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到妖灵,徐道兄,万灵山的战局,天师府和万灵山的战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太攀问道,对于万灵山之战的结果,他已经从闻道人他们的口中知晓,但对于这一战的细节,太攀却是不得而知,如今既然将话题扯到了妖灵身上,那太攀自然也是要问一问其中的细节。
“万灵山的战局!”提到这个,徐求道也是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力。
“算是惨胜吧。”
“虽然万灵山,化作焦土,但万灵山中的合道巨擘,也有十来人逃走,以至于这一战,未竟全功。”
“不过,那些巨擘虽然逃走了,但万灵山中,其他所有的妖灵,都被诛绝。”
“接下来,只需要严防死守一阵子,将那些巨擘们,一个一个的熬死,这人妖之间的局势,自然而然的也就稳定了。”
“严防死守,只怕也不容易。”
“毕竟这帝国内部的局势……”太攀说着,心中,也是有些庆幸。
“不对,若是如此的话,帝国内部的乱象,怕是会被镇压下去。”
“徐道兄,对于接下来的争端,昆仑打算站在哪一方?”
“其他的宗派们,又打算站到哪一方?”
“昆仑山么。”说道到接下来的局势,徐求道的眉头,也是皱了皱。
“就我而言,是打算站在帝室这一边的。”
“帝室眼下的局面,虽然看起来很是不妙,几近绝境,但我总觉得,未央宫中的那位,还有什么谋算没有用出来。”
“再加上晁错闹的这一出。”
“这帝国当中的局势,想要平稳下来,怕不是那么容易。”
“是么?”太攀呢喃了一句,然后长叹一声。
虽然目前身份还没有暴露的风险,但太攀依旧是觉得自己转圜腾挪的余地,越来越少了,这天地之间的局势,就好像一张正在收拢来的大网一边,叫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
从徐求道的洞府当中离开之后,太攀才是转而进了这十方楼中,帝室一方的阁楼,打算兑换一些祭炼法器的宝材。
太攀从黄河之畔,到这长安城的一路,烧毁的船坞,做大功五个,在大军回返的时候,太攀探路的过程当中,击杀神境大修三人,驱走两人,七次驱散大军回返路上的迷雾幻境,这个过程,同样折合了大功七个,除此之外,还有太攀在黄河大营当中,坐镇于营寨当中日常所得的小功三十八个。
阁楼当中,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太攀面前的清单,也是随之一换,清单当中的货币,换做了功勋,而清单当中的货物,和先前相比,丰富了不少的同时,也显得更加的珍贵。
太攀在这其中,甚至是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小秘境的存在,可惜,那秘境后面所标注的价值,却实在是叫人可望而不可即。
看着那清单当中,无数的天材地宝,太攀好不容易,才收敛起了自己内心的激荡,然后将将这清单当中,价值十五个大功之下的东西,都选了出来。
对于接下来要祭炼的法器,太攀早就有所打算。
成就元神之后,太攀想要祭炼的法器,七星弥天旗,乃是在获取了血脉传承当中的消息之后,那七修化灵经中又衍生出来的一种法器。
这法器的玄妙之处,除开攻伐之效以外,还能接引星辰之力,以供妖灵吞吐,最重要的是,那星辰之力,在供妖灵吞吐的同时,还能孕养妖灵体内的血脉。
这血脉,自然也就包括了太攀体内的至古天蛇的血脉。
是以,在知晓了这法器的祭炼方式之后,太攀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选定了,自己要祭炼的法器,便是这七星弥天旗。
——他体内的至古天蛇的血脉,想要孕育成功,实在是太过于的艰难,所需要的资源,也实在是太过于的庞大,是以,在孕育这至古天蛇血脉,甚至孕育至古天蛇真身的过程当中,任何的一种能够孕育自身血脉的方式,对于太攀而言,都弥足珍贵。
七星弥天旗,分为旗杆,旗面,以及旗锋三个主体构成——七星弥天旗,乃是古制,至古时代,旗枪不分家,几乎是所有的旗帜类的灵宝,将那旗面一卷,那便是一杆长枪,是以,这七星弥天旗,也自然是有旗锋的。
三个主体当中,太攀所得的那紫星铜,可以作为旗峰的主材,而从蛮山荒海界当中所得的骨枪,则勉强能够作为旗柄,是以,祭炼这七星弥天旗,太攀所需的材料,还只差旗面而已。
至于说旗面的材料,若是在不合用的话,太攀自己身上所换下来的蛇蜕,也能勉强一用,不过,既然有了那紫星铜以及那骨枪,太攀当然是不打算随意凑活。
是以,太攀的目光,在面前的清单上,缓缓的扫过。
而排在这清单最上方的,便是虹布,七色虹布,这清单当中都有,且数量都不在少数,而兑换这些虹布,不同颜色的虹布,所需要的功勋,自然不同——最便宜的赤虹布,一个大功,可以换取十三尺,而最顶级的无色虹布,一个大功,却是能换取三尺。
虹布,乃是阴阳之交,从雨后当中所诞生出来的彩虹当中所祭炼而出的东西,每一条彩虹,都可以说是天地造化而来,蕴含得有的穹天的渺渺浩然之意,无论是作为星辰之力的承载,还是其本身的性质,都是颇为的玄妙。
不少的女性修行者所祭炼之类的手帕之类的法器,便往往是以这虹布为原料。
为了寻得一条合用的虹布,那些神境大修们,甚至是有可能花费出数年,甚至于十数年的时间。
看着那无色虹布,太攀沉思了一下,在心中默默的将这虹布作为了备选,然后,目光,往下滑去。
很快,另一种布料,便是出现在了太攀的眼前——五色蚕丝布。
五色蚕丝布,顾名思义,便是由五色蚕所吐出来的丝所织成的布。
五色蚕,是这天地当中,非常奇异的一种灵虫,想要培育这种灵虫,除开虫种之外,还得有分属五行的桑叶供其食用。
这虫子,每天食桑叶五片,若是第一天食用的桑叶是火属性,那么第二天这虫子所食用的桑叶,便必然得是土属性,以五行相生的顺序,如此循环下去。
而每十年,这五色蚕的身上,会长出一道纹路来,五十年之后,其身上会有五道纹路,且五道纹路,分属五行。
这个时候,这五色蚕,才算是到了长成吐丝结茧的时候——蚕成五色,但这五色蚕吐出的丝,却是无色透明的,茧子结成之后,这五色蚕,会在茧子当中,将肉身全数划入那蚕丝内,只留下五枚虫卵。
每一枚茧子剥开来,只得那么一根丝,而这一根五色蚕丝的长度,是十五丈,想要织成一尺五色蚕丝布,所需要的蚕丝,动辄便是以万计。
至于说五色蚕丝布的玄妙之处,第一,便在于坚韧,无与伦比的坚韧——那十大通灵神兵之一的含光剑,其剑鞘,据说便是以五色蚕丝布编制而成,而能收敛通灵神兵的剑光,这五色蚕丝布的坚韧,可见一斑。
除开这无与伦比的坚韧之外,这五色蚕丝布的第二重玄妙之处,便在于其能够容纳任意一种属性的天地元气,在将这五色蚕丝布作为材料祭炼法器的时候,所用的是什么真元,那这五色蚕丝布,便会随之转而做什么属性。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奇特的特性以及娇贵的性子,修行界中,都以为这五色蚕,并非是天地自然造化而成的生物,而是哪位大能巨擘,以秘法培育而成。
说的简单直接一点,便是这五色蚕,每五十年,才会吐一次丝,而且吐丝之后,这五色蚕,便会死去——是以,这天地当中,除开那些大宗派之外,那些散修,甚至于小一点的宗派当中,都不会有这五色蚕的存在,因为他们根本就养不起。
这五色蚕,唯有大规模的培育,所吐出来的五色蚕丝,才能够织成五色蚕丝布,而若是培育的五色蚕太少的话,那五色蚕丝的量不够,根本就无法织成五色蚕丝布,若是不能织成布的话,单纯的一根五色蚕丝,虽然也算得上珍贵,但却没有什么大用。
而三尺五色蚕布所需要的功勋,则是整整十二个大功——也即是说,若是兑换了这五色蚕丝的话,那么太攀身上仅有的十二个大功,便是一个也不剩了,兑换了这五色蚕丝布之后,太攀祭炼法器所需的其他的辅材等等,便只能继续四处寻觅。
想着这一点,太攀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又从这五色蚕丝布当中略了过去。
而在五色蚕丝布后面的,则是那凝光布——这凝光布,与其称之为凝光布,还不如称之为隐光布,无色无相,无形无质。
这天地当中,偶尔会有光芒凝死成束的奇妙现象产生,而这凝光布,便是以这光芒所凝聚而成的丝线,以秘法采取之后织成,这布天然便能够容纳与光芒当中,有具有无与伦比的穿透性,在春秋战国的时候,便有修行者以凝光布,合五金之精,祭炼出一柄飞剑,名为无形剑,无色无形无相,迅捷无比,对敌的时候,敌人甚至是中剑都不自知,在那个时候,那剑器的主人,也有赫赫威名,可惜,那修行者死去之后,那无形剑的祭炼之法,也随之失传。
除开这三种布料之外,这功勋所能兑换的,能够祭炼做旗面的材料当中,还有不少珍奇异兽的鳞甲皮毛等等。
甚至,连龙鳞,太攀都在这清单当中有见。
不动声色的,太攀的目光,从那些鳞甲皮毛当中离开,然后重新落回到那五色蚕丝布上。
这五色蚕丝布,确实是他目前所能换取的,最适宜于祭炼那七星弥天旗的材料。
因为,除开其原本的特性之外,这五色蚕丝布无物不容,无物不包的特点,还能够将太攀祭炼那旗锋和旗杆的两种材料,以及其他的辅材完美的融合到一起,使得这七星弥天旗的本质,更加的完美。
不过,较之于威能而言,这五色蚕丝布所祭炼出来的七星弥天旗和那以凝光布所祭炼出来的七星弥天旗相比,却是要逊色一筹了。
纠结了一阵之后,太攀还是以那十二个大功,兑换了三尺的五色蚕丝布——这也不能说是太攀吝啬,而是在接下来的局势当中,太攀很难会有获取大功的机会了。
——这帝国当中的双方,要么不战,一旦开战,便是数十万大军的乱战,在这乱战当中,浩浩荡荡的军气弥散开来,不要说是他这般的神境修士,便是那些合道巨擘,搞不好都会陷落其间,是以,在这样的战争当中,太攀能避,便肯定是要避的远远的,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的时候,太攀绝对不会参与到这乱战当中。
这也即意味着,太攀在之后想要再得到大功,几乎是不可能了——按照太攀原先的想法,在大军回返长安,和徐求道联络一番之后,便要远远的离开这长安城,离开这风暴的最中心。
但进入了长安城之后,太攀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
因为这三千年的变局,长安附近,甚至是整个帝国当中的神境大修们,都在往这长安城中赶,想要亲眼见证这变局的存在,在所有人都在往长安赶的时候,太攀这样一个逆流而上的人,便是显得分外的注目,是以,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太攀便是果断无比的,放弃了妖离开长安的想法。
“唉,这些人类的修行者,实在是古怪。”
“这变局,他们既没有资格参与,也难以拿到其中的好处,他们一个个的,都还巴巴的往这长安城中挤。”
“难道就不怕被这风波卷入进去,然后就此陨落吗?”从十方楼中出来之后,太攀的脑海当中,也陡然的生出这样一个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