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王的征兆 4
作者:脏先森爱芒果      更新:2019-08-05 08:30      字数:5335

老头身上散发着浓雾般的蒸汽,他的气息逐渐浮躁了起来,这是啼钵在他身体内部的副作用开始发挥了效果,这种超越常人的力量换而来之的是神经的紊乱甚至是神经元的坏死,可能他以后的日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不过老头却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是他寻找了多年之久的仇人,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一点也不想放过,因为那种遗憾的感觉他深有体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在用什么办法都无力回天,往后的日子里你只能带着内疚与愧疚活下去,他并不想,于是他斩钉截铁的留下了,那箱子里所有的啼钵本来是用来对付那个家伙的,不过此时看来,如果他连现在都撑不过去的话,连他自己都会嘲笑自己的吧。

老头的一记扫堂腿带着狂龙一般的气势扑向黑色斗篷下的人,好在那人躲的及时,不然这一脚踢下去足以震断那人的肋骨,老头的小腿上面布满了裂纹,深红色的血管被膨胀起来的白色肌肉挡住,那清晰的肌肉线条如同矫健的猎豹肌肉线条一般,暴力中带着美感。

两个人谁都没有过多的语言,因为他们深知,稍有不慎,一个失神间就会落得这场战斗失败的那一方,他们都精神高度集中,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神好像隔着空气都能够杀死对方一般。

黑色斗篷下的人动了,他的动作迅猛,如同一只发狠的野兽,那诡异的紫色双瞳若隐若现,像是黑夜里吐着蛇信的毒蟒。传说中恶魔的瞳孔颜色是紫色的,此人的气息和恶魔极其相似,散发着一种邪恶而又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老头深知自己不能够再拖下去了,虽然此时他的身体都被肌肉的线条所隐藏之下,但小腿上传来微微的酥麻感就是一种警告,这说明他的小腿已经开始支撑不住这个身体所带来的重担了,如果一旦陷入不能行动的境地,那么他就会成为对方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下一次或者下下次就要分出胜负了,这意味着这一次的出手他都将倾尽全力。

但是斗篷人挥过来的拳头就像是一颗又一颗的小型导弹,不给他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速度极快不说,每一次拳落之处,那诡异而强大的气浪也会接踵而至,仿佛如影随形。老头只能凭借敏锐的感官力一次又一次的躲开那些带着杀意的拳头。

而这时斗篷人爆发出最后一击,拳头里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里面藏了一颗欲要爆炸的核弹,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力,自上而下猛地砸去,强大的气浪也跟随而来,气势之磅礴,斗篷下的人似乎带着疯狂的笑意。

来不及给老头任何反应的时间,所以老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将自己的双臂呈交叉状,摆放在自己的胸前,准备和那即将到来的拳头选择硬碰硬。

强大无比的气浪瞬间贴脸逼近了老头的脸,他的眼睛虽然早已失去了光明,但那股强大的气场还是让他闭上了眼睛,轰雷般的声音呼啸而过的刮过他的耳廓,那里仿佛有滔天巨浪一般,连带着斗篷人那巨大的嘲讽,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了,此时他在盘算着一件事情,那件足以称之为疯狂的事情。

洛凡纳飞奔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虽然这里依旧大漠荒凉,凄惨的月光依旧白晃晃的照耀着。身后紧随其后的布洛达,不得不说,洛凡纳很是佩服他对空间元素的掌握,不过这种元素倒是很少见,甚至是稀有到了一定程度,从他刚刚能够用空间转移来说,这就已经算是很高级的操作了,所以洛凡纳在与他交战之时都刻意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于毫不知情的敌人,他从来都保留自己的一些实力。

他准备停下开口调侃一下这个严肃的不行的吸血鬼,但是突然西北方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心头,那是一种他不想承认的恐惧感。而那里,便是他之前指给柯尔和蒂朵的方向,想到这里,他脚下一顿,立马收住了前行的脚步。

紧随其后的布洛达也是跟着一块踩住了急刹车,洛凡纳这一奇怪的举止让他倍感疑惑,不过他并不大意,如果这是一个圈套的话,那他也绝不会如此简单轻易的就进入陷阱,他精神高度集中的观察着四周,同时手中的元素力量也时隐时现,出现什么超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就一巴掌拍过去,化解掉被别人偷袭的尴尬境地。

洛凡纳紧皱着眉头回过身来,他望了一眼城市那边的方向,然后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布洛达都看愣了,大半夜的脱衣服这是什么操作?下一步是要躺地上打滚吗?可他还是死死地盯住洛凡纳,尽管他并不知道洛凡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朋友,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放我走的。”洛凡纳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开玩笑的语气成分。

布洛达依然死死地盯住他的手,然而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解扣子的动作更加灵活迅速了。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放我走的话大家都会没命的,尽管我很想证明给你看,不过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也就不需要我证明了。”他说,然后他解开了最后一个扣子,脱掉了上衣。

洛凡纳的上半身此时裸露在空气中,银白色的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体的轮廓,不过让人惊讶的是,你会发现,他的上半身几乎是一片又一片看起来类似纹身一样的东西。左半侧的身体上的纹路,那里面流淌着一条条溶金色的光,像是每一根血管里流的都是镀金一样的血液,而右半边流淌着的是一片深蓝色的光,看起来似是大海的颜色。

艾诺森还是太小看他了,四大元素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传说中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此时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神一样的光芒,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

布洛达看呆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可以将这四种生生相息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如果有,那也早已经和上帝见过面了。

好在他反应还是很不错的,他瞬间调动了现如今他所能拥有的所有元素之力,然后开出一个他从来没做过的元素空间,这个元素空间杀伤力并不大,但是逃跑速度确实惊人的快,如果可能,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逃跑速度最快的元素空间了,因为他深知面前的这个敌人并不是自己所能与之匹敌的,这个人藏的太深了,他刚刚显露出来的实力貌似也应该只是他实力里的冰山一角罢了,这样恐怖的实力,应该只有教皇才有能力与之抗衡了,不过那些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只有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除此以外,都是狗屁。

布洛达上一秒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下一秒他就陷入了深入谷底的绝望,因为他的元素空间被人活活的拍散。

“没用的,你见过了我的这个形态就应该知道,元素之力在我面前是毫无用处的。”洛凡纳说,这个此时看起来像神一样的男人。

“见过我这幅模样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洛凡纳说。“你想好留什么遗言了吗?等你死后或许我可以帮你传达一下。”

“你…………你…………”布洛达话都结巴了,这跟他以往沉着冷静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洛凡纳随手一挥,布洛达的身体就被红色的大火所包裹住,然后在里面慢慢地化为灰烬,而自始至终,他连一句话的机会都说不出口,因为在熊熊烈火的外面是一层密不透风的冰块,将里面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开来。

“算了,遗言环节结束,想必你也留不出来什么有意义的话。”洛凡纳说完,然后又再次消失在了黑夜的沙漠中,他连衣服都没有穿起来,看起来离开的很匆忙。

老头用他那极致敏锐的捕捉力,在强大的气浪扑面而来之时,他利用一个极其细微的空档期猛地发力,然后抓住那人的拳头,威力堪比核弹一样的东西握在手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老头说不出来,因为此时他把所有的痛觉感官全部关闭了,或许说是从这场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做了,这样做的好处无疑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灵动性以及高强度的神经系统,让他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实力,但这样做的坏处就是一旦战斗结束,所有的痛觉感官开放的时候就会将刚刚战斗时所产生的痛觉成倍的返还给本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想想都不自禁的流冷汗,但是这是老头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如果不这样做,啼钵带来的副作用反噬力早就令他动弹不得了。

斗篷下的紫色双瞳猛地瞪圆了,他突然明白老头这个举动的含义了,老头并不是束手就擒,而是打算与他同归于尽。从刚刚的战斗开始,老头就在有意无意间的靠近他的身边,摸索着机会,而他一直认为老头是在寻找他的破绽,而此时看来,老头似乎只是想找一个能贴近他身的机会,而且越近越好,现在这个机会来了,而且还是他自己亲手奉上的。

不再犹豫,斗篷人猛地用力向后抽出自己的拳头,但他发现老头的力气大的惊人,那十根手指似乎是粘在了他的拳头上一样,任他怎样挣扎都无动于衷,老头的指甲都隐约扎进了他拳头上的肉里,紫色的血液向外流出。

“晚了..........”老头的嘴型微微动着,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自内而外膨胀起来,就像一个被无限充气的气球,一直暴涨到撑破自己为止。这是一种自爆的手段,他用古老的华夏文明里的一种禁忌手段,封锁住了自己的脉搏,然后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点上,直到压缩到一个临界点以后就会开始反弹,这种自爆的手段威力自然不用说,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生命,古老的华夏人认为这是一种邪恶的手法,认为这个手段是吞噬人生命的恶魔,人类不应该为了贪图享受力量而丧失自己的人心和宝贵的生命。所以他们将这个手段永久的封存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老头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禁忌之术,老头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但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他就要死去了,带着巨大的满足感死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能够将那个组织里的人全部除去,但他对自己的实力一向很有信心,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种差距不仅仅是一个鸿沟那么简单,他也终于清楚了他以前的那位老朋友到底在跟什么样的组织抗衡着,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着。

其实他早就有预感自己命不久矣,但是今天能为那位死去的老朋友报一点仇,这就是他最后的心愿了,此时此刻,在这里就要实现了,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对方的失误,如果不是对方大意,他或许也撑不到现在,然后抓住这个小小的失误缝隙,对方太轻敌了。

巨大的爆炸声砰然响起,向着四处散发着阵阵余烟,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波纹向着四方迅速而又有序的传开来,动静之大,连同天上的那抹雷云层一同拍散,片刻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阵诡异气浪的气息也略渐微薄,不过还存在,只是气息很微弱,如同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

爆炸过后的场地是一片炭黑,老头的身影早已经随着余下来的阵阵微风飘散在空气当中,而那个斗篷下的恶魔终于显现出了他藏在斗篷下的那副躯体。

他一手持着被炸的只剩一小半的鬼面盾牌,那原本栩栩如生绘着恶鬼般模样的盾牌此时上面布满了灰尘和黑色的炭杂质,剩下的一个空洞是灰色的,仿佛也失去了生机。那人的左半边身体上面被绷带缠满了一层又一层,连老头自爆这样威力巨大的冲击都没有将那厚重的绷带层破坏掉,只是外层的一小部分抵挡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从而脱落开来。他戴着一个檀木制的面具,上面是一些杂乱的符文和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不过在面具的右额头上方坏了一个口子,坏了面具的口子被他用手摘下。

那是一头深紫色的头发,面具下他的额头也绑着一层绷带,似乎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木乃伊一样,被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像是封印,封印住隐藏在下面的魔鬼。他那诡异的紫瞳色此刻却异常明亮,片刻之后又急剧消散下去,变成一个毫无生气的灰色瞳孔。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面具下的表情似乎很是疯狂。

“差点被你这个人给杀掉呢,真是有趣。”随后他说,“逼我用出魔浪的你是第二个人,逼我用魔眼的,你是第一个人。”

说完以后他仰着头靠在一处石柱旁,仰望着天空出了神。

不一会儿有人从他身边的一寸空间钻了出来,是那个与他随行的人,此时他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石棺,漆黑的发亮的石棺在黑夜里有些妖**人。

“任务结束了?”

随行的人没有说话,但可以看得出他的动作,他在斗篷下点了点头。

“你没有碰到他吧?”

随行的人摇了摇头。

“那就好,等我休息一下就回去吧,组织等这个孩子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一次不能再让他逃了。”

“那个家伙呢?他还在外面玩么?给他发信号,任务结束,我们要走了。”他这样说,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了随行的人,那人什么动作都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他好像能够看透那人的心思一样,从而与他交流。

“你问我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重要?”他想了想,“这个孩子本来是我们的东西,他的元素之力很特殊,并且对我们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准确的说,是必不可少的一件物品。”

他看了看随行的人再次跟他解释着。

“他在这座城市是因为四年前有人将他从组织里带了出来,这些年我们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消息,直到去年在司勒比尔德城堡我们才得到的消息,那人将他带到了这个城市里。”

“什么?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组织上将那个人列为极度危险的人物,并且给予了极其罕见的评定,那就是不得与他交战,一旦遇见,能逃则逃。“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可真是很惊人了,

“很惊讶吧,当初我也很惊讶组织为什么对这个人有如此深的恐惧感,不过我相信组织总会有给出这个评价的理由。”他拎起来那个被毁的不成样子的恶面盾牌。

“好了,闲聊也差不多了,任务要紧,我们走吧。”

他们一同步入那个诡异的空间内然后消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