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头判了十年监禁,明江判七年。楚雁回知道这定是那个朱县令为了讨好上官誉,重判了。什么按大昭律法来,什么不得有异议,不过是吓唬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而已。
明老头受到这样的惩罚,对她来说还轻了,哪里还会去指出来?
对于明家众人的处理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唯一让人气恼的是,让明江那个畜生给跑掉了。但愿朱县令的人得力,能尽快抓住他!
如今,就等明韩氏带着明海一家人赶紧的离开他们视线范围,这事便告一段落了。至于他们能去哪,那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事了。
淡淡看了一眼明韩氏的屋门,楚雁回见朱县令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问道:“朱县令,今儿的事实在是麻烦你了,不知你是要回去还是留下来吃个便饭?”
朱县令心里倒是很想留下来与贺连决和上官誉二人多接触接触,毕竟能与他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以他装着不经意的觑了贺连决一眼,见他神情冷峻,英挺的眉毛紧锁,显然是不欢迎他的,于是笑着对楚雁回道:“楚姑娘不用客气,朱某这就回去了,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楚姑娘尽管来找朱某就是了。”
明韩氏在自己的屋里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那个悔啊,自然是不必说了!她此时有多后悔,心里对李氏的恨意就有多深。如果不是李氏眼浅嫉妒阮氏乱支招,她家怎么会走上今天这一步?
而且她那个大儿子只认媳妇不认娘,今儿是彻底寒了她的心了!这样的儿子还留着干嘛?
如今家没了,老伴进了监牢,小儿子跑了,大儿子又是个没用的,小女儿因为上次铁蛋的事与她有了隔阂,她能去的地方就是大女儿家了。
是以她打定主意,一会儿将积攒的银子全都带走,虽然统共也没多少,但也够她一个老太婆生活个一年半载的。一文钱,她都不会留给李氏一家,看他们怎么办!
到现在,明韩氏却还是将错处往别人身上推,好似这件事都没她什么错似的,完全是李氏的责任,殊不知她要是没有贪念,如何能收到这样的惩罚?
“如此便多谢朱大人了。”楚雁回只当朱县令是因为上官誉才对她这么客气,便也心安理得的受着,“朱大人慢走。”
人家都要送客了,朱县令自然不好再久留,点头哈腰的对上官誉和贺连决道了别,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话说朱跃被吴文钰带着绕着无人的地到了村后的小道,将他带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坡,将随行的丫头喜鹊遣开后,眼中便含娇带媚的看着朱跃,未语先羞。
朱跃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猿意马,一把抓住吴文钰柔若无骨的小手,动情的道:“钰儿,自打上次下聘过后就不曾见过你,想死我了。”
“既然想我,怎么不来看我?”吴文钰嘟着殷红的小嘴,语气中有些怨怼,“今儿还是我听到家里的小厮说起你与你爹来了村里,我才偷偷出来看你。”
朱跃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傻妮子,我又何尝不想见你呢?只是你娘对我说过,成亲前再不能见你,未来岳母的命令,我哪敢不听啊?”
“说起我娘,我就恨死楚雁回了。”吴文钰恨恨的道。
哼,活该她娘发生那种事,只是老天怎么就不开眼,明老头父子上阵都没能把阮氏给睡了?!
朱跃心里缩了一下,问道:“咋地了?”
“我娘的马车昨日直接撞进田里了,你知道大道拐弯那个地方下面可是近一丈的坡度,马车摔下去,车轱辘都掉了,我娘的左手摔断了。”
“可是这关楚雁回什么事啊?”朱跃不明白的问。
“当时楚雁回看见我娘他们掉下去的,我娘让她帮忙找人把她弄上去,结果她非但没有找人,还说了一些风凉话。害我娘在下面呆了半个时辰,才有人到我家去报信。”吴文钰愤然道:“你说气人不气人?”
对于吴夫人那个人,朱跃再了解不过了,刻薄、毒嘴、眼高于顶、说话最是不好听。他知道定是因为楚雁回和吴文泰退了亲的关系,她心里不爽,再加上本就瞧不起楚雁回,定是说话不中听,人家才不愿意帮忙的吧?!
说起来也是活该。
朱跃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佯装愤怒的道:“的确是挺气人的。钰儿,伯母的手怎么样了?要不我还是去瞧瞧她吧,只是我并不知道伯母受伤,没带礼物……”
别看吴夫人即将成为他的丈母娘,他却对她喜欢不起来,是以他并不是真的想去看她,才这般说道。
吴夫人那个人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势利、市侩的感觉,完全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虽然出自书香门第,看气质和气度,还不如楚雁回她娘呢!
而且这会儿若离公子上官誉就在楚雁回的家里,他若是有那份心的话,便应该前去请若离公子为她看看伤势。虽然若离公子很难请,他去了也不一定请得来。可是请不请得了是一回事,关键是他连试一下都不愿意。
“跃哥哥,你可不能去。”吴文钰连忙道:“我娘她只是手骨脱臼了,早便看过大夫,将手复原了,没什么大碍。你要是去了,娘还不得知道我见过你啊?再说你去了一会又会赶你走了,人家……人家……”
小妖精!朱跃趁机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畔吹着热气,戏谑的问道:“小钰儿,‘人家’怎样?”
吴文钰满面娇羞,扬起粉拳砸在他身上道:“跃哥哥你坏死了,心里明明知道人家的心思,还要逗人家。”
朱跃捉住她的手,放在嘴前亲了一口,笑嘻嘻的道:“跃哥哥虽然知道,还是想听钰儿亲口告诉跃哥哥嘛。”
吴文钰最是喜欢看朱跃的笑,有一种痞痞的坏坏的感觉,这会儿看他笑了,简直移不开眼睛,从他手中抽出手来,抚上他的唇轻轻的摩挲着,“跃哥哥,钰儿想和你多呆一会。”
她的手细腻又柔软,朱跃只觉得一下又一下像是抚进了他的心坎里,双眼也开始灼热起来。
“小钰儿……”朱跃一声嘤咛,忽地将吴文钰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吐着气在她耳边道:“小钰儿,我好难受,反正咱们还有十来天就要成亲了,你现在给我好不好?”
他那坚硬的东西紧紧的顶在吴文钰的小腹上,灼烫着她的肌肤,烫得她浑身都发热发软。她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女人,她也很好奇他和她合二为一会是怎样的感觉,可是……
“不不不,跃哥哥,娘说……”吴文钰艰难的拒绝道:“娘说女人不到成亲的时候,万不能将自己随随便便交给男人。太容易得到,他们不会懂得珍惜的。”
朱跃闻言,松开吴文钰将她推离身边,眼神立即被哀伤取代,“钰儿,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被朱跃推开,吴文钰立即感到一阵失落,心里空落落的,恐慌的摆着手道:“不不,不是的,跃哥哥,我娘只是担心我受到伤害,没有别的意思。我娘说……”
“钰儿!”朱跃愠怒的打断她的话,忽然觉得这丫头好无趣,整个就是一个养在暖室里没有经过风霜的花朵,毫无生机可言。倒不如明家那叫做明秀的女子,小是小了些,却是生动可爱得紧。
想着,脑中实时的闪过明秀那张清秀可人的脸,朱跃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他怎么会想起那个被他调戏的小丫头呢?
“跃哥哥,你怎么了?生气了?”吴文钰见朱跃打断他的话后便不再理她,有些手足无措的问道。
朱跃懊恼的摇摇头,“我没生气,只是钰儿,你什么都是你娘说你娘说,你都及笄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什么都听你娘说呢?你就没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想法吗?难不成我们成亲以后,你娘还要参与到我们的婚姻中来?还是说你表现出来的爱我根本就是假的?如果这样,这个亲就不要成了,我现在就回去,让我娘来退了。”
“不,跃哥哥,我爱你啊,我真的好爱你啊。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娘干扰到我们今后的生活的。”吴文钰跨前一步,主动圈上朱跃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道:“钰儿非你不嫁,你别想着抛开钰儿!”
说着,她似是下定决心般,一只小手慢慢的滑向朱跃的身前,逶迤向下,轻轻的摩挲着,原本已经有些蔫耷的地方又迅速的肿大,“跃哥哥,既然你现在想要,钰儿给你便是了。”
“呃,钰儿,乖钰儿,跃哥哥会永远对你好的。”朱跃嘴里说着好听的话,视线却是在到处搜索着可以做事的地方,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丛竹林,便打横抱起吴文钰,往那处走去。
不一会儿,竹林里便传出吴文钰隐忍着呼痛的声音,以及朱跃满足的喟叹……
村里,楚雁回家。
几人简单弄了些东西吃后,上官誉便告辞离去,至于下午接明玉的事,经楚雁回与贺连决和阮氏商定后,便落在了轻弦身上。因为这会离明玉下学堂还早,在此之前嘛,楚雁回便安排他去监督明韩氏一家子离开。
交代好明秀陪着阮氏好好休息后,楚雁回便带了一袋子糕点准备出门去村长家。
家里屋子太小,如今又多了个轻弦,明老头等人住过的屋子她可不想住,甚至有种想远离这里的冲动。是以,势必要把屋子快些盖起来才行。
盖屋子就得买地皮,按她先前的预计,屋子和花园少说需要五亩地,而且她刚刚吃饭的时候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便是再建一个作坊。
她要建的作坊目前是用来做豆瓣酱和酸菜的,至于以后还要做什么,就待定了。是以,这个作坊还得往大了盖,没有三五亩地也是不成的。整个加起来就要买至少十亩地。
新河村的地多半都是吴家的,她不会去找吴家买,想必吴家也不会卖给她。十亩地对百姓来说不算少,而且庄稼人都是靠土地过日子,也不知道好不好买,所以得好好问问村长。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到隔壁村去买了。
“小回,我陪你一起去。”见楚雁回要走,贺连决连忙跟上。
楚雁回嘴巴抽了抽,“走吧。”
反正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二人到了村长明国金家,一家子因为刚才楚雁回家发生的事耽搁了,刚刚吃好午饭,正在收桌子。这一家子人很大,足有二十多人,坐了两大桌,很是和美,可见村长治家有方。
见到楚雁回,村长微微有些讶异,让自己的孙女给楚雁回和贺连决端了凳子坐下后,问道:“雁回丫头,你来是不是因为明韩氏那些人不肯走?”
“村长爷爷,余奶奶,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楚雁回一一对他们打了招呼,将带来的糕点就近递向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道:“村长爷爷,余奶奶,我来找你们有两件事。一来呢,因为之前伯良叔救过我的命,我还不曾登门道过谢,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还望你们一定要笑纳。”
“你这孩子咋滴这么客气呢?”村长故意虎着老脸道:“上次不是给送了野味了吗?”
“就是,雁回丫头你也太客气了,我那不是举手之劳嘛。”明伯良是个三十多岁的质朴的汉子,闻言亦是道:“咱们乡下人不兴这个呢,你拿回去啊。”
“村长爷爷,伯良叔,上次的野味我好些家都送了呢,那个不作数的。”楚雁回笑着道:“你们要是不收呢,接下来的事我可就不好开口了呢。再说了,难道这些糕点还能抵上我一条命去?”
“死老头子,要我说啊,既然人家雁回丫头都送来了,你们也别推迟了。”村长的婆娘姓余,亦是老实本分的妇人,听楚雁回那样说后,便接过糕点道:“端看她有啥事求上你们,你们就好好的把事给办实了不就行了?”
“老婆子说得有点道理。雁回丫头,有事你就说,爷爷能帮上忙的,一定帮。”村长点点头,却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帮人这种事,也要看你是不是有实力去帮,若是把话说得太满了,到时候却帮不上忙,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村长爷爷,是这样的,我因为和镇上的上官家合作,手上有了些银子。”楚雁回微微笑道:“你们也知道,我家的屋子实在太小,今儿你判给我们的老宅也已经是破旧得不成样子,我便着换个舒适的环境,让我娘享享福,她这辈子太不容易了。”
“好孩子,是个有良心的。”村长赞了一句,才有些感慨的道:“今儿的事的确是我们老明家的亏了你娘,你放心,村里但凡有那起子乱七八糟的谣言说出去,我必不轻饶。只是丫头你要买地皮是么?”
“是呢,村长爷爷,我想着买些地盖一处宅子和一个作坊。”楚雁回如实道。
“作坊?”村长讶异的道:“你盖作坊做什么?”
“我琢磨了几样东西,等我做成后,会请许多人,虽说不能带动咱们村的人富起来,但是必能解决不少人做工的问题,而且我给工人的工钱,必定不会比外面的少!”楚雁回侃侃道:“到时候许多村人都不用去外头做工了。”
村长听得眼睛发亮,“丫头,你是说你的作坊能解决许多村人做工的问题?”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大好事啊,像他们家二十多口人,统共才二十来亩地,这两年的收成不好,根本就不够吃。是以只能让壮劳力出去做工了,但是外面的工不但难找,而且工钱少得可怜。往往一天下来还不足五十文钱,除去在外头用餐什么的,到头来一天也就三十文左右,花那许多钱还吃不饱吃不好,可心疼人呢。
如果在村里建作坊,那么他们就可以在家吃饭,就算楚雁回一天给大伙五十文的工钱,那也是满打满十的五十文呢。
真是太好了。
“没错,村长爷爷,我的作坊不但男人可以去,只要是健康的女人也能去,工钱不会比男人少!”
楚雁回话落,明伯良家的媳妇翠花当即一拍手道:“哎呀,爹,这是大好事啊!到时候咱家就不愁吃不饱了。雁回丫头,你的作坊建好了,一定得请我啊,我别的不行,但是身体健康,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翠花婶子,伯良叔救了我一命,我记在心里呢。”楚雁回笑吟吟的道:“所以我的作坊若是落成了,第一个就请你!”
“你这丫头,若是恁把你叔救你的事常常挂在嘴边,我可不好意思去。”
“呵呵,我不提了不提了。”
“这的确是惠民的大好事啊!”村长高兴之余又是泛起了愁,“只是丫头,你这作坊和住宅的地可要弄在一起?需要的地想必不少吧?”
“村长爷爷,我是想弄一起方便管理呢。”楚雁回道:“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有一处十亩的地就最好了,没有的话可以考虑分开来,但是不能太远了。”
村长眉头顿时紧锁着,想了想道:“雁回丫头,最近我这里可没有谁要卖土地的消息。你也知道,咱们村的土地这些年来,被吴家买去了大半,村民手中拥有的土地,那都是当宝一样的捂着,肯定是不得卖的。如果想买的话,只得问吴家了。”
“吴家那般羞辱我,我与吴家势不两立,所以我宁肯去镇上买宅子也不会找他们买土地的。”楚雁回摇着头,想也不想的道:“按我的意思是去镇上买宅子的,是我年这两年在新河村住出了感情,不想去镇子,所以才想着自己建宅子呢。我横竖不过是出于对娘的孝道罢了。”
“爹。”村长的二儿子明伯才想到什么,眼睛倏地一亮,“我倒觉得咱们村往镇上的方向去那边有一片荒坡,雁回丫头想想作坊和宅子建在一起,我觉得很适合呢。那山坡因为土地太瘦,且石子太多,无人愿意去开垦,所以价钱上比良田低了数倍,建房子却是没问题的,足有三十亩呢。”
“伯才叔,坡地会不会太高?石子太多建房子会不会不太牢靠啊?”楚雁回对这个不懂,是以问道。
村长的大儿子明伯学拍着胸脯保证道:“雁回丫你放心,一笔写不出两个明字,村子里老明家的在上几辈儿都是一家人,咱们绝不坑自己人。那块地只是石子多,却不是大块的石头,叔就是个泥瓦匠,叔敢给你保证那地建房绝对没有问题,最高处也就十来丈高的样子,如果砌房子的话,还得削掉一个顶,那样就不算高了。到时候将阶梯建得坦一些,就完全没问题了。”
楚雁回对村长家几个儿子是有好感,且不说明伯良救过她,便是这几次明韩氏那么闹,他们家和族长家就没有一个人出来说风凉话的。单凭这一点,她对他们是打心里感激的。
经明伯学这一说,楚雁回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双眼亮晶晶的道:“村长爷爷,几位叔,不如咱们现在便去看看?如果可以,我想尽快敲定下来,然后还得麻烦村长爷爷给找人挖地基,建房子呢。”
村长点头道:“也好,反正这段时间地里的活儿也不多,你几个婶子带着孩子们轻轻松松就能做完了。下个月就要掰玉米了,如果敲定了,也可以趁着现在不忙,把房子给早些建好,咱们还指着你的作坊早日开起来,靠着你过好日子呢啊。”
“哈哈,好说好说。”楚雁回笑着道。觉得今儿心里积存的阴霾,也在这个时候一扫而光了。
这事说定了,楚雁回和贺连决,村长和他的三个儿子,一行人说走就走,不过半刻钟就到了他们说的山坡。
这里离村子也就二里地,离往镇上的大道也差不多二里地,山坡的右后边是鸡公山,左手边是往镇子的方向,地段是可以的。站在坡脚下往上看,山坡的确不算高,海拔也就三十米多点,爬上爬下去几分钟的事情,如果建了阶梯削了顶,就更低了,唯一的不足就是左右没有人家,有些偏。
不过到时候作坊建起来就有人气了,也就没有顾忌了。
“咱们上去瞧瞧吧。”楚雁回近前看了一眼,发现杂草稀稀拉拉铺了一山坡,里头果真夹杂着许许多多的碎石子。
她话音一落,某位在一边扮空气的高冷男子也不扮空气了,忽地揽着她的腰纵身跃起,中途脚尖在飘摇的杂草上点了两下,便到了山顶上。
看着他们衣袂飘飘的到了山顶,山下的父子四人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然后默默的摸索着杂草往山坡上爬。
尼玛,有轻功就是好啊,人家舒口气就到了,他们还得吭哧吭哧的往上爬呢!
站在山顶,可以看出这片山坡占地还满大的,形状就像是一只倒扣的没有底的土碗。而且这个位置坐西向东,采光极好,视野极广,再往后瞧去,背后是延绵的高山,葱葱郁郁的,只是看着,心情就很舒畅。
嗯,每天一早起来就能看见朝阳升起,傍晚在后面就能看见夕阳落下,的确是个好地方,她相信她娘和家人都会喜欢的。
“小回,这个地方很好。”贺连决点头,而后蹲下身去,扒开石头和杂草捏了些泥土揉了揉,“很有黏性,跟那位伯学叔说的差不多,这土质建屋子完全没问题。”
“那咱们便定下来?”楚雁回低头看着他问道。
贺连决迎着她的视线站起来,柔声道:“好。”
听着他突然柔下来的声音,又对上他格外温柔的眼神,楚雁回的脸又开始发烫了,这厮这是在勾她吗?想移开视线却发现他深邃的眸就像是磁石一般,紧紧的吸附着她的眼睛,两道视线黏合在一起,根本就动不了。
不由让她有些懊恼,什么时候她对帅哥这么不能免疫了?
想她当年接受组织的一个任务,前去印尼绞杀一个黑帮老大,碰上组织里出了歼细,被对方洞悉了她的一切行动。对方将计就计,以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来勾她,企图趁她不备了结了她,她恁是半点没上当,不但轻松宰了帅哥,还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唉,今夕不同往昔,她果真是退步了。
“雁回丫头,看得怎么样了?”村长好不容易从满坡的石头杂草地里爬上来,说完这句便抬头看见二人在“眼神交流”,当即与他的三个儿子一起,背过身去。
现在的孩子哦,竟是这么开放了,当着人的面都在眉目传情了。不过也好,吴家的小子背弃她,是他眼瞎,他们明家的女儿,值得更好的男子。
贺连决很满意楚雁回的反应,收回自己的视线,霸道的揽着她的腰,对村长道:“村长,我们决定买下这里,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
楚雁回回过神来,想到刚刚的行为被村长父子洞悉,真是糗大了。不过她并不是矫情的女人,须臾便恢复常态。
村长转过头去,对着楚雁回慈爱一笑。
楚雁回觉得那笑简直别有深意,刚刚冷却下去的灼烫又爬上了脸,连耳根都红了。
贺连决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反应纳入眼底,心里美滋滋的觉得离他抱得美人归的日子定然不远了。
“咳咳,”村长清了清嗓子道:“咱们村里的良田是五两银子一亩,有特别好的是七两银子,荒坡的话一两银子一亩。这个山坡有三十亩,但是它荒了一辈子无人要,想必给二十五两银子也说得过去的。”
楚雁回知道,买卖荒坡的银子须得上缴给官府,村长家是半文钱的好处也贪不到的,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二十五两银子买这么大一个山坡,这个价钱,让她太惊讶了,艾玛,她到时候可不可以把后面的山全都买下来?
见楚雁回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村长便主观的以为她是觉得这片坡地不值这个钱,忙道:“雁回丫头,要是你觉得不值当,我明儿去朱县令那走走,看二十两银子能拿下来不。”
“呃。”楚雁回窘道:“村长爷爷,不用的,我没有不愿意。”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道:“这里是一百两,除去买土地的钱外,剩下的麻烦村长爷爷帮忙找人把这里给打理出来。等我将地基的设计稿子画出来后,再挖地基等,工钱算八十文一天,午饭我家包了,材料费不够了,尽管来问我要。另外我年纪轻,许多东西也不懂得,就麻烦村长爷爷给帮忙跑一跑官府,把地契什么的手续给办一下。”
“丫头,别的事情你大可交给我了,我人虽老,可是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脚程也还行。”村长接过银子道,“夯地基与工钱是绰绰有余了,可是这工钱八十文一天,而且还包午饭,会不会太高了?毕竟外面才五十文一天呢。”
这一听就是实诚人说的话,楚雁回心里对他们放心极了。
“村长爷爷,这银子我赚得很是轻松,就教香飘楼里那些厨师做些菜就行了,你就心安理得的收着,然后找人给我做好了。只是我希望找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村人,那起子嘴碎的,偷歼耍滑的就不要请了,务必给我做到建出来的东西风吹不倒,雨淋不倒就行了。不但是砌房子,便是以后在我这做工的,都是这个价钱,到时候管三顿饭。”
“既如此,那我便代那些村人谢谢你了。”村长乐呵呵的道:“关于找人的事嘛,你尽管放心,我活了六十岁了,这村里的人,哪个人是什么性子,我心里明镜似的。”
八十文一天,还管饭,这么好的事情到哪里去找哦?他家里壮劳力就有九个,如此一来,一个月能挣不老少的银子呢!如此一来,要不了多久,他家也能起大房子了。
盖房子的事情便这样谈了下来,几人就着山坡的形状又研究起来。
村子的后山里,吴文钰的丫头喜鹊不时的到处张望着,生怕有人来着后山,她好给自家小姐报信呢。
真是羞死人了,她家小姐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未来姑爷做这种事呢?多委屈啊。听到不远处的竹林里传来她家小姐“如泣如诉”的声音,喜鹊只觉得脸红心跳。
再说了,夫人说了,未成亲之前,不得和姑爷发生那种事,眼看就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了,她家小姐怎么就守不住了嘛?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还不得被扒一层皮去?
还有姑爷也真是的,这都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好呢?她家小姐可是第一次,一会回去千万别让夫人看出端倪才好。
“呃,跃哥哥,我受不了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吴文钰双腿盘在朱跃的腰间躺在竹林的空地上,背上枕着厚厚的竹叶,眼角挂着泪水,哀哀的求道。
她身下的竹叶上,零零星星的有一些殷红的颜色,在他们的周围,衣物洒落了一地。
朱跃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又惬意的表情,“好钰儿,乖钰儿,你太美好了,再忍一下子,我就好,就好……”
“嗯。”吴文钰咬着唇点了点头,身下的疼痛与那说不出来的美好感觉,昭示着她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在这肮脏又简陋的竹林里,她从来都不曾想过的地方,交付了她的第一次!只因那个人是朱跃,所以她心甘如怡。
呵呵,跃哥哥,我终于成为你的女人了呢。吴文钰甜蜜的想着。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长长尾音的嘤咛后,朱跃一个横冲直撞,终于抽搐着倒在了吴文钰的身上。
吴文钰双手搂着他,感受着他压在身上的重量,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和美好,她相信这份美好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他们头发变白,牙齿掉光……
“跃哥哥。”吴文钰唤道。
“嗯。”朱跃脸枕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懒懒的嗯了一声。
“跃哥哥,我把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对我好,不能喜欢别的女人,就算是纳再多的妾,也不能喜欢她。”吴文钰语气很是决然的道:“否则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她可以接受他有很多女人,可是决不允许他对她不好,就像他爹一样,有四五个女人,一大堆孩子,心却是在她娘和他们几兄妹身上的。
“钰儿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朱跃吓了一跳,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吴文钰异常坚定的眼神,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这吴文钰真是太不可爱了。
“怎么,跃哥哥,你将来不会对我好吗?”吴文钰微微扬着下巴问道。
“呵,怎么会呢?你看跃哥哥像那样的人吗?”好一会儿,朱跃才缓过神来,看着时间不早了,他在吴文钰的嘴上亲了一口道:“钰儿,在家乖乖的,等我七月初一来迎你进门。”
话落还不忘在她胸前捏了一下。
吴文钰双颊绯红,满面娇羞的点点头,“好。”
朱跃转身,脸上的笑瞬间散去,起身拾起衣裳穿起来,系好腰带,回头对还躺在竹叶上的吴文钰道:“钰儿,时间不早,我便回去了,你也快些将衣裳穿好回去吧,还有发髻都快散了,让喜鹊给你梳理好。”
吴文钰忽地撅着嘴站起来,双手圈住朱跃,“跃哥哥,我舍不得你走。”
“傻瓜,我也不想走呢,不如我跟你回去?”朱跃故意这样说道。
“我的意思是,跃哥哥你明儿还来吧,我等在这里。”吴文钰羞怯的道。
朱跃挑起她的下巴,邪邪一笑,“小妖精,是不是没吃饱啊?”
吴文钰嗔道:“跃哥哥你坏死了,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
朱跃佯装想了想道:“行吧,我明儿午时过后再来?”
“好,我给你带好吃的。”吴文钰开心的道。
二人说定,朱跃便离开了。
喜鹊上前来,服侍吴文钰穿好衣裳,在看见地上那零星的血迹与男子做了那事后留下的痕迹,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吴文钰斜了地上一眼,点着她的额头道:“死丫头,有什么好羞的?别以为你和车夫阿忠的事我不知道!”
“小姐,你、你都知道了?”喜鹊惊恐的望着吴文钰,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她每次都是趁着小姐睡着了,才偷偷去阿忠的屋里,小姐怎么会知道的呢?
吴家家规森严,夫人明文规定下人之间若非她允许,不得私相授受,否则乱棍打死。
她,她……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娘的。”吴文钰闲闲的看了喜鹊一眼,状似淡然的道:“所以我和跃哥哥今儿的事,如果传出去半点闲话……”
喜鹊没有忽略吴文钰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赶紧儿跪地道:“小姐大可放心,今儿的事要是传出去半点,你便将奴婢和阿忠的事告知夫人好了。”
对于吴文钰,她是再了解不过了。除了在朱公子面前装温柔外,对别人可是狠之又狠,在她之前侍奉她的一个丫头,只因为背后说她睡觉磨牙,便被她让人拔了舌头,然后还将人发卖了。
那时候,她不过才十一岁而已。
“起来吧,咱们出来够久了,你动作快些,没得让我娘怀疑。”
“是,小姐。”
喜鹊不敢再怠慢,赶紧儿的给吴文钰收拾好,直到看不出半点端倪,又抹掉竹叶上的痕迹,二人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