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与徐婉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就连送谷雨离开,徐婉都没有再和公孙轨说一句话。
苋月一直在后院二皇子屠新攀的屋子里,所以对这些并不知情。
谷雨走后,乔舒为二皇子房里派来两个侍女,苋月就回到中院徐婉屋里待着了。
之前公孙轨没事就会到徐婉房里转一圈儿,没事儿还会陪她聊聊以前的趣事。
可是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都没来看过徐婉了。
只是凤珏偶尔会过来指点徐婉恢复修为,芷蓝间歇的拉着徐婉出去转转。
苋月皱着眉头看着倚在床榻上看书的徐婉,那书还是她问乔舒要来的梧州国人文游记。
徐婉察觉到苋月的目光,也不抬头,只是道:“你要是无聊,就出去撒欢儿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了。”
苋月一听,更是郁闷了,蹭的就跑到床榻边蹲着道:“主人,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谷雨走了,所以你不开心了?”
徐婉放下手里的书,笑看着苋月白里透红的脸道:“谁说的,谷雨是回去陪听风了,又不是不见面了。再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
苋月撇撇嘴,将脑袋搭在床榻边沿上道:“切,我才不信。这都几天了,你也不理我,也不怎么搭理其他人。”
顿了顿又扬起小脸儿:“尤其是公孙轨!,你以前成天里的小轨长,小轨短的,可是自从谷雨走后,他都不来了,你也不闻不问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呀?”
徐婉看着苋月晶莹透亮的眸子,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们吵架了吗?
好像自己与他相认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其实她不是不想理他,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实话实说?自己不放心郁满堂,所以让谷雨过去帮忙?
这肯定是不行的,而且这话别说是说出口了,就是徐婉自己都不想正视。
坚持之前的说法?
那公孙轨能改变看法吗?
还不是浪费唇舌,到头来不但没有缓和关系,有可能会更加糟糕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徐婉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公孙轨计较的事情。
就算是自己对郁满堂上了心,这也不是罪大恶极的事情吧?
公孙轨为自己好,她当然知道。
可是情爱的事情谁又能控制得了呢?
她不是没有抗拒过,可结果呢?平日里尽可能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夜里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丈剑门的日子。
她不想骗他,也不想说什么,对于她而言,现在能做到努力忘记,已经是不容易了。
只不过,越是努力想要忘记,好像脑子里,男人的样子反而愈加深刻起来。
若是公孙轨能够当做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也许她会好过些,也就顺其自然了。
可是这次公孙轨不知道是跟她较劲,还是跟自己较劲,那天之后也对她淡淡的,甚至不再主动过来找她了。
以往吃饭的时候还能见到,如今……就连苋月都察觉了。
是啊,这么明显的冷战,也难怪芷蓝最近总是往她这里跑了。
“没事,我们没有吵架。”徐婉淡淡笑道:“外面太冷了,我就是懒得出门。
至于小轨……可能有他的事情要忙吧。”
“哼,反正我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苋月嘟着嘴,又垂头丧气的将脑袋搭在床沿上道:“以前人多的时候多热闹,现在谷雨走了,主人也不理我,诶……”
苋月本就是一张娇俏的小姑娘模样,现在这幅悲春伤秋的模样,倒像是小大人一样,显得特别的滑稽。
徐婉看着她的样子,不自觉就笑出声来:“苋……苋月啊,你还是蹦蹦跳跳的样子好些,这种唉声叹气的戏码真的不适合你,呵呵呵呵。”
苋月本来一听这话挺不高兴的,可是抬头见徐婉终于发自内心的笑容,倒觉得被戏弄了也无妨了。
“主人,你想不想吃点儿什么啊?我感觉有点儿饿了呢。”苋月道。
徐婉正待开口,就听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婉婉姑娘在吗?”
徐婉顿了顿道:“二皇子有事?”
屠新攀本来是来告别的,其实他早就该离开了,他因为担心被暗算,跟自己的人也没有联系过,如今皇城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这些天每每想起那日在院子里看到徐婉的样子,就不自觉的想再待两天。
原以为能经常见到徐婉,谁曾想她根本很少出房门。
今日本想借着告别再见上一面,然而刚刚听到徐婉在屋里笑得开怀,一时间竟然又不想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进去说话?这外面着实挺冷的。”憋了半天,屠新攀挤出这么一句来。
徐婉拍拍苋月的脑袋道:“出去应着吧,我换身衣服出去。”
苋月点点头,小跑着出了内室,掀开帘子将人迎进了外室。
“二皇子先坐着,我主人稍后就出来。”苋月说着,小大人儿一样转身去烹茶了。
屠新攀这是第一次进徐婉的房间,闲来无事打量起来。
外室的房间布置要比他的房间好太多了,家具、装饰都是顶好的。
之前他旁敲侧击的问过谷雨和后来的侍女,都说这里的掌柜是徐婉的远方亲戚,多年前就一直在这里做生意了。
这次徐婉过来游历,就暂时住在这里。
原本他对此就有些疑虑,如今看到这屋子里的陈设,就更加疑惑了。
按理说松滨城是尚羽国到梧州国传送阵附近的城池,可徐婉他们是盘龙人,却是一来就在这里落脚。
就算他们在尚羽国游历后来的松滨城,那么徐婉的远方亲戚总该是在盘龙传送阵附近的城池生活吧?为什么跨越了大半个梧州,跑到这里开了一间当铺?
再说这当铺的生意能有多好?能置办得起这样的宅院?这屋子里的陈设就算是他这个堂堂皇子都要咂舌了。
更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对徐婉的态度,作为师父的公孙轨就不说了,谷雨和苋月这两个丫头称徐婉为主人,可是却叫徐婉的师父也做师父?
至于其他人,他还没有见过,不过他能明显感觉到宅子里的人对徐婉的敬意,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正胡思乱想间,一抹纤细的身影打帘儿从内室出来。
屠新攀下意识就起身看去,起得猛了,大腿磕在了桌沿上,瞬间就让他倒吸一口气,不过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