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祉琪听说他们来浦都是为了找那所搬迁走的孤儿院,忽然来了兴致,兴奋得手舞足蹈。“那地方我熟悉呀。你先告诉我怎么帮我解决学校水箱的问题,我就带你们去找孤儿院。”这孩子的态度太可疑了,看样子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哪能知道孤儿院的情况,如此热络,表现得过度热情,虚实莫辨,谢安晨面沉如水,一双眼睛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林安心眼睛里满是崇拜,很是得意的指指谢安晨,好像会断案的那个人是自己。“你知不知道,他是继李昌钰之后的华裔刑侦天才,虽然改了行,功底一点没丢,保证帮你解决问题。”谢安晨觉得连头发都跳了两跳,但心底没有不满,只有被女友夸赞的心满意足,如果被智联的一帮伙伴看到,肯定会嗤之以鼻。
卢祉琪立刻露出了钦佩的神情,眼睛却忍不住滴溜溜乱转,表情僵硬了片刻,笑得更欢了。“镇上的老人家我基本都认识,我带你去吴奶奶家,她是我们镇上的老寿星。”说着抬脚准备往外走。“你带我去见见算命的瞎子吧。”孩子的身影略顿了一秒。“好嘞,也不知道韩爷今天在不在家?我带你们去。”
谢安晨点点头。“好,有你带路最好了,我昨天就问了个大致的方向,怕走冤枉路。”那孩子身影没顿,脚步却晃悠了一下。谢安晨也不管他,牵着林安心慢悠悠走在小男孩身后两三步开外的地方。林安心笑眯眯的刚想说话,看谢安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忍不住靠近了小声问道:“安晨哥,怎么啦?”谢安晨笑了笑。“看风景,多美呀!”沉默着走了一会,林安心开始嘀嘀咕咕小声讲话。“你打算怎么帮小朋友们解决水箱的问题呀?找到原因啦?可是我们还没有去学校呀?”
“一般学校高楼层没水,多数因为水压不够。”“可五楼并不高呀!”“学校楼层高度比普通住宅高,五楼一般相当于普通住宅六七层的高度,多数只需要一个变频增压泵就可以了。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捐一个,反正要做慈善。”林安心愣了一下。“啊,就这样呀?我以为得断案呢!”谢安晨叹了口气。“你这脑袋,想不被人欺负,也只有跟着我了。”
以为林安心会反抗,结果这姑娘笑眯眯的说:“还要安晨哥多照顾。”然后又叽叽呱呱告诉谢安晨。“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击我,你这一套安景早就用过了,我才不上当呢。下次我不想干的事全可以用不会做借口,让你这聪明人去忙活去。”林安心撅着嘴巴,一脸得意,两眼波光潋滟。
谢安晨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这孩子啊!靠近了林安心,几乎快要咬到这姑娘的耳朵:“小安,晚上你愿意主动亲我一下,我这会儿就破桩案子你看看,成不成交?”低低的男声,温热的气息,林安心觉得自己是团浆糊,想表现得有骨气点,却没能如愿,最终还是傻乎乎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的卢祉琪脚步慢了下来,几乎和林安心、谢安晨并肩而言。谢安晨看了看路。“也不知道是过桥走近点,还是顺路走近点。”孩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刚才的高兴劲儿早就不见了,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两边差不了五分钟,你们跟我走,我认识的路最近。”
“好,我相信你。”卢祉琪抬眼看着谢安晨的侧脸,这人太可怕了!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快走吧,没多远了。”
这孩子带着两人在青麻石铺就的小巷里转来转去,眼前豁然开朗,有一个小小的水码头,河岸停着一艘乌蓬小船,那船老大嘴里叼着旱烟,冲着卢祉琪乐呵高喊:“小毛乌头。”卢祉琪翻着白眼,恨恨瞪了眼船老大。“德宁叔,你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们当地方言里,小毛乌头是小丫头的意思,每次这样有意思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刮目相看。”
“这个臭小子,你命硬,叫丫头,才好过活,不听老人言,不懂事的细伢子。”被称作德宁的男人依旧笑嘻嘻的边吸旱烟边冲谢安晨打招呼。“先生你要找导游,找这小子准没错,他呀,连咱们浦都有多少个鸟窝都知道,基本全掏过。”卢祉琪的脸罕见的有一丝潮红,边倒着走路,边跟谢安晨解释:“这个德宁叔,净说陈谷子烂芝麻事儿,那不穷得没办法了嘛!”
如此成熟的口吻让谢安晨心疼,同时又想试试他。“等我的事情办成了,会给你一笔可观的小费的。”那孩子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了下去。“够你一年生活的花销,想要吗?”男孩有气无力点点头,没吱声。
从码头往右拐进南北方向的夹巷,堪堪够一个稍胖的成人不费力气通过的宽度,如果带着东西,十有八九过不去。谢安晨看了看地面,老韩估计常在巷口同一个位置等某人,会是这小子吗?
过了窄巷,弄堂宽阔起来,一面是一溜边儿的青瓦山墙,墙头散散拉拉长着长短不一的瓦花或者小杂草。走到第二家的时候,谢安晨犹豫了片刻,还是跟在卢祉琪后面往前走。到第五家的时候,这孩子停住了脚步,装模作样左右看了看。“呀,门上上锁了,也不知道韩爷去哪儿了?”
谢安晨冲林安心噜噜嘴,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小安,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要仔细看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哪怕锁眼也别放过。”林安心认认真真看着漆色斑驳的大门,原来应该刷的墨绿色,可惜时间太久了,漆色已经有些模糊。但门上贴的财神不算太旧,虽然已经开始掉色。最不对劲的是门锁,落了厚厚一层灰,连锁眼里都不干净。
卢祉琪扯着嗓子嚷嚷:“怎么可能?韩爷出去了,也不知道几点回来,要不我们先去镇上找吴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