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市之所以称为金阳市,在于金。和阳。不错,这里的太阳常年金光闪闪,温暖和煦。即使是冬天,也没有到零下的。
但是,今年的冬天,金阳市下了一场破天荒的大雪。
那雪呼啸纷飞,又大又白。立交桥都不能通车,普通道路也是一排排清洁工忙着扫雪,金阳市没有地铁,要是有,估计真是停工休息了。
在这个漫天飞雪的城市,慧雅哪里都不想去。她蜷缩在寝室里。室友一个个走掉,她也不回家。
龙龙住校,盘里市天气好。我回去,姨妈又要操心。还是在这吧。慧雅想着。
虽然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寝室里有了电热毯,也并不难过。慧雅看着泰戈尔的诗集,如痴如醉,动情处,轻声念起来:
我以数不清的方式爱你
我的痴心永远为你编织歌之花环
亲爱的,接受我的奉献
世世代代以各种方式挂在你的胸前
……
一切心灵的爱欲、悲喜
……
慧雅不忍再读,她放下书本,平躺着看天花板。
她真的很想那个人。
要不,发个信息吧?
嗯。没事的。不回就当没看见。
张慧雅鼓励着自己,在微信打下了几个字。
【你最近好吗?】
字虽然打完,问号也加完。却迟迟不发送。
嗖——
【你最近好吗?】
不曾想,那句话,是魏蓝鲸发过来的。
【雅雅】
还是魏蓝鲸发过来的。
所谓心有灵犀,就是这样吧,张慧雅开心的尖叫。这床要是再大点稳点,估计早就蹦起来。
【我很好,你在哪里?】
张慧雅打出了这些压着很久的文字。
不过,她还是怨,怨为何不早些联络。
她最终删除了那七个字。
魏蓝鲸狞笑一声,打通了张慧雅的电话。
“喂。”她心颤抖着。
“雅雅,你还好吗,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魏公子吧,怎么?想起小妹妹了?”她故作轻佻。
“雅雅,对不起。我,想你了。”
张慧雅不再逞强,那两行泪顺着手滑下。
“小雅?小雅?你怎么了?能听到吗?”
张慧雅默然痛哭,憋着哭腔,问到:“你在哪里?”
“我听说,你们那边下雪了,我订不了机票。也许你以为是借口,但是……”
“我放假了。没事。你在机场接我就好。明天见。”
【挂断】
魏蓝鲸无法逃脱,也担心张慧雅是否会有闪失。没办法,他为了尽职尽责,张慧雅坐的飞机,一定准时落地。
张慧雅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一双雪地靴,一个小皮箱。锁上了门。
夜里没有了清洁工打扫,雪没过了膝盖。张慧雅内心雀跃,不怕这漫天大雪。一步步往飞机场赶过去。
这一夜悄无人烟,这白雪世界里,只有一串长长的脚印。
其实明天估计也是没有雪的。或者下午去?明天去?总会有轻巧的到达方法。然而张慧雅已经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既然是想我了,我就会马上到你身边。那时,张慧雅就是这样想的。
果然,第二天。坐上了预定下的八点半的飞机。那飞机除了乘务员,飞行员,就是自己。她没有想许多。
照样是豪车接送,五星级餐厅,高档酒店。一样的闪耀奢华。
“你怎么脚上成这样了?”
魏蓝鲸没想到雪是这样的大。没想到可以连续走了四五个小时。他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执着,带着血色。
“怎么?害怕了?”
“没有。是我不好。给你,你弟弟读书。你还要上学。”
张慧雅看着这张银行卡,紧紧的笑。也不拒绝,张开朱唇,把卡咬过。
“哈哈哈,会玩。赶紧收起来,密码是6个8。”
“你们生意人这么土的吗?哈哈,谢谢。”
“好记啊,不然你怎么用。雅雅,这么久没见。你瘦了。”
怎么能不瘦呢,自从那次,已经无法回头。心已经被收走了。
“减肥。我太胖了。”张慧雅还是装纯卖乖。
“你去泡泡澡吧,虽然不是温泉,也挺舒服。”
张慧雅按照指示,点了一下头,就慢慢走过去。谁知走到一半,魏蓝鲸一把抱住张慧雅。
“啊。你干嘛?我差点滑倒了!”
魏蓝鲸看见这张慧雅还是这么好玩,不免又想欺负她。
“我抱着你还能滑倒?待会把你扔进水池子里。一大堆小鱼把你吃了!”
张慧雅真以为有食人鱼,慌慌张张抱住魏蓝鲸。不敢下水,谁知这只是一个用惯了的小把戏。
那鸳鸯池子,成了二人寻欢作乐的好地方。这许久未见,张慧雅比上次更为渴求。那轻熟的身姿窈窈窕窕。惹得魏蓝鲸一身火。
仙池常作乐,神仙也凡人。不管多么深刻的思念,在这一刻,都成了鱼水之欢。成为寻常之事了。
“小雅,你好厉害。”魏蓝鲸满足的赞叹。
张慧雅蒙住了头。
“害羞什么,不是很正常吗?上次,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这是第二次……”
“怎么,你还要第三次,第四次吗?”说着就开始挠慧雅的胳肢窝。慧雅被逗得全身痒痒,笑得喘不过气。
嬉闹半晌,张慧雅就说起上次差点被鲨鱼吃掉,后被威廉救起的事情来。
“雅雅,你不知道,威廉他,不在了。”
张慧雅以为动物都是比较短命的,提前过世了,谁知,魏蓝鲸把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拿给慧雅看。张慧雅一个女生,一只蟑螂都嫌恶心,现在这个图片,真是让自己头晕眼花。想起威廉摇头摆尾,十分可爱,不免忧伤的落泪。
“魏蓝鲸,带我去海边。”
魏蓝鲸似笑非笑,开着车,去到了自己的别墅。还是那个金黄的沙滩,还是那些椰子树,蓝蓝的大海……
张慧雅把两只手放在嘴上,大声对着大海叫唤:“威廉——”
威廉——
威廉——
……
一直叫到嗓子哑。
“行了!张慧雅!够了!”
……
威廉——
威廉——
“一定可以的。不可能的。”慧雅瘫坐在沙滩上。
魏蓝鲸插着腰,不知如何是好,他气自己,也气张慧雅。
嗷——嗷——
小鸟一样的叫声,婴儿一样的哭声。
一只小海豚在海的那边,上下翻动,跳到半空中。
张慧雅抬起头,一个劲说:“是威廉!是威廉!”
魏蓝鲸也遥遥望去,果然,那只海豚和威廉十分相似。
这时,一个人从海里蹦出来,湿哒哒的走到沙滩上。
“你是……”魏蓝鲸一时想不起来。
“魏总好,我是上次那个打鱼的,打捞队。萧筹,你还记得吗,萧筹。”
魏蓝鲸想起了那个憨厚的水手。
“哦?萧师傅?”
“哎哎哎,是是是,魏总还记得我,真是我几辈子的福分。魏总,那不是威廉,前几天那只不是,威廉找媳妇,出海了,那边没关严。你不信我带你坐船去看,那有一个石洞,一直伸到海底,海豚到了那个地方一下子就缩进去了,出去容易回来难,不好回家。”
魏蓝鲸半信半疑,不过也慢慢释怀,看见萧师傅如此笃定,立马叫上卢森,去那个所谓的石洞。
果然,那是珊瑚礁慢慢堆积起来,由于地壳运动,抬起来的美妙景观。这一抹风景,以前从未发现,如今海市蜃楼般出现,实在让魏蓝鲸欢喜。
又看见这个威廉,鼻子的形状,头上的记号都在,自己说的命令都能反应出来,立马开怀大笑,也不去追问那场惨剧,毕竟,世界之大,自己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能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