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九和包小七在土丘上给蚂蚁们把着风。而事实上是包子九在把风,心大的包小七却是在看风。它发现土丘上的空气流动,明显比在下面要快。于是包小七同志刚始拿着土丘上的草屑,做起了研究。包子九很认真地看着小心翼翼的蚂蚁向丘下走去,它特别注意对蚂蚁的外围作着观察,它预想着如果有危险需要有适当的反应距离,视线当然要放得远一些。
这里的树木相对于别处要少一些,丘底的青草与其它地方则多些。树木稀疏,阳光就很充足。看着熠熠发光的草木,包子九看着没个够。白天的树林安静很多,没有兽叫打扰,树叶没有风的打扰,静静地挂在树上,远处的河水流淌声已经几不可闻。能够看到树林枝叶的空白,是静蓝的天空,飘着浓浓的透着灰边的白云,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有绿、有蓝、有白还有灰。
包小七研究了一会儿风的大小,刚开始兴趣盎然,不久就有些厌烦了。它看包子九盯着蚂蚁们一动不动,想了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又爬到包子九身边,装模作样地也看了起来。它看着蚂蚁们已经走到了丘底,开始向草丛里旁边绕了过去。包小七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么老远地盯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等毕奇它们绕进去以后,它们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于是包小七没有和包子九商量,直接向土丘底部跟了下去。它没有像蚂蚁们那样小心翼翼地下去,是正常步速向下走去,很快它就赶到了离蚂蚁不远的地方,并且变换了观察角度,使自己能够看到毕奇它们的行动。
包子九正专心观察着蚂蚁们的行动呢,突然看到一个绿色的树叶球向土丘下移动过去。它刚要出声示警,又觉得不对,这怎么和自己的包小七那么像呢?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小家伙吗!包子九心里这个气呀,心说让你把风观察,不让你参与行动,你乱跑什么呀?又不能大声喊它,包子九恨恨地跟着下到了丘底,爬在包小七身边,咬牙切齿地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在上面好好呆着,你下来干嘛?”
包小七也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咱们是把风的,但是连咱们把风的蚂蚁都看不见了,还把得什么风?”它把近距离看蚂蚁侦察说得倒是挺有道理。
包子九仍然愤恨地说道:“咱们是负责外围把风,把外围观察好就行了,你下来之后,视野变窄了,周围有什么变动,还怎么看得清楚?”
包小七则把它的理由说了出来:“咱们要是连把风的对象都看不到了,还有啥可把风的?”包小七没有见到毕奇三个出击的能力,仍然是和迟克交手时的印象,哪会想到蚂蚁的攻击会那样凌厉。包子九可是见过了毕奇的攻击能力,它想不出还有什么野兽能过抵挡住它们的攻击,所以它认为只要做好观察提前示警足够了。
包子九听包小七这样辩解,就拿起棍子来,想敲它的脑袋。但这时,它把动作停住了。
包小七真的是认真地在观察蚂蚁们的动作,就没有注意周围环境变化。包子九的与它不同,把重点放在了蚂蚁们的周边。虽然和包小七说着话,眼睛可没有离开蚂蚁们的周围。在毕奇它们快走到坑的边沿时,包子九发现从两丛青草上爬出来两个毛茸茸的灰黑色的东西。它本想示警时,发现奇布掀开一片树叶后,向毕奇说了句话,毕奇、迟丁都向坑沿靠得更近了,随后它就看见树叶被吹出来,毕奇、奇布被两团东西打进坑里,迟丁被一团东西击中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这些基本上都是在一秒内完成的,包小七看得张天嘴没有合上。
包子九拿出棍子准备敲打包小七的动作,变成了向前冲。眼看着两只毛茸茸的两团东西从草丛上坠了下来,其中一只就位于迟丁的上方。包子九的距离稍远一些,无法在那团东西下来之前赶到迟丁旁边,包子九已经冲到草丛的前方。包子九已经冲到那丛草的前边,看到已经来不及阻止那团黑绒绒的东西接近迟丁,顺手将手中的棍子向那团黑绒绒的东西掷去。棍子破空而去,恰好扎在那个东西上,落在那附近的另一丛青草里。隐藏的第二根棍子却顺着第一棍子的方向继续向前飞去,恰好扫在另一个黑团边上,让仍在半空中的它转起了圈儿。扔出棍子后,包子九从树枝做的套子里抽出来他的骨剑,冲势不减,顺势一剑砍向转着圈子的黑团。黑团当即被斩为两半,向下滴出白色的液体。包子九又快速地赶到棍子落下的草丛边,收好骨剑,从草丛中把棍子抽出来。看到棍子的尖端扎着一只八条腿的动物肚子上,还没有死透,八条腿兀自弹动着。黑团浑身长着绒毛,张开腿来和包子九差不多大,重量包子九感觉能有自己一半重。包子九来不及细看,再次抽出骨剑,左手托着棍子,用胳臂夹好,右手把骨剑的平面贴在棍子上,顺着棍子向下砍,八条腿的动物立即分为两半,一滩白色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来不及收拾,包子九把骨剑重新插回剑套。没有再做别的动作,双手握紧棍子向坑的边沿走去。
包子九走到坑的边沿,还有一棍子的距离时蹲了下来。它向包小七看了一眼,看到包小七正在帮助迟丁把身上的发粘的东西去掉。
包小七在包子九冲上前去之后,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迟丁。它看得出来,迟丁的下半身已经很难再做大幅度的动作,那灰白的物体让它的后两条腿动弹不得。包小七冲到迟丁身边时,包子九已经把第二只黑团砍了一刀。在包子九看它一眼时,它已经把迟丁的一条腿从发粘的灰白物体上给拔了出来。这种灰白的物体第一把倒是很容易撕扯,却极难从手上甩掉。因此,它帮助迟丁把第一条腿拔出来后,再去帮助第二条腿时,双手已经粘成了球状,第二条腿很不容易再弄了。不得已,包小七就用双手在地上来回搓,让地上的泥土,把手上的灰白物体粘掉。这方法还好,搓了几下就把手上的东西给搓掉了。
在包小七搓手上物体的时候,那个坑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里面突然伸出了一个尖尖的肉球,动了几下后,居然窜出了一个比包子九还大两倍的灰褐色皮毛的动物来。
看到这只动物从坑里出来,包子九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十多步。只见这只动物有两只黑圆的眼睛,尖尖的鼻子,鼻子两边还各生出四要黑硬的须子,脖子基本上没有,身体粗短精壮,四条短腿仅能让身体离开地面很短的距离,后面应该还拖着尾巴,但由于还在坑里,看不清楚。四条短腿上没有长毛,露出灰色的皮肤,底端是分开的三个脚趾,趾端有尖锐的爪子。当那只动物看到地上的两滩白色的液体和四块黑团的尸体后,向包子九露出了两颗大门牙和四颗小尖牙,阴森森地说道:“你是个什么,一只包子么?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么丑的包子!是你把我的两只宝贝蜘蛛给杀死的?”
包子九咽了口吐沫,忍住心中的不安和微微抖动的手脚,张开嘴用力地喊道:“你,你管我是什么,是,是谁杀死你的蜘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尖鼻子没有答理包子九,又审视了一遍旁边不远处在挣扎的蚂蚁,和看到它出来后停止搓手上灰白物体的绿叶球,嘴中再次露出尖牙说道:“不是你,难道是那只蚂蚁,还是那只蚂蚁大小的绿叶球?一定是你,我要你血债血偿。”
包子九刚才大喊了几句,手脚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抖动。横下一条心来,再次大声说道:“就是我杀死的!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宝贝蜘蛛?怎么就不能是这里自生自长的?”
尖鼻子听包子九这么说,歪头看了看蚂蚁和包小七,说道:“就剩你们三个小东西了。看来我也需要转移阵地了,蚂蚁捉得也差不多了,应该能再利用一次,再让皮麦和瑞特发动一次攻势了。既然你们还能行动,那就拿命来吧!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大哥不让吃蚂蚁,还真有点饿了。大包子,就先把你吃掉吧。”说完这些,尖鼻子根本就没理包子九说的话,猛地向前扑向包子九。它扑得速度不快,包子九甚至可以用棍子扎向它的脑袋,但当棍子尖真的触到它的脑袋时,包子九发现自己错了。尖鼻子的皮毛非常溜滑,棍子尖碰到脑袋后就向上滑去,从而失去了威力。顶着棍子尖的鼻子,冲到了包子九的身前,伸出两只前爪,将包子九仰面朝天摁到了地上。用它的尖鼻子闻了闻包子九,阴森森地说道:“一只包子一身的土腥味,你不配做一只包子,进我的肚子吧!”说完张开嘴巴,向包子九的肚子咬去。
包子九看着尖鼻子的两颗门牙、几颗尖牙,闭上了眼睛。
“噢”的一声惨叫在树林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