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郁满堂带着蒙狐出现在魏现面前时,着实把魏现吓了一跳,差点儿就动起手来。
“义父!”郁满堂神识传音道:“你引我们去书房,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千机令。”
魏现起身披件外衣朝书房去,郁满堂和蒙狐紧随其后。
其实他和蒙狐完全可以通过暗道去书房,只是郁满堂一方面不愿意让魏现心生芥蒂。另一方面,如果那样做就不能点灯,行事不便,倒不如这样光明正大的由魏现带他们过去。这样的心思根本不必跟二人言明,多年的默契就是这样。
三人进入房间前,魏现对守在门口的两人道:“你们去休息吧,今夜我要研习修炼,不必在院内留人了。”
两人应是离去,只道是副掌门修为甚高,既然他在也没什么可多虑的,故而放心下去了。
“蒙狐,你可知道那千机令是什么样子?”魏现问。
“没见过,不过说是之所以叫千机令,就是因为其形善变,上面有一滴像是血迹的污点。副掌门,你好好回想一下?”蒙狐期许的望着魏现。
这书房和住所他都已经找了不下几十遍了,可是怎么也没有啊?郁满堂见魏现沉思,转头对蒙狐道:“开始吧。”
蒙狐点头,便开始在书房里各处细细查找起来。
“义父,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郁满堂道。
“无妨,我知道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否则司徒存孝也不会这么急着要找到它了。”顿了顿问道:“掌门可是找到线索,这才急急过来?”
郁满堂简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听得魏现直嘬牙花子:“这司徒存孝怕真是司徒尚品的儿子呀?”
郁满堂点点头道:“当年司徒尚品为了活命抛弃妻子,按时间算,他一回到盘龙就娶妻生子了。枉费那梧州公主的一番痴情,甚至背弃了整个皇族。”
“话也不能这么说,掌门换个思路想想,公主为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背叛了国家和亲人,最后落得个郁郁而终。司徒尚品抛弃妻子,无情无义,结果被司徒存孝这个亲生儿子害死。那么司徒存孝呢?杀弟弑父,无论他是否知道真相,又能得到什么善终呢?”魏现感慨道。
“义父果然是经历的多了,看得也更通透些。”郁满堂有些堵心道:“只是,若是当初公主背弃情爱,选择妥协,难道就能幸福吗?若是司徒尚品当初坚持不抛弃公主,难道能逃过一死?司徒存孝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甚至不能做一个健全的男人,难道他就该保留着善良继续苟延残喘着?”
郁满堂深出一口气,皱眉沉声道:“义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要说的是:我不是那个公主,会傻傻的上当受骗;我也不是司徒尚品,非要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才半途而废;我更不是司徒存孝,就算我遭遇了他那样的人生,也不会堕落到与虎谋皮。”
“满堂!”魏现有些哽咽,想说什么却迟迟说不出口。是啊,他有什么权利要求郁满堂放弃仇恨独善其身呢?就算是他的义父,也无权为他做出任何的选择。相比而言,至少他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保留着最起码的清明。
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手重重的落在郁满堂肩上。那肩膀坚硬、厚实,突然让魏现感觉自己老了,也许有一天要依靠这个肩膀来依靠了......
郁满堂笑笑看着魏现搭在肩上的手,在上面拍了拍道:“义父,你现在后悔收了我,也已经太迟了吧?”
魏现苦笑:“你小子,不管到什么时候不把人气个半死,你心里就缺点什么是吧?我要后悔的话,你还有命活到现在?”说完还不忘瞪他一眼。
突然一声吱吱咔咔的声音响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郁满堂和魏现循声望去,蒙狐正站在一个大开的暗门外,一只手正按在墙上的壁灯上。
“义父不必惊慌,这是书房的暗道。”郁满堂轻声道:“可发现了什么?”
蒙狐抓着壁灯的手松开,却将脸凑了上去:“咦?掌门,你看!这里是不是有血污的样子?”
郁满堂和魏现拿起书桌上的灯走过去,靠近一看,就在壁灯的灯座位置,的确有一块暗红色的痕迹的石头。如果不是这样细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蒙狐眯眼,一个用力,将灯座整个掰了下来。就在灯座离开墙壁的时候,蒙狐感觉到手里的石头在手中蠢蠢欲动起来。三人眼前都是一亮,只见那块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块石牌,中间赫然出现一个“令”字,正上方恰是那抹暗红的印记。
“是......千机令!”蒙狐小声惊呼出声。
郁满堂结果那令牌,冷笑道:“难怪司徒存孝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司徒尚品竟然将令牌藏在了壁灯下。”
“的确,”魏现也不得不佩服司徒尚品藏东西的功力,这壁灯看似显眼,可是正常白日里壁灯上方的阴影会让人忽视下面的底座。夜里,壁灯亮起,底座更是被隐匿在阴影里,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吧。
郁满堂随手将千机令收入储物戒指里,对魏现道:“时辰不早了,义父回去休息吧,我和蒙狐就从这里回去了。”
魏现点头,眼见二人进入暗道深处,方关闭了暗道,回房休息。
“卝主,按理说,这暗道应该结合手诀方能大开,可是我刚才只是转动了灯臂,暗道怎么就开了呢?”蒙狐就是这样,一点点细节都会反复思考,直到全弄明白才肯罢休。
郁满堂抹黑朝前走道:“那你要谢谢司徒存孝,指诀原本是司徒尚品私自加设的,留有他的神识。他死后,手诀本就松动了,加上司徒存孝近乎疯狂的频繁开启,基本已经形同虚设了。”
当二人来到这条暗道的出口,原本应该茂盛并泛着幽光的冻虫草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只有零星的几株还发着微光。
“冻虫草?”蒙狐疑惑:“卝主,这不会就是你要我千方百计从梧州搞回来的吧?您还真有雅兴,种在这里?”
“哼,当初为了离间司徒父子的小手段罢了,不过这司徒存孝还真是,为了找千机令还真是掘地三尺了。”冰冷的眼神扫过,再不做停留,朝着另一条暗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