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是一名优秀的皮麦士兵。它没有想到,自己会第二次参加战斗。在与瑞特的战斗结束后,没有谁再安排它做什么工作。石可认为作为一位战斗英雄,再让它做之前的后勤工作,有些说不过去。石可知道它的英雄事迹有很大的水分,它在战斗中究竟发挥多大的作用,无法给以确定。但皮麦女王已经接见了它,对它的表现也给以肯定,它怎么再让它做原来的后勤工作,那不是在否定女王?所以,对于石头的工作它不置可否。
万士对于石头却无处可用。石头是一名老兵,但实战经验只有一次,而且它的实战经验对于未来的战斗并不可用。给它编入小队,一个战斗英雄却在最低层战斗,这说不过去。何况,无论如何在战斗中石头还是救助过自己。让它担任小队长,它又没有相应的经验,如何服众,如何指挥,就连平时战斗的指挥语言它知道的都不全面。所以,万士对于是否接收石头,心里也不确定。拒绝就是对女王的否定,接受又无从安排,是个难题。所以,万士对于石头找它,也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提是否接收的事。
所以,战后的石头是郁闷、无奈且没有方向的,它彷徨无助,想和别的兄弟诉说一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现在自己无处可去?虽然和两只包子说起一些,分开后就再也没有碰到。自己一起工作过的兄弟们却是更加忙碌。战后,各类物资分配极多,住处需要修缮调整,人员需要调配,变化很大。它认识的很多兄弟也被编到护卫队中,一些被调派补充到前线。只有它,没有谁认真地理会。它闲来无事,靠在草丛下,反思自己错在哪里?它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心甘情愿去战斗,有错?应该有吧,返背命令,擅自行动。战斗中杀敌无算,救下许多战友,帮助女王扭转战局,有功?至少有一些吧,虽然都是在包小七的帮助下取得的,但也为这次战斗出了一份力。功过能相抵?不能吧。功是功,过是过,无着无落也是对自己的一项惩罚。虽然这种惩罚有些重,不如一些实在的惩罚,例如清理住室、管理牧场;或者,就像规定的那样,给自己的身体留下些疼痛的痕迹,也比现在谁也不能理会要强得多。这是心灵的煎熬。
还好,很快就有了转变,石头至少被安排了位置。摩奥斯兄弟们的攻击,让皮麦女王很重视,对护卫队的成员进行了大幅调整,许多有经验的老兵被抽调出去补充前线,石头也被编入护卫队中。虽然没有具体的战位,至少万士表示接收它了。“石头呀,现在军情紧急,我的部队被抽调出去很多,所以要屈就你一下,到护卫队里来。作为一位战斗英雄,我暂时无法给你安排具体的战位,等所有的士兵都到位后,我具体看情况再给你安排。你可不要抱太大期望!”
石头听到万士同意接收,已经高兴万分,两只触角不住地晃啊晃,甚至连万士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最后一句话倒是听清楚了,它现在只想找到一个位置,有个归属,哪怕仍去做以前的工作都会高兴地不得了。“随便安排,干什么都行!”
万士看石头很高兴,对于战位不在意,也松了口气,就让石头暂时和它住在一起。至于位置,它想不出来,因为它也很忙,一堆新兵的加入,让所有的小队长、领长忙碌起来。看着那些还未成熟、稚嫩的脸庞,万士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先不说这些娃娃兵战力如何,自己看到这些没长大的孩子,于心不忍。它可是经过无数次的战斗,对于战场再清楚不过。多少兄弟已经长眠于地下。这些年轻的花朵还未完全盛开,就可能丧身战场。它只能尽力延长这些年轻生命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多叮嘱多交待多检查。忙碌得万士哪还有时间,安排“大英雄”石头的战位。
因此,在早上皮王女王下令全体向前线出发时,万士看到跟在身边的石头,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它安排战位。“石头,感觉怎么样?”万士在行军的路上把一切安排妥当后,有一点点心虚地问石头。
“很好很好!这次战斗与瑞特的战斗不一样,我自己很用心地练习了一些单兵技术。咱们的身体要比摩奥斯兄弟小不少,跳跃攻击会是主要的攻击手段。和兄弟们配合跳跃是接战初期最主要的方法,战斗一旦混杂起来,再想配合着跳跃需要极好的战斗素养。我现在没有战位,临时组队,配合也难以达到最佳。所以我专注练习了前冲跳击。就是不知道和摩奥斯兄弟战斗能不能用上!”石头还沉浸在身有所属的兴奋里。
“啊,会有用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就参加过一次战斗?你的教官是谁?”万士没有想到石头居然知道怎么应对摩奥斯兄弟的方法。
“我的教官之前没有教过这些,我是听包子九说的。昨天和它去看那只被杀死的摩奥斯兄弟时,在路上聊天,它把与那只野兽的对战经验和我说了一些。我这不是没事,就琢磨了一下。”
“包子九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让我想想——我们说得比较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对了,它还说摩奥斯兄弟的体毛很特殊,对它们的身体攻击估计效果不大。别的好像没什么了。”石头努力回想包子九说过的话,把能记起来的说了出来。
“就这么点,有些少。它们的体毛是有些特殊,确实不易攻击。不过你琢磨的事倒挺有意思。呵呵呵——”万士看石头对没有安排战位的事没放在心上,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在万士按照皮麦安排,将队伍分成两部分时,万士对石头是否跟着过去又有些头疼。它是老兵,却没有老兵的经验,与兄弟们的配合默契度不够。它又是新兵,可却参加过战斗,有一定战斗经验,单兵素养还说得过去。犹豫到最后,它还是没有让石头跟着自己到佯攻阵形,而是喊石大过来,把难题扔给了它。
石大听万士说要给它安排个“大英雄”,心里很高兴。头相把本就不多的老兵抽走一半,让自己实在头疼。管它什么英雄不英雄,只要是个老兵就行,战斗才是最关键的。石大看到身体结实、精神良好、兴奋沉稳的石头后,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把石头安排到一个战斗小队中。这样一个健壮的老兵,头相把在身边不下放,实在可惜。放在战斗单位多好,至少让自己少操一份心。石大认为万士在和自己开玩笑。它知道战斗通报有一个战头英雄叫石头。它看到石头后,觉得这就是一个年轻、健壮的战士,除了比别的战士多一份沉稳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安排好后,石大就去忙它自己的事情,不再关心“大英雄”石头。
石头很快就进入自己的角色。它所在的小队,除了小队长是一位老兵外,其它的全是新兵。石大没有将自己剩下的老兵打散分到各个小队,而是集中起来组成一个小队,作为中坚的冲锋力量使用。石头属于额外的老兵,又与大家没有多少配合,所以安排在其它小队,作为增强力量。
在初遇摩奥斯的兄弟冲击时,石头所在的小队位于与万中领相邻的位置,石头能够清楚地看到年轻兄弟们应对失当,导致损失较大。敌人冲击的狂暴阵势将它身旁的兄弟也惊到了,动作有些迟滞。小队长喊得嗓子破了音,“防守,左二右一!左二右一!”此时站在前面的小队长,发现几位兄弟的动作、位置、戒备方向不正确,却不能离开站位去纠正士兵们的动作,只能不住声地提醒大家。
幸好石头是一个自由兵,在小队长高声下命令时,它也高声吼起来,“不要慌,看着小队长做动作!”它在阵形中快速穿梭。一脚将一位兄弟的屁股踢直,一手将另一位兄弟的螯牙合上,再一屁股将旁边的兄弟方向拱正,在摩奥斯兄弟冲击到阵形前时,保证阵形中所有士兵的动作到位、位置准确。最后,石头六肢微屈,螯牙紧闭,与身体保持在一条线上,对准来敌方向。整个小队在两位老兵的示范下,在摩奥斯兄弟冲到阵形前完成了迎战准备。但摩奥斯兄弟的冲击与它们擦肩而过。
冲击过后,石头和小队的兄弟立即去帮助万中领的兄弟。看到受伤的弟兄们,石头陷入沉思。如果是自己面对这些敌人,应该怎样应对。由于照顾万中领的兄弟,它并没有看到万士头相所在阵形的应对办法。即使它看到,对于现在的它也没有什么用处。它现在主要考虑的是如何独自面对一只体形是自己多倍的对手。它只进行了一次战斗,无数次的拼杀,每一个对手都是独自面对。如今它虽然加入小队,却是从旁协助的战位,更多的还是要独自面对庞大的敌人。
随着战场的变化,它们的领成为雁形阵向前疾进。雁头及中心骨干是领长率领的老兵小队,石头所在的小队则位于右翼靠前的位置。在进入密林后,看着逐渐暗下来天色,石头心情也显得沉重起来。它边跑边想,如果在这里遇到摩奥斯兄弟,我们的整体优势能否发挥出来?树木这样浓密,跳跃攻击会受到许多限制,三五个兄弟也许还能配合起来,一个小队是无法完成配合的。它又想到,我们无法充分配合,对方想要配合估计也很困难。但它们的体形是天然优势,如果相遇,我们的数量优势就难以发挥出来,吃亏得还是我们皮麦士兵。但愿不会在这里相遇,也许万士头相已经与对方纠缠在一起。事与愿违,常常是这样的结果。石头不想在这片密林里看到摩奥斯兄弟,偏偏一只摩奥斯兄弟就从斜前方窜了出来,看到石头所在的小队后愣在前方。“一只还好”的念头刚生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石头的心沉到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