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玉歧山远走他乡,本应是由玉歧山继承的庄主之位落到了他的头上,外人都猜测是他为了庄主之位排挤了玉歧山,甚至有人怀疑他早已在暗中谋害了玉歧山,这种风言风语在当初传的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全江湖的谈资。
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其实自小就极好,只不过他从小就稳重少言寡语,而玉歧山沉迷剑道,几乎不问世事,连父母都鲜少亲近,但和他这个大哥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亲厚,只不过两人都非外向之人,落到旁人眼里也自然变成了不睦。
可如今杨和光动了玉歧山,他们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而且执天教也是为他所用,那新仇旧账那可就不是轻易可以算轻的了,而且哪怕今日他没有对名剑山庄动手,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管玉歧山是死是活,为了斩草除根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名剑山庄,而且名剑山庄产业不知道令多少人眼红,能在以绝后患的前提下夺得名剑山庄的资源,何乐为不为呢?
就算是换了是他来,一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来,所以在他对名剑山庄动手之前,他们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是随时准备反咬一口。
“这里暂时交给你了,你如今不能露面,无荥脸生,我让无荥留在这里照应,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便是,切莫轻举妄动。”玉乘峰是打心里关心自己的这个弟弟,十几年不见,第一次相见他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同样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几次。
玉歧山亲自送走了玉乘峰,两兄弟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过了,他们也到了这个年纪也不再是曾经的少年,很多热血和激情已经逐渐在时光的流逝中沉淀了下来,很多的话根本不用再言明。
玉歧山回头走在竹林间,石阶上是今晨飘落的竹叶,石板路的两边堆了不少的落叶,已经枯黄腐烂的还有新鲜的绿叶,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始终爱护着这里。
身旁的竹林郁郁苍苍,斑驳的阳光影影绰绰映在地上,微风一吹,地上的黑影便随着翠竹的摇曳动了起来,构成了一副绝妙的黑白画卷。
这里地方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朴质的小院子,四周环绕着的竹林,静静流淌着的溪水,那一次来是为了强弩之末的顾筝,那个时候的顾筝已经有了身孕,她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说是幸运也是幸运,她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说不幸也不幸,也是这个孩子加速了她的死亡。
她为了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从温子轩那里逃了出来,她不想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落入权力的纷争中去,她是一个母亲,她只希望能自己的孩子能健康成长,功成名就不需要,报仇雪恨也不需要。
这个地方是玉歧山偶然发现的,这里地势险要,入口又偏僻异常,这里的主人不知道是谁,等他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这里的主人已经故去,尸骨也是他掩埋的。
“二少爷。”
妇人停下了手中的活,从身边的水盆中捞出了一尾鱼。
“这是山上今早才送来的临水鱼,恰好就这个季节多,老妇还记得当初你最爱的就是这种,今晚我去给你炖了。”
玉歧山淡淡地笑了笑,对妇人的态度十分温和,“六婶,不必了,晚些时候我得出去一趟。”
“那我给你热在炤上,你回来了也不会凉。”
玉歧山没有给确定的答复,六婶笑呵呵地拎着鱼进了厨房。
“二叔,你要去哪儿?”玉无荥有些紧张,“要是你走了他醒过来了怎么办?你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办吧。”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玉乘峰让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给玉歧山做事,顺道也是在锻炼自己,他对这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二叔是敬畏有加,所以对他的事也十分的上心,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单独面对这里面的人。
他对里面的人算不上熟,在第一眼的时候甚至还惊艳会有生的如此好的人,但是在得知了其身份之后,要想他单独面对这么个人,他还真的办不到,现在人是昏迷不醒,万一玉歧山不在他又醒过来了呢?玉歧山一走,他们这里就剩下了俩老弱妇孺。
玉歧山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是对玉无荥的胆小颇有些不满,“你是名剑山庄之人,怎能如此胆小怕事?”
玉无荥脸一红,嗓子有些干。
“二少爷,你有事就先走吧,这里老妇替您看着。”放下东西的六婶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玉歧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左手带上了自己的剑走进了竹林。
六婶掸了掸玉无荥身上的灰,“四公子,把衣裳换下来我给你洗洗。”
玉无荥勉强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将外袍脱了下来,六婶接了过去继续走到了井边浣洗。
“四公子,你别介意,二少爷自来都是那个脾气,对谁都严厉的不行。”六婶乐呵呵地说着,“别说是你,就是大庄主他也不给留面子的。”
“六婶,你和二叔很熟吗?”
六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到了一起,“那可不是,大庄主和二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是名剑山庄的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玉无荥问道。
六婶摆摆手,十分的感慨,“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早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二十年前,我家里出了些变故二少爷就把我安置在了这里,早些年还能见着二少爷,但是自从那位姑娘去世了之后二少爷就不见了踪影,任凭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消息,可是没想到二少爷竟然回来了。”
“什么姑娘?”玉无荥一头雾水。
六婶一时高兴说漏了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下被他追问只能笑而不语不再做声了。
“不能说不能说,我什么也没说过,四公子你就别再问了,要不然我没法和二少爷交待,要是四公子你想知道,还是去问二少爷为好。”
玉无荥瘪瘪嘴,现在他是说句话都会被训,他还敢其余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