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朵发现柯尔最近几天都怪怪的,总是一副很疲劳的样子,有时还会看见柯尔趴在前台的桌子上打盹,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每次蒂朵跟他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柯尔的眼神总是闪闪躲躲,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这让蒂朵很是迷惑,她觉得大概是长时间的这种生活规律使得柯尔这几天有些疲劳了吧,她想着到时候要不要帮柯尔请几天假,让他在家休息休息。
其实不是这样的,柯尔这么疲惫是因为他这几天一到早上等到蒂朵睡熟了以后就会拿上衣服偷偷地跑出去和洛凡纳会和,为了能在解禁期到来之前自己能派上用场,柯尔一直都在努力的练习自己的元素之力,每天都在熟练一点再熟练一点的路上奋斗着。
柯尔有时走在街上都会犯着瞌睡,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洛凡纳找来的场地内训练。
洛凡纳在一旁指导,帮助柯尔,可是柯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使用出来元素之力,有些时候洛凡纳会皱着眉头,有时又舒展开来,看得出来,他的心里还是略有些着急的,猎人协会那边的人在不定的地点和不了解出现的时间的情况下,总归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稳定因素,况且解禁期将至,如果柯尔的元素之力掌握的不够娴熟,很可能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这里,你的感觉还是不太对,想象一下,把它想象成一个鸡蛋,你的目的在于将这个鸡蛋里的蛋黄煮熟并不是将鸡蛋煮碎。”洛凡纳看着柯尔说。
“好的,我再试试。”柯尔看着面前的陶瓷花瓶,开始一点点蓄力。
柯尔紧皱起眉头,然后手直直地对着花瓶,洛凡纳也从柯尔身上挪回目光,看向花瓶。半天过去了,花瓶依旧是静静地摆放在那里,一动不动。
“慢慢来,今天就先到这吧。”洛凡纳转过身去,走向沙发。
柯尔低着头,咬了咬嘴唇。
“我还是…………找不准那种感觉。”柯尔很失落。
“别担心,别烦躁,第一次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点点慢慢累积参透的,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艾诺森一边擦拭着他手中锋利的武器,一边这样安慰着柯尔。
“可是我…………哪怕一点点能体会到元素之力的感觉都没有,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其实我真的不具备能发挥元素之力的力量。”柯尔看着艾诺森。
艾诺森扭头望向洛凡纳,洛凡纳正低着头打瞌睡。艾诺森苦笑了笑,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柯尔。
“洛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他一直在忙着制定一套适合你的方案,能够让你快速有效的掌握元素之力,为此他下了不少功夫。”艾诺森将手中的武器放下。
柯尔看着洛凡纳疲乏的模样,心里很难过,他觉得自己的不好拖累了别人。艾诺森似乎是看出了柯尔的想法,于是他来到柯尔的身边,并且顺带着拿过一杯冰可乐。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紧张吗?”艾诺森将手中的冰可乐递了过去。
柯尔迷惑的摇了摇头。
“从上个世纪以来,我们吸血鬼是一个新奇的物种,相较于人类来说,我们拥有更加强大的肉体力量和更为敏锐的精神力量,这也导致种族之间的矛盾关系,我们以人类的血液为食,人类开始惧怕我们,憎恨我们,但是除了古老的狼人族外,普通的人类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在我们眼中,人类的生命就如同畜生的生命在人类眼中一样,任人宰割,生命毫无意义可言。”
柯尔听的入神,完全忘了他手中的冰可乐还在冒着气泡。
“当然,古老的狼人族是一个神秘而高傲的种族,只要不碰触到他们的利益与底线,基本上是不会与我们发生冲突,那对双方都是没有好处的,尽管有些不安分的因子在背后蠢蠢欲动,但总归是暗地里的小动作,在真正的大局面前,没有人会在意那些细节的。我们之间度过了那一段看似平静的日子,但有句名言说的很正确,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总是平静的,海面下的波涛汹涌暗自流动。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令三个种族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改变。”艾诺森看着柯尔,两人的目光交汇。
“我们吸血鬼族的内部高层长老与狼人族的首领同时被一个神秘的男人杀害,要知道,拥有能够杀死狼人族首领的能力,在当时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那是一个可以和我们吸血鬼族教皇交平手的家伙,按理来说他的实力已经是当时三个种族之间比较变态的了,可没想到竟然会有比他还变态的人出现,而且,最令人吃惊的事情是因为杀害狼人族首领的人是个人类。”说到这,艾诺森微微颤了颤眼眉,可想而知,这在当时是多么一件轰动的事情。
“这个男人就是上任猎人协会的理事长,本?摩尔德,这个男人异常神秘,据说能在他手下逃生的机率是零。也就是这个人,让我们知道了人类其实也有很多是我们实力强劲的对手,他将这些人类笼络起来,秘密地组建了一个声明远扬的组织,也就是目前的‘猎人协会’。”原来猎人协会与狼人族之间还存在着这样多的深渊,看来狼人族与猎人协会之间的矛盾纠纷似乎比与吸血鬼族之间更加复杂,柯尔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洛凡纳说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了。
“如果一旦开战,我们没有背景,后面也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我们将会成为双方共同的敌人,到时候的局面就会变的非常严峻,所以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此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多出一份保障,你应该明白的。”艾诺森说罢拍了拍柯尔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柯尔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花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他对着花瓶再次伸出了双手,精力集中过去,艾诺森回头看向柯尔和柯尔面前依旧保持静止的花瓶,摇了摇头,轻声叹息着走了出去。
“保持集中,保持集中,加热,加热…………”柯尔心中默默的念着,更加用力的集中精力,他的头上冒了一层薄薄的密汗。
可是花瓶依然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未动丝毫,柯尔心累了,他失落的放下了双手,顺着墙壁坐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过去了这么多天他还是停在原地,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只有他像个累赘,他抬头看了看酣睡的洛凡纳,心里不由自主的又骂了自己一句蠢货。他悄悄的站起身,轻轻的从洛凡纳身边走过,然后离开。
门锁被人从外面带上,有轻微的碰撞声音。那个花瓶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上,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等待着被人出高价拍卖掉。可是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花瓶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从底部开始一直延伸到瓶颈,几乎肉眼很难发现,并且在花瓶的底部有一层薄薄的霜雾,像是冬天树干上的霜落,离近看会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洛凡纳的咕噜声一点点变大,其中夹杂着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是花瓶传来的一点点破碎的声音。
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距离解禁期将至,柯尔的状态也是越来越差,他更是缩短了每天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可他的成果依然停留在原地,哪怕只是一点点本质上的改变,效果都微乎其微。这天柯尔很是灰心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恰巧蒂朵从后面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拿着盛满咖啡的杯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像是要把杯子看穿一般。蒂朵看着他愣神的模样不禁发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像是日落后的星辰大海,透露着神秘的面纱,偶尔还带些伤感的意味。柯尔还是没有发现已经悄悄来到他背后的蒂朵,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咖啡杯上,直到蒂朵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的惊醒,慢慢的收回来集中力。
“在发呆?”蒂朵笑着说。
“哦…………嗯。”柯尔有些不自在,他以为蒂朵发现了自己在背着她偷偷修炼的事,这件事他并不想她知道。
“怎么啦,有心事吗?”蒂朵温柔的像个邻家的大姐姐。
“没有,就是在想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是如何建立起深厚至不可催的情谊。”柯尔随便胡乱编了个理由。
“将心比心咯,没有谁可以接受一味的付出却不得到回报的。”
“一味的付出?”
“生活就是这样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味的付出就像是笑话,有些人笑过就作罢,有些人笑着就哭了。”蒂朵说,然后她宠溺的揉了揉柯尔的头。
“这是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懂的。”
柯尔呆呆的看着蒂朵,她的眼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事,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柯尔依旧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悲伤的情绪。
“嘿,蒂朵,过来帮忙了。”隔着不远的地方那个肤色黝黑的老妇人向这边喊到。
蒂朵再次使劲揉了揉柯尔凌乱的头发,然后应声着小跑着过去,和老妇人一起走进了后门。看着蒂朵远去的背影,柯尔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小窗外昏黄色的日光透了进来,片片散散的打在了柯尔的身上,照在他脸上的那束光,仿佛是透明的,一寸一寸的与他的目光相融合。
一家奢华繁荣的大型酒店内,貌似举行着上层人士的活动宴会,大部分有名声的财阀贵族或者王室贵族聚集在此,不过明面上是贵族们的宴会,事实上是因为解禁期的到来各贵族之间而开始进行一场私底下的暗中较劲。相对来说,在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主要以欧洲人种为主,亚洲人的面孔其实是很少见的,不过此时在一张桌子上的一老一小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因为这两张面孔不仅陌生,而且还是少见的亚洲人。
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的一位长着金发的男人注视这两张面孔已经很久了,从他手上端着的红酒就可以看出,现在酒杯里已经空了。金发男人的脸庞坚毅,眼神中透露着少许的威严,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男人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一个服务员立马小跑着过来。
“弗洛伊德将军,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这名服务员心里很兴奋,据说今天在场的各位当中,除了某些上位居高的大人物和王室成员之外,这位将军是最有身份的人,而且听说今天的鉴别主帅就是这位将军,能为这位大人服务,说出去就是一种面子。
“把你们大堂经理叫过来,我有事找他。”男人顺带着把酒杯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尊敬的接下男人手中的被子,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然后匆匆的跑进了后厨。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急匆匆的从后厨走了出来,直直奔向男人的桌子方向。
“弗洛伊德将军,您找我。”戴眼镜的男人就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此时他端端正正的站在男人的面前。
“对面那个桌子上的两个亚洲人,他们有请帖么?我没听说今晚的鉴别宴会上有亚洲人出席。”男人淡淡的说道,他连余光都没有瞟一眼身边的经理,因为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的盯住对面的那两个亚洲面孔。经理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老头和一个不大的孩子,出席名单上的名字他都已经倒背如流,烂熟于心了。如果名单上面有亚洲人的话他不会不知道,但确实名单上没有亚洲人的名字或者亚洲室族。
“好的,我这就去确认一下。”经理说完便向着两个亚洲人的桌子走去。
“您好两位,今天这里已经被人包场了,并不对外开放,如果两位需要用餐的话请到楼下的大厅内,抱歉打扰您享餐时间。”经理很是客气的说着,不大的孩子依然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肉,老人也一动不动,他的脚边还有一个深黑色的皮箱。
“您好,如果您继续留在这里,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多的麻烦,希望您配合一下,不然我们将采取强制性的措施了…………”经理有些不耐烦了,此时大厅内很多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显然大家对这两幅陌生的面孔也感到疑惑。
“我们有请帖的。”孩子突然放下手中的肉,然后用油腻腻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两张很是破烂的请帖,上面还依稀能看见点点血迹。
经理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拥有请帖,他接过请帖,上面确实是他们酒店的专用请帖,不过他们在每个请帖上面都标注了请帖是送到了哪个室族内,室族的标志被血迹模糊了,但显然这两个人并不是这个室族的人,那么这个请帖上面的血迹………………
“警卫,抓住这两个人,他们是犯罪分子。”经理立马警觉的离两人很远,并冲着站在门口的一排武装人员喊道,与此同时,同桌上的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虽然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离远点才是看热闹的好方式。很快,武装人员将这一桌只剩下的两个人紧紧的围住,边上的人们都端着酒杯将目光聚焦在这一桌上。
“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两位确认一下。”经理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判断失误了,万一这两张请帖是两人捡来的,那不就是自己错怪人家了,都怪自己刚刚脑热喊了那么大声,不过带走两人是肯定的,因为毕竟请帖在两人的手上,不管怎么样都与两人脱不了关系,想到这,他还是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做法虽然不妥,但结果是一样的。
“师父,我们我们有请帖他们为什么还要抓我们?”小男孩有些疑惑的问着老人,完全不在意身边站着这么多武装精良的人。
“不知道,你快吃,能吃饱了就行。”老人淡淡的说。
“哦。”小男孩低下头更加奋力的吃了起来,一盘肉很快见了盘底。
经理看见两人并不给面子,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巴掌,旁边的名门贵族们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这边,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就会沦为他人的笑柄,让老板知道了,以后他这经理的位子也就不用再坐下去了。他给站在小男孩身边的一个武装人员用了用眼色,武装人员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下去要将小男孩抓住带走,相信有孩子做人质老头肯定会乖乖听话的跟着走。
就在武装人员的手刚要碰到小男孩的肩膀时,突然小男孩用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伸出手反制住武装人员,而且力量之大使武装人员直接在空中来了个360度仰翻摔倒在桌子上,将桌子砸成了两半。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唯独坐在对面桌子上的弗洛伊德将军,这个金发男人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经理呆呆地看着这个差不多半人高的孩子,觉得自己在做梦。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又有三名武装人员倒在了地上。他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钟鸣,像是拿巨大的锤子砸向天空发出的雷声,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从城市的上空缓缓降落,以迅雷掩耳盗铃之势向着四面八方传开,而所过之处,每个人的身上都泛起五颜六色淡淡的光晕。
在酒店内的每个人都在碰触到能量波的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的人身上的肌肉暴涨,突破了衣服的局限性,有的人身边的空气产生了微微的水汽,总之,除了依旧坐在那里的老人和孩子没有变化之外,所有人都有肉眼可见的微妙变化。
“师父,他们这是怎么了?”男孩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要去办正经事了。”
“吃饱了,我们现在要走吗?”
“嗯,时候不早了,晚上它的能力会加强,要速战速决。”老人说完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小男孩提起老人脚边的黑色皮箱,跟着老人的步伐前进,路过经理的时候连瞅一眼都没瞅,完全把经理当成了空气。
“站住,谁说你们可以走了?”老人与男孩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从空气中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个人回头,发现那个金发男人站在那里,身上发出的金色光芒像是炽光灯一样耀眼。
“今晚的鉴别会,还需要两位留下帮忙呢。”弗洛伊德将军说,语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