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新攀闻言面色一阵青白,公孙轨说的没错,不过……
屠新攀神情黯然道:“在下如今的确有些狼狈,不过我相信自己不会一直这个样子,终有一天能为道主和玄机道贡献绵薄之力的。”
说完,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再次饮尽,这才有些颓然的坐下。
徐婉的眉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说实话,她根本不在乎这个二皇子是不是能给玄机道什么帮助。
她现在也想不了太多的问题,更不愿意沾染什么权欲斗争。
这千年情劫里,这些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更何况就算要帮,她也更愿意回盘龙去帮郁满堂,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于是清清冷冷的说道:“二皇子,当初救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对于救人之事也没有想着收取任何回报,二皇子以后不要再提了。
另外,我虽然是玄机道的道主,可是我对皇室的那些权力争夺没有一点儿的兴趣,只怕也没什么需要二皇子出力的地方。”
其实这也就是在委婉的将屠新攀想要借助玄机道之力,帮他夺去储帝之位的请求,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了。
但凡屠新攀有一点儿的眼力见儿,也会知难而退。
可是玄机道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放弃了?
“道主,虽然我对玄机道并不了解,可是至少玄机道在各国皇族中都有着各种流言,并非不参与任何斗争,您不能区别对待吧?
我能与各位相遇也是缘分,道主已经救我一命,何不好人做到底呢?”
虽然看到徐婉的眉头已经彻底皱在了一起,屠新攀还是挣扎道:“我知道婉婉姑娘冰雪聪明,玄机道对天下事了如指掌,如果有这样的力量还不愿为百姓做些什么,那么还要这力量有何用呢?”
“二皇子,帮忙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我们肯帮是人情,不帮也是应该的。无论是道主还是玄机道,我们并不欠你什么。”公孙轨也有些不悦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屠新攀急急解释道:“我不知道诸位对梧州国现在的情况是否了解,但你们至少是亲眼看着我大皇兄对我下毒手的吧?
能够对自己的手足同胞痛下杀手,难道你们觉得这样的人更适合帝君之位?更能将梧州国管理的更好吗?”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有些紧张。
徐婉放下筷子,抬起眼眸定定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子道:“二皇子,我们不是梧州国的人,不便参与你们的国事,更没有义务为天下苍生负责。
退一万步,玄机道就是有能力左右政局,这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你作为皇子应该知道,国有国的运,人有人的命,顺应天道才是正途。
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徐婉不理会在座的人,径直离开,苋月瞪了一眼屠新攀小跑着跟了上去。
屠新攀没想到徐婉会如此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心下有些慌张,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得罪了她,求救的目光看向还在用餐的公孙轨道:“副道主……这……在下并无意要惹道主不快……”
公孙轨也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屠新攀道:“二皇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我言尽于此,若是二皇子真的是为梧州国的百姓着想,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救苍生吧。”
说完,收起竹杯也起身离开。
桓瑟冷笑着看了一眼还呆愣着的屠新攀,起身跟着公孙轨离开。
屠新攀眉头紧锁,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公孙轨步入庭院,抬头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侧头正见芷蓝的房间灯火依旧。
想了想还是朝着芷蓝的房间走去,头也没回的道:“你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就将他送出去吧。”
桓瑟停下跟着的脚步,应了一声。
挑帘进了寝室,芷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只是那双睁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芷蓝,我们起来喝点儿粥好不好?我让苋月做了你最爱的菜粥,你要是不吃,那丫头说不准就偷吃了。”徐婉淡淡笑着,坐在床边跟芷蓝说话。
只是芷蓝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忽闪着睫毛盯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孙轨放轻脚步走近,并没有看徐婉,只是抿着唇看向芷蓝。
良久之后才蹙眉道:“芷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次的事情怪我多嘴。
若是能让你解气,怎么罚我都行,只是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可好?”
见芷蓝还是全无反应,公孙轨有些急道:“芷蓝,你知不知道婉婉为了你已经消沉了多久?你在折磨自己的时候,别人也跟着你受折磨,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芷蓝的眼睛微微闪动了一下,其实她并不是全无反应的,若不是为着徐婉这些日子几乎寸步不离的在自己身边,她应该会一直装下去吧?
“小轨!”徐婉听公孙轨的语气不悦道:“你要是来惹我们生气的,你可以出去了。”
公孙轨长长呼出一口气,上前一把将芷蓝软弱无力的身子拽起来:“你到底要这样子过多久?你就算是疯了、傻了,凤珏也已经回天界了!你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难道你伤凤鸾的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要看她这个百年守着这样的你过才甘心啊?”
“公孙轨!”徐婉怒急,用力去拉他的手臂,可又怕牵连芷蓝,着急的瞪眼道:“你出去!听到没有,公孙轨!”
苋月端着徐婉吩咐她做的菜粥,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徐婉的声音。赶紧进来将餐盘放在一边,也上来拉扯公孙轨的胳膊:“师父,你们这是怎么了?师父,你先放手!”
“好了!”芷蓝终于嘶哑出声,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道:“公孙轨,我知道你眼里只有她,可是我连难过的权利都不没有吗?”
公孙轨脸色铁青,缓缓放开钳制芷蓝的手臂。
看着徐婉和苋月扶着芷蓝虚弱的靠在床上道:“芷蓝,我从来没有剥夺你伤心难过的权利,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
不要让真正关心你的人为你难过,你要如何对我,我随时恭候!”
说完再不多做停留,满含情绪的撩开帘子一阵风的出去了。
“芷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你好了,我帮你收拾他!”徐婉蹙眉安抚道:“既然醒了,就趁热喝点儿粥好不好?要不然收拾人的时候么有力气可不行。”
芷蓝泛白的嘴角勾起,眼眶里有泪意却倔强的不留下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