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也是厝桑节的第二天,帝君便在皇家斗场册封了二皇子塔乌尔为‘斗北王’,竟然将整个斗创的北边区域都划为了他的属地!这一道封旨下来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公孙轨和徐婉坐在昨天的看台,冷眼看着斜对面几人的面色。今日这安排倒是有点儿意思,帝君的看台内摆放了三套桌椅,帝君和他的爱妃库尔纳伊居中,一边是少君塔乌托,另一边则是塔乌尔,两个皇子各坐一个小桌。
帝君一脸得意的俯视整个斗场,仿佛二皇子才是他最疼爱、最骄傲的儿子一般。
库尔纳伊蒙着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公孙轨还是能感觉到那张面纱后面的脸,现在应该很是得意吧?
塔乌尔赶忙自座位上起身,单膝跪地掷地有声道:“谢父君厚爱,塔乌尔定当竭尽全力为斗创国鞠躬尽瘁!”
帝君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满意的点点头道:“起来吧,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属地,像鹏鸟一样翱翔!待此次厝桑节结束后,父君要为你指一门好婚事!”
塔乌尔低头谢过,这才被一边的拓扶起身来。
塔乌托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可还是笑呵呵的道:“恭喜二弟了,这五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做了‘斗北王’,父君可是将斗创的半壁河山都给你做了属地,你可不要辜负父君的期望才是啊!”
“是,弟弟谨遵哥哥教诲,一定不敢懈怠。”塔乌尔躬身道。
“坐吧,坐吧,”帝君笑呵呵的看着兄弟二人道:“能看到你们兄弟如此兄友弟恭,也是让父君高兴啊。”说完还不忘爽朗的大笑出声。
库尔纳伊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扶着塔乌尔坐定的侍从,轻启朱唇道:“二皇子的侍从倒是昨天没见着呢?好像很是特别啊。”
塔乌尔看了一眼拓,勾唇笑道:“他是我在出去游历的时候救回来的,平日里也不爱说话,昨日专门给他一天时间让他在都城里四处看看。所以母妃昨日没有见到。”
心里却暗自思忖,这妖女倒是厉害。先不说短短的一夜之间就让他坐上了‘斗北王’,让父君熬不吝惜的将一半儿的斗创划给他做了属地,就连他身边一位侍从都不放过。
“哼,二弟倒是心善。”塔乌托鹰隼般的眸子瞥了一眼站在塔乌尔身侧的拓,不咸不淡道:“看你这侍从黑不溜秋的,怎么没一点儿活气?”
“诶呦,少君可真有意思。这活脱脱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就没有活气了?”库尔纳伊掩口轻笑道:“二皇子能救他,想必也是个可怜人,少君就别再咄咄逼人了。”
塔乌托登时就眯缝了眼睛,趁帝君看向场地内的武斗,小声道:“母妃此话可就太偏心了,刚刚明明是母妃先挑的话头,怎么就成了我咄咄逼人了?”
库尔纳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塔乌托的话一样,指着场内的两个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光着臂膀的男子娇笑道:“帝君,您看啊,今年厝桑节的武斗似乎很是精彩呢。”
塔乌托紧握双拳,面上已经维持不住任何虚伪的嘴脸了,面目狰狞的看向端着茶杯同样看着场内的亲弟弟。若是目光能杀人,塔乌尔觉得自己估计早被塔乌托凌迟了吧......
“小轨,那边的气氛怎么硝烟四起的,帝君难道就一点儿察觉不到吗?”徐婉忍不住看过去问道。
公孙轨盯着场内的两人道:“想必是被他宠着的女人动了手脚,她不是炼尸,自然可以修炼魂术。”
“可是如果照你说的,她想依附于那个二皇子,为什么直接用魂术控制就好了?”徐婉收回目光侧头问道。
“先不说魂术能维持的时间短,要想长时间控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除了用魂术,还要让这个人打从心里认可这个人,恐怕她还用了便于控制帝君的药物。”
公孙轨说着端起竹杯抿了一口道:“二皇子自五年前被她吓跑,时隔五年才回来,尤其对她戒心很重。想要控制,要下很大的工夫。“
徐婉了然的点点头道:“诶,真搞不明白,权利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吗?为什么我只想混吃等死呢?”
公孙轨无奈的笑道:“婉婉,如果不是天剑灵的命运,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在丈剑门当蛀虫啊?”
徐婉白了公孙轨一眼道:“什么叫蛀虫啊?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不就说过么,带着你和听风、谷雨她们周游五国啊?”
公孙轨闻言,眼中深不可见的柔情望着徐婉道:“等我们找到剑体,我们就那么干。现在没有剑体,你这身体太脆弱了。”
徐婉无语,是啊,魂修一次就被一竿子支到了八百年前。看了人家妖女脖子上的胎记一眼,就整整让她难过了一天!
诶,无语问苍天啊......
公孙轨好笑的看着身侧带着面纱的女子唉声叹气道:“你又怎么了?今天这么悲春伤秋的?”
徐婉又叹出一口气道:“小轨,我觉得芷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公孙轨挑眉,芷蓝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芷蓝说我不勤加修炼,白白占着个天剑灵的名号,还不如她一个地剑灵。”徐婉低迷道。
“嗯,”公孙轨忍住笑意道:“你确实太懒惰了些。”
徐婉又一个眼刀飞过来,这个公孙轨会不会聊天儿啊?不过心里却很是开心,这是那个意外的吻之后,他们相处的最自然的一次。
懒得理会公孙轨,徐婉捏起一颗肉干丢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公孙轨低低笑着摇头,徐婉见状,牙齿咬得更加用力。
两人正斗气,桓瑟进了看台低声道:“副道主,刺头参加了武斗。”
公孙轨敛起了笑意道:“也是,既然参加了就让他好好表现。对了,二皇子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库尔纳伊的诚意也人尽皆知了,蛮戽那边的人可以动了。”
桓瑟闻言勾唇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说完闪身出去。
徐婉看着两人嘀咕,疑惑的瞥了一眼离开的桓瑟问道:“你们又搞什么鬼?”
谷雨为徐婉又斟上一杯热茶道:“姐姐,咱们就别操心了,师父的心思太重,咱们只管吃喝、看热闹。”放下茶壶,也捏起一颗肉干放进嘴里。
“嗯,谷雨这话是没错。”公孙轨点头道。
“切,谁想操心了?我还不是怕你又不打招呼就拉着我陪你演戏......”徐婉恨恨道。
公孙轨柔和的看着徐婉道:“我觉得婉婉演得不错,咱们俩很是有默契。”
“懒得理你!”徐婉专心看着场内一人将另一个人拽着脚踝甩飞出去,用力拍手道:“好力气!”
公孙轨只笑笑,谷雨黑线,心说头回看武斗有人这么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