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冲”?秋意横想不明白。剑者,刺也!冲,是不是指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刺剑?
由于怪鱼的身体和鳞片皆是绿色的,鳞片上的凹痕并不深,在潮湿黑暗的夜晚根本没办法看清上面画的啥,所以秋意横必须剥了鳞片对着阳光才能看清。鳞片很不好处理,但秋意横一直坚持着,哪怕手被割破了。他那么努力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想要救万民于水火,他明白这么大的目标不是就凭他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他也有私心,是因为他真的需要变强,才能打得过那些屠村的凶手,才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之所以在那逝去前辈面前这么说是仅仅因为出于礼貌。在他看来,他最想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始终是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这天,他看着自己剥下的鳞片,上面有一幅画,画着一个人举着一把剑指着天,边上就八个字——
执剑以北,以破苍首
秋意横呆了呆,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岸边折了一根树枝进行比划,将树枝举起,面向北方,然后向着东方挥动。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看不出多么强大。
秋意横只能叹叹气。
陆续地,他将所有的鳞片都剥下来,但他始终看不懂上面的画和文字的意思。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秋意横始终没有找到回到地面的办法,只能在山谷里对着鱼鳞发呆。
鱼鳞已经全部剥下来了。
秋意横判断出鱼鳞上记载的是一套看起来很厉害,但是自己学不会的剑法。
经过两个月的苦背,秋意横基本将上面给的文字和图形背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照着练习了无数次。可上面的什么图形啊,文字啊,他完全就不理解。再说,手上又没有剑。水底的剑试了几次还是拔不出来。
那头怪鱼的尸体渐渐腐烂发臭,秋意横把它埋了。
最令他头疼的是,食物没有了。
山崖底下没有其他食物,秋意横只能通过这种野果来充饥。
从第一次全身发热将怪鱼炸离水潭开始,秋意横一直认为这种感觉跟那野果有关系。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体还经历了两次全身发热,只是一次比一次难受。每当这个时候,秋意横必须跳到水里降温。可现如今野果吃完了,秋意横不得不面临被饿死的命运。
这日晚上,天朗气清,星光熠熠,秋意横横躺在山洞外面歇息。靠着喝水维持了几天的秋意横,无助地望着天空。
秋意横不禁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
“父亲,您回来啦!”
“今天是你二十岁生日,爹能不早点回来吗?你看,今天爹特地去城镇换了条你最喜欢吃的鲤鱼,你看。”
这时坐在一旁的母亲走了过来。
“孩子他爹,你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下,我来做饭,好了在叫你们。”
“谢谢娘!”
傍晚,秋意横和父亲一起在屋顶上乘凉。
“横儿,人有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的逃不开的,如果有一天我,或者你母亲先去了,就会化成天上的星星,在天上看着你。”
“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爹老了,最近总感觉力不从心。其实这只是迟早的事罢了,只要是个人,这些事情总是逃不开的。”
“不要,爹和娘肯定都能长命百岁的。”
“傻孩子。哈哈。”
“瞧你们俩,下来吃饭了。”
饭桌上
“爹娘,今天是橫儿二十岁弱冠之季,橫儿先干为敬!”
“好,好。”秋意横父母齐声叫好。
“救命啊,快跑啊!”从窗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秋意横的母亲刚打开房门想看看怎么回事,就一刀被黑衣人砍倒了。秋意横的父亲也为了保护他......
没想到父亲说的话马上就应验了。秋意横又满身是汗地睁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秋意横从跌落水潭那天开始,老是能梦到父母被害的情景。
望着天上的星星,秋意横一边留着泪,一边朝天大喊:“爹娘,你们在哪,横儿好想你们,你们在哪里?”
星光照射在水潭里,格外美。
但秋意横突然发现了一抹不一样的亮光。
那不是星光!
是那把剑,那把插在水底的剑。
那剑光吸引着秋意横,秋意横沉到到插剑处。这一次,他用尽仅存的力气,拔之。
这次他成功了,剑拔出来了,同时,在插剑口的周围也炸出一个坑,水底也剧烈晃动了起来,将秋意横震出水面。
秋意横浮出水面,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有些疼痛,可能是刚刚被震伤的缘故。但他此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剑插入随身带的那柄那位前辈尸体边上的剑鞘,他一直认为那剑鞘就是配那柄剑的。但是他现在没空关心太多,因为,他好像找到了出口。
水潭的晃动越来越剧烈,水不停地朝岸上拍打,浪头越来越大,仿佛是地龙在翻身一般。
但这没有抵挡住秋意横游向水坑的决心。
因为,他在拔剑被震飞的同时,发现水坑的那头有亮光!
没多久,秋意横就露出脑袋大口大口喘着气。
“咦?这不是?”秋意横很惊诧,这不就是秋意横家附近的小溪!他现在就在小溪里。
秋意横迅捷地抓了一只青蛙,在岸上烤起来,因为饿!
他不想吃鱼,因为他怕想起水中那恐怖的鱼!
填饱肚子后他迅速往家里飞奔而去。
还是两个月前的景象,遍地都是尸体,只是已经腐烂,尸体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从现场看,近两个月,几乎没有人到过这。凉风吹过,一阵阵腐尸传出的恶臭让秋意横把刚刚填满的胃瞬时清空,还带着淡黄色的酸水。
但秋意横必须将尸体一具一具安葬,因为那是他的父母、他的亲人,因为他是两个月内到这里的第一个人。
秋意横举起了手指,跪在墓碑前:“爹,娘,孩儿对天起誓,有生之年必为你们报仇,否则誓不为人。”
在整个凶杀的过程中,秋意横只认识那把刀,所以暂时无从查起。但也不急于一时,对方既然蒙面而来,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查起来肯定不容易。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秋意横没有急着离开村子,而是在村庄内将自己背熟的剑法记载成册,但无论怎么修炼,始终不得要领。
他也研究了下手中那把剑。
他判断出这是一把好剑,因为那洞中前辈已经过世十年以上,如果这剑是他的,岂不是在水中已经泡了十年,但却没有任何生锈的痕迹,反而每次拔剑后有一道刺眼的寒光。
这个判断前提是基于这把剑是那位前辈的。
但如果不是呢?
似乎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一天,秋意横出村寻找食物。突然,从远到近,传来一阵马蹄声,人数好像不少,就像海浪般,浩浩荡荡地涌了过来。秋意横一听到声音,就迅捷地到边上的树丛里躲了起来。
现在的他不会武功,但是他也不能死,所以只能躲。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群军装模样的人,人数大约有五十,骑着马。
此时其中一个穿着穿着金色盔甲的军人举起手中大刀,指着前面的树林道:“老三,一定要把那姓钟的找出来,不然麻烦大了。咱们分头行动。”
“是!”另一个军装模样的人答应后,率先骑马冲进了树林。
待全员过尽,秋意横准备返回家里,这世道不太平,他怕成为莫名其妙被杀的一个。
他此时认为村子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村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
忽然,秋意横感觉脚被什么东西抓住,回头一柴刀劈过去,但刀却停在空中,没有下落。
他发现抓住他脚的是一只手!
只见一中年男子躺在草丛中,左手抱着一杆枪,右手抓住自己的脚。人已经晕过去了。全身至少有十几处见骨的伤痕,就像历经过几十场战斗。即使这样,他居然还有气息。
秋意横松开了伤者的手,拿起长枪,并将中年人背起,往村子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