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着芷蓝少用了些菜粥,徐婉接过苋月递来的帕子为她擦了嘴道:“你好好休息吧,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身上肯定没什么力气,要适应一下。”
一边帮芷蓝掖好被角,一边说道:“其他的什么都别想,我那个没良心的哥哥也不能一直呆在天界,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帮你揍他!”
芷蓝听着徐婉的絮叨,看着她为自己做这做那,再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忍不住落下泪。
伸出手一把拉住徐婉的胳膊道:“凤鸾!”
徐婉一愣,记得上次芷蓝叫她凤鸾还是在丈剑山被封着的时候,突然听她这么叫自己还有些不适应。
可是看见她眼角的泪,一边嘟着嘴为她擦拭,一边道:“你可真行,我都不知道地剑灵芷蓝竟然还是个泪包包,这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的流。”
芷蓝本来伤感的情绪,让她一句话破功,可还是拉住她的手道:“凤鸾,我说真的,你不恨我吗?”
徐婉看着芷蓝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说出那个‘恨’字来啊?而且……
“芷蓝,已经过去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徐婉平静的道:“以前那个伤我害我的芷蓝,是敢爱敢恨的女人,只是用错了方法。
我眼前的芷蓝,依旧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是个宁愿丢了性命,也敢于认错的女人,还是为了我险些丢了性命的女人。”
徐婉撩开芷蓝脸上的发丝,笑着看向她道:“你说,你会恨这样的女人吗?”
芷蓝的嘴唇忍不住颤抖,再如何强忍着眼泪,还是终究没忍住。
挣扎起身,一把抱住了徐婉道:“凤鸾,从今日起,就算是我死,也决不许任何人伤你分毫!”
徐婉欣慰的回抱住她,小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我知道……我知道。”
好不容易安抚着芷蓝睡下了,徐婉留下苋月在芷蓝的房间守着,怕她夜里需要喝水什么的不方便。
刚刚迈步出来,月色下的庭院里,却还孤零零的立着一个男人。
徐婉瞪他一眼,咬了咬唇还是走了过去,和那人并肩而立看着幻境中的夜空道:“你这招当头棒喝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公孙轨望向天空的嘴角微勾,却没有言语。
徐婉侧着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自然么有忽视那嘴角的笑意,冷哼道:“你就不怕芷蓝醒来真的要扒你的皮?”
公孙轨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侧头垂眸看着身侧的女子道:“不是还有你吗?”
“副道主,你怕不是年纪大了,得了老年痴呆了吧?”徐婉忍着笑意,沉着脸道:“我可是芷蓝一边的,她若要扒你的皮,我只会递刀子。”
公孙轨低低的笑起来,半晌道:“好,那我多炼些止痛的丹药,免得到时候痛不欲生,惨叫连连。”
“切,老狐狸!”徐婉小声嘀咕一句,终还是勾起了嘴角。
夜色里一片静谧,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回归正轨了。
“那个二皇子,你打算怎么办?”徐婉想起晚饭时候的不愉快,害得她都没吃多少。
“已经安排桓瑟,明天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公孙轨沉声道,心里却对徐婉突然提及那个煞风景的人有些不满:“闲杂人等,还不用我们劳心费神的。”
“诶,这一趟梧州国来得真是……就剩咱们四个人了,突然感觉好冷清啊。”徐婉状似无意道。
公孙轨一个激灵,转头道:“难不成你又要蹚浑水?”
“什么叫我又要蹚浑水啊?不知道是谁早早把拓派去雪域城了,难不成你就打算丢下不管了?”徐婉没好气道:“再说了,我管的又不是皇权斗争,我管的是玄机道梧州国政堂的事情!”
公孙轨低头笑着摇头:“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说的那么义正辞严的拒绝了,结果一转头就要帮忙了?”
徐婉踢着脚下的地面,背着手道:“说实话,我觉得梧州国的百姓挺可怜的。这样的气候,几乎吃不到什么菜蔬,粮食还都要靠其他国家的供给。
吃饭都成问题,营养不良的人比比皆是,也难怪屠新攀会那么急着找我们帮忙了。”
“可是他的野心也不小啊,你真要帮他?”公孙轨眯着眼睛问道:“而且要解决粮食问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嗯,我知道。”徐婉叹口气道:“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公孙轨将徐婉揽进怀里沉声道:“婉婉,我们不是救世主,你现在想的事情都是一个国家帝君该操心的事情。”
徐婉闷在公孙轨的怀里点点头,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觉得还是把屠新攀带着吧,如果他那个大皇兄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到时候再说吧。”徐婉仰起头来,推开了公孙轨的怀抱道:“不过能对亲弟弟下手,应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好,都听你的!”公孙轨揉了揉徐婉的脑袋道。
徐婉皱眉闪过去道:“小轨,我可不是你在肆城才见到时候的小丫头了,别动不动就摸我的头发。
我好歹也是玄机道道主,你能不能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
公孙轨看着徐婉又恢复了精神的小模样笑道:“是是是,你现在是老妖婆了,嗯——,如果算上天地孕育的时间,都几万岁了吧?”
徐婉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伸脚就要踢公孙轨:“你说谁是老妖婆呢?你见过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妖婆吗?”
两人在院子里笑闹着,屋内,芷蓝的嘴角微微翘起。
真好,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只不过心里某处想到某个人,还是会有些酸涩。
然而她现在终于平静了,凤鸾可以原谅那样的她,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去怨恨为了妹妹夺走她千年修为的男人呢?
因果循环罢了,比起之前她伤害凤鸾的,千年的修为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重新来过,再勤加练习就好。
“喂,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在这里瞎转悠什么?”苋月看见廊下的身影小声道。
主人和师父终于和好了,她心里正高兴,就看见他了。
下午的时候自己为了引起主人怜悯,已经冤枉了他一次,要不然她才不会主动跟他搭讪呢。
桓瑟瞥了探头过来的苋月,转身回了房间。
“喂!”苋月懊恼的看着那个不给她面子的男人,险些叫出声。
只得望着男人的关起的房门,狠狠的小声嘟囔道:“小气吧啦的,切,难怪是个千年老光棍。”
桓瑟关着的门突然打开,苋月眼睛瞪大,心道这厮不会耳朵这么尖吧?
尴尬的笑笑,抬头看向月光道:“诶呀,今天夜色不错啊。”
桓瑟眯起眼睛,抬手一挥,幻境内的月亮便被乌云遮蔽住。
门再一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