缝,一环扣一环,似乎是对付洞天指最优的掌法选择,简直就像变了一套掌法一般!”
秦泽易注意到的事情鲁平也注意到了,“绝痕可解,探天无救!”鲁平突然说了一句话,脸色越发严肃了。
“人老成精,想不到还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秦广王听了回应道,“世人只知道绝痕掌,但是却不知道真正厉害的并不是绝痕掌的六招,只有六招的掌法就算威力再大,也会被破解的,怎么可能几十年来还是天下第一掌法。真正无敌于天下的其实是这六招里面的秘密。”
如果曲凌烟还在的话,也会大吃一惊。就算是早就见过这套掌法,毕竟他的师兄就是靠这掌法威震江湖,但是她根本没听师父提到过掌法的秘密。
秦广王边打边说:“这六招是从几百招绝强的单招之中精心选出来的,是可以相互组合却没有任何缺陷的六招掌法,只要顺序不同,就会变成不同掌法,来应对各种招数兵器!这其中的秘密被称为探天之密,意思是只要知道其中的秘密,就天下无敌!”
鲁平说道:“想不到当年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可是就算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没有几个练得成其中的连招,若是选择不对,反而会被敌人所克制,所以有些人索性不管连招,只学散招,把这六个散式用的炉火纯青也可称霸一方。”秦广王停顿了一下,“话说的够多了,下面我不会留手了!七招之内解决你”
“一!”秦广王平扫一掌,正是绝痕掌的起手一式,“碧空无痕”。
“哈哈哈,几十年没见过这么狂的小辈了,那就来吧!”在鲁平眼里,秦广王确实还是小辈,说着也施展出洞天指的最精妙的绝技,“滴水洞天”,抵住了秦广王的疯狂攻势。
“二!”秦广王又是一招势大力沉的掌法袭来,而且每出一招,就喊出一个数字。鲁平也打得疯狂,迎着秦广王的掌风就猛冲猛打。“三!四!五!”又过三招,秦广王附近的空气凝重而有压迫性,鲁平身边的空气似乎就像刀子一样,似乎随时能把人切成粉末。虽然场面上看起来方气势还持平,可是双方的处境已经不同了——鲁平的攻击却不见效果,被秦广王压制的难以翻身,只是在苦苦支撑。
“六!”秦广王一跃而起,这是从天而降的一式掌法“碧海无波”,直奔鲁平天灵盖而却,杀气弥漫,鲁平无路可退,只能举起双臂挡在面前。鲁平的双臂却禁不住秦广王的一掌,只听咔嚓一声,鲁平的双臂被打断,再无防御之力,“七!”这时候秦广王的第七招迎面而来,“手下留情!”秦泽易不禁大声喊道,忙冲过来,帮着鲁平挡下这一掌。
秦泽易倒退五步,不过这次并没有吐血。秦广王看了看秦泽易,“这一掌比刚刚你接的那一掌还要重,你却很完美地接了下来,看来你是懂得了卸力之道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然后赞赏地说道。
“世子,快走吧,他武功太高,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别和他打!”他身后的鲁平呼吸急促,应该是刚调好内息,就焦急地喊了出来。
秦泽易没有后退,挡在鲁平身前,说道:“鲁伯伯,你仔细想想,他的确很厉害,但是绝对没有厉害到七招之内就能打败你的程度,你是败在了他的小把戏上了!”秦泽易没有回头,看着秦广王的眼睛说道:“这绝痕探天掌的确厉害,但是也许是他还没有练到家,或者就是这掌法自身的劣势,那就是必须后发制人,他只有熟悉了你的武功路数,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组合出一套最完美的掌法出来,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有直接就用出探天掌,而是用散招和你对轰,甚至落入下风,然后在熟悉了你的洞天指之后,先组合出一套对付你的掌法,气势上压倒你,然后把结合了探天之密的绝痕掌是无敌的,这种想法渗透到你的内心,让你自乱阵脚,最后在出招之前用狮子吼喊数字,震乱你的心神,逼迫你和他硬拼,这就是他最舒服的战斗模式,而你却失去了你的灵动和变化,这样的你七招之内不输才怪。”
“好好好!”秦广王连道了三声好,“在你暗公子眼睛下还真是不能耍任何把戏啊,不过就算是看穿了,你们又能怎么样?”
秦泽易笑了笑,拔出从羽王府刚带出的佩剑,说道:“当然是挑战你啊!”
“挑战我?”秦广王显得很意外,“佩服你向我拔剑的勇气,不过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秦广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让你七招!”
“别太自信,但是候输了就尴尬了。”秦泽易摇了摇手中的剑笑着说道。
秦泽易并不客气,一剑就攻了过去,“木道剑法!”秦广王一眼就看出秦泽易的剑法,“小孩子过家家的剑法也拿出来。”
打了两招,秦广王突然觉得不对劲,“你这是落花剑?”秦泽易还是一脸轻松的笑容,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又打了两招,秦广王发现秦泽易又换了招式,“这次是一字剑,小子,你的功夫学得这么杂会出问题的。”
“这可说不定,有人因专而精,有人因博而通,武学本就因人而异,学得多自然有学得多的好处。”秦泽易反驳道。
秦泽易每出一招就飞出老远,来躲闪秦广王的下一次攻击,秦广王笑着调侃道:“如果你说这些大话的时候,不到处乱飞去躲避我掌力的话,说不定还有点说服力。”
秦泽易也不接话,一剑当头劈下。“裂冰剑法,总算有点像样子的剑法了”秦泽易又换了招式,“那你看看这招你认不认识!”秦泽易把剑一横,招式再变,秦广王一看,目光一凝,”万剑谱,你居然见过万剑谱!”
“当然,我可是和段姑娘切磋过剑法的人。”
“哈哈哈!”秦广王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小子,差点中了你的圈套,你若不是用这等难度的剑法,我可能还被你当猴耍咧!”
秦泽易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秦广王一看秦泽易脸色变了,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你知道我掌法在于后发制人,就用一大堆风格不同的剑法迷惑住我,让我摸不透你的招式套路,这样我就不会先出手。你根本就不是想和我打,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那种你根本掌握不了的剑法,你以为我只会掌法,就对剑法没有了解?你这万剑谱上的剑法,根本就是只有形没有神,花架子而已。”秦广王话音刚落,就率先发起攻击,用的就是绝痕掌的散招,一力降十会,更何况是只有花架子的秦泽易,他的剑只一招就被打得飞了出去。
没了剑的秦泽易更加狼狈,在剑法上不占上风,拳脚功夫就更不是秦广王的对手了,只见秦泽易招式慌忙,出招随意,上一招还是拳法,下一招就用上了腿法,甚至还用了几招洞天指和绝痕掌,可惜越用越遭,要不是他轻功超群,早就成了掌下之鬼了。
可是逃跑终究不是办法,秦泽易一个不慎,被秦广王逼到死路,“就各种方面来说,你都是我见过的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可惜,我今天......”秦广王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泽易打断了,“别猫哭耗子了,我还没死呢!而且我会的也不仅仅是轻功!”秦泽易恶狠狠地说道,但是在秦广王看起来,就是类似于那种临死前放狠话的感觉,秦广王心中不禁笑了笑,想着:“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啊!”。
秦泽易捻出五根飞针,仿佛要做最后一博,朝着秦广王就飞了过去,秦广王几乎没躲闪就避过秦泽易手中飞针,说道:“你这飞针是玩具吗?”话音未落,他却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此时秦泽易和秦广王的距离不足一米,只要秦广王再出一招,秦泽易必死无疑,但是他就那样静止住了。
而秦泽易也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秦广王突然问了一句:“这是你设计好的吗?”
“当然,你不会相信世上会有巧合吧!”秦泽易笑着回答道。
“这招叫什么?”
“暗网、天成!”
鲁平正迷茫,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他看到秦广王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仔细看去,原来秦广王周围布满了金属般的丝线,而丝线的源头就是一根根秦泽易飞出的飞针。
“你从什么时候布的局?”秦广王继续问道。
“一开始和你交手的时候。”秦泽易用手轻轻地捻着身边的“蛛丝”,说道:“你还记得我最开始问过你,我的人头值多少钱吗?你说无价。从那时我就知道,你对我杀心不重,别人虽然把你妖魔化,但是我却多少了解你一切,你惜才!所以我在和你交手的时候一直变换不同剑法,你虽然能很轻易就将我击败,但是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你想要看看我到底会多少种剑法,就像前辈教导晚辈一般,”
“原来一直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啊!”秦广王长叹一声,仿佛认命了一般,英雄迟暮的感觉竟然让秦泽易有些伤感。
秦广王继续点评这秦泽易的行动:“先说出我掌法后发制人的局限,然后用不同的剑法,让我以为你只是想拖延时间,然后接下来狼狈的逃窜让我根本不会想到你还有反击的力量,在我没有防范心理的时候,用飞针布下这绝杀之局。果然啊,蛛网之内,只有蜘蛛才能安然无恙。看到你的布局,突然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非常优秀的后辈了。”
秦泽易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勉强笑着说:“能让您都称赞的人,真想见识一下呢。”
秦广王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他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了。”
不远处车马声喧嚣,应该是援兵到了,秦泽易不禁松了口气,这场战斗绝对是几年来最凶险的一次,这时秦广王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现在的我只需要一根飞针就能解决。”
“生命如此美好,我才不会去糟蹋这么美妙的东西。”秦泽易笑着说道。
秦广王说道:“你和他虽然相似,却不相同。”
“哪里不同?”
“你比他天真!但是你的天真感染到了我,我给你个提示,快跑!”秦广王突然诡异一笑,右手食指朝一根丝线点出一道指风,整个蛛网陷阱瞬间崩塌,所有丝线瞬间都失去了两端的拉力,变得没有任何杀伤力,秦泽易突然明白过来,马上后退。
原来这个陷阱是构建在一根主线上的,但是这根主线被秦广王发现并打断了,所以这个陷阱自然就崩溃了,秦泽易大意了,他实在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发现这个陷阱的命脉所在,尤其还是夜晚。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实在太晚了,秦广王的致命一击已经近在眼前,就算他轻功再好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吃我一剑!”这时只听秦广王身后一声娇喝,曲凌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回来了,而且不声不响地摸到了秦广王的身后,高手都忌讳有人站在他们的身后,因为他们会对身后的偷袭特别敏感,会近乎于条件反射一般地做出反应,秦广王也不例外,当他感受到有人在身后,立刻放弃了眼前的秦泽易,反身一掌直接打在了曲凌烟的身上。
曲凌烟直接倒飞出去,吐血不止,秦广王都不禁一愣,这时羽王府的人也都到了,秦广王一见再想杀秦泽易已经是不可能了,转身就走。
韩韦一见,“给我追!”然后带着大队人马追了过去。秦泽易忙冲到曲凌烟身边,一探脉搏,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大夫!大夫!有没有大夫啊!”人群中走过来来一个拿着药箱的老人,给曲凌烟把脉。
这时候花伴月也走到曲凌烟身边,曲凌烟见到花伴月刚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又吐了一口血,“五师兄,信,信就交给你了,昨天天砍伤你了,真是,真是抱歉啊!”
“你别说话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是我们无能啊!”花伴月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十分沉痛。
这时候医生起了身,羽王走了过来,“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心脉全断了,要是她内功深厚的话,还能挺个三五天,救不活了!”
医生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羽王的脸色一下都变了,“你先开几服药,把上次那颗千年人参用上,给我发悬赏令,只要只好曲丫头的,赏金万两!”
曲凌烟轻轻地拽了拽秦泽易的袖子,“别让,别让伯父浪费东西了!”曲凌烟勉强说道。
秦泽易也在笑,转过头朝着身后吼道:“去,把那个千年人参给我熬了,快点!”又转过头来,轻声说道:“不浪费,怎么会浪费呢,人参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喂,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曲凌烟话刚说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羽王走了过来,拍了拍秦泽易的肩膀,秦泽易看了羽王一眼,然后把曲凌烟交给花伴月,站了起来,对羽王说:“我要一匹快马,最快的马!”
“好。”羽王点了点头,回身吩咐道:“把我的马牵来!”又从袖子中拿出一瓶药交给秦泽易,“吊命用的。”然后盯着秦泽易看了看,把手放在秦泽易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转身离开。
秦泽易把曲凌烟送到马上,翻身上马,仿佛发誓一般坚决地说道:“我一定治好你!”往南挥鞭纵马而去。
夜正长,月半弯!
秦泽易骑马飞奔着,曲凌烟就躺在秦泽易的怀中,他们和死神争夺着时间,这两人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可是谁又能想象到,这两人却是一正一邪,一官一匪。命运之所以奇妙,是因为我们看不穿,猜不透,不能推测。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上一刻做出的决定会对下一刻产生什么影响,可是,无论好坏,都不要后悔,因为那正是你独一无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