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轨,那奇一鸣的庄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真等暗寮重整旗鼓吗?”徐婉皱眉问道。
想到救出那么多女人和孩子,他们竟然还有能力再来张,徐婉就堵心。
公孙轨敛了笑意看向一旁侍立的卞忠道:“那里的朝中官员你可了解?”
“是,奇家在藤柳镇附近的确有一个庄子。是奇一鸣十年前置办下的,不过平日奇家都是在都城,很少去那里。”卞忠思索道:“那里的镇守似乎也是十年前才到任的,政绩平平,属下记得好像是姓......姬。”
公孙轨很快抓住信息中的时间点,沉声说道:“查清楚那人的底细,估计应该是奇一鸣的人,至少也是奇一鸣能掌控的人,否则他不会贸贸然将这件事情放在一个久不居住的宅子里。”
“是,属下这就去查。”
卞忠本就是听机阁的耳朵,不消多时便将那个姬镇守的祖宗八代查了个底儿朝天。
原来那个姬镇守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官儿,当年因为一心想向上爬,几乎是倾尽全力的巴结奇术。
而奇术也算仗义,将他推荐到了奇一鸣跟前,花了大价钱为他捐了这么个镇守的官,这一坐就是十几年。
他虽说只是个镇守,可也是一方土地,在辖地内可以说是横着走了,甚至暗寮中那些女子和孩子,他也出力不少。
想当官的原因就是为了财、权和女人,如今做镇守已经完全能满足他的预期了,也不指望真当个大官去跟朝中权贵卑躬屈膝、勾心斗角了。
这话让徐婉听了,果然面上不悦道:“既然是个贪得无厌的,这替死鬼让他做也不算冤枉。”
公孙轨淡笑道:“看来婉婉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了,那这次就劳烦道主筹谋了?”
徐婉眼波流转说道:“也好,反正我和芷蓝也闲得发慌了,舒展舒展筋骨去。”
“怎么还有我的事呢?”芷蓝看徐婉那表情,就觉得不会有好事儿。
“不是你说要出力吗?机会来了,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徐婉故意刺激芷蓝道。
“哼,你别激将,惩恶扬善的事情我肯定乐于相助的。”芷蓝仰着下巴道。
“婉婉,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公孙轨突然莫名有些担心道。
徐婉勾勾手指,芷蓝看公孙轨一眼凑过。
结果徐婉话没说完,芷蓝便站起来道:“为什么是我啊?”
公孙轨则垂眸低笑道:“我觉得可以,芷蓝很适合这个角色。”
“不行,换个差事,这事儿我可干不来。”芷蓝蹙眉偏过头道。
徐婉瞄了芷蓝一眼,叹口气道:“就知道你这人说话没谱,也罢,那就等翼北回来吧。”
“可是等翼北回来,怕是他们都已经事成了。”公孙轨也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要不然婉婉你来?”
徐婉瞪公孙轨一眼:“我难不成还能分身?我还要去庄子呢,芷蓝若是去了,备不住忍不住就要出手。”
芷蓝听了半天,眼看着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不情愿的在椅子上坐下道:“行了,你俩别一唱一和的了,我去还不行吗?”
于是乎,趁着奇术那边张罗着其他地方送人过来、将那些被扣押的人弄出来的间隙,芷蓝扮做一个不起眼儿的丫头进了镇守府。
桓瑟带着苋月、卞忠四处搜罗消息,徐婉则跟公孙轨悄无声息的进入庄子,提前准备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看似风平浪静,奇一鸣在奇麟醒来后便将人带回了奇府,老医官也被帝君派去随行看顾。
奇麟虽然意识恢复了,可是奇一鸣欣慰的同时,还是留在府里盯着,生怕再出了什么闪失。
所有跟奇麟相关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暗寮的事情统统交给奇术去打理了。
鉴于之前的教训,这次在庄子上重整暗寮,奇术和奇寻父子两个亲自上阵。将各地送来的人陆陆续续安置好,又将庄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这一忙活就是十余天过去。
“道主,奇术已经暗地里邀请人明晚亥时来庄子了参加活动。”桓瑟对着刚从都城外回来的徐婉道。
“嗯,这是那庄子的地形图,你今晚交给芷蓝,告诉她明晚行动的时间。”徐婉说着将一份不大的卷轴交给桓瑟道。
“是!”
见桓瑟退了出去,徐婉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真是太久没活动了,这几天在庄子里累得半死,现在就想着好好泡个澡、再睡个昏天暗地的。”
公孙轨无奈道:“玄机道那么多弟子,你非要自己亲力亲为的,这又是何苦?”
徐婉翻个白眼儿道:“那能一样吗?再说了,湖堂的人不能用,政堂那边也未必就没有奇一鸣的耳目。
我们既然不想出现,自然也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公孙轨点点头:“那也不必非要芷蓝去,她那个性子,你就不怕她穿帮?”
徐婉抿唇笑道:“这么痛快的场面,不让她去才可惜吧?”
公孙轨不置可否的勾唇,徐婉懒得理他,反正时间还早,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就等他们的消息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不过并没有影响暗寮的生意,陆陆续续的不断有车驾驶向藤柳镇。
徐婉立在门边看着阴郁的天色,心里透着焦急,公孙轨则稳稳的坐在厅里喝茶。
徐婉回头,不满的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我想看看......”
公孙轨垂眸放下竹杯,缓声道:“放心吧,桓瑟和卞忠盯着呢,翼北也赶过去了。
今日的结果不言而喻,一定会让奇一鸣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徐婉咬唇低着头走回厅里,不甘心的在公孙轨一侧坐下,深吸一口气。
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些被奇术从四面八方带去藤柳镇的那些无辜的人,不知道芷蓝她们是不是能赶上。
因为怕重蹈上次的覆辙,那个暗寮里被架在台上,被扒去衣服、砍去手脚的女子。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着,可是得知那女子的遭遇后,她有好几天都无法不去想那女子当时恐慌、抗拒的眼睛。
绝望、无助,却依旧不愿面对时的眼睛。
公孙轨捕捉痕迹的看了徐婉一眼,叹口气道:“放心吧,都会好的。”
徐婉愣了一下,抬眸不解的看向公孙轨。
却撞进一双柔和望向自己的眸子,徐婉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哪怕只是你什么都不说,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似乎都能让她慌乱焦急的心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