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言哥哥！求……求求你！”

施梦梦呜咽着哀求，豆子大的泪珠持续滚落，也不见男人一丝的怜悯。

等到施梦梦裙子已经完全被撕开后，李言忽然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对视着自己，冷笑道：“怎么？哭什么？你不是就希望我这样对你吗？”

施梦梦目光一晃，旋即死死咬住唇，清澈的眸子被泪水模糊，流淌后露出纯净的眸子。

李言猛地一怔，从这双眸子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自己的眼睛。他忽然心慌了，觉得无比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感到害怕。

他身体一颤，慌乱地退到一边，随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施梦梦，逃跑似的跑出了门外，眼神满是惊恐。

施梦梦还在呜咽，有些伤心地抹着眼眶。过了一会，她缓缓站起身来，但刚刚站起，就踉跄着倒下，只觉得身体剧痛无比，多处骨头都被李言之前的粗暴差点捏碎。

她呼了口气，摸了摸戴在胸前的生命泪珠，疼痛似乎得到缓解。

又过了一会，她才勉强站起身来，给自己重新换上一件裙子，将地上的破裙收进空间戒指中。

右脚之前被李言的膝盖磕了一下，导致骨头裂开，她就只能一跛一跛地走动……

外面，李言阴沉地坐在房前台阶上，也没有抽烟，低着头，冷冷地注视着地面，身上似乎笼盖了一层黑暗寒霜。

周围沉寂得可怕，李言前额的黑发似乎在滴着水，身体异常潮湿沉冷。

阴暗的黑眸再也没有微光闪过，甚至看不见眼白。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李言一直都没有动作，直到三个小时后，他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珠子稍微向后斜了斜，但依然没有动。

施梦梦一跛一跛地走到李言身边，身上穿着崭新的白裙，直达雪白脚腕，露出晶莹的银色脚链。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而是有些局促不安地纠缠着小手，微微低下头，口中轻轻叫道：“言哥哥……”

清灵梦幻的声音飘进耳中，李言没有回话，也不见任何动作，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动一下。

施梦梦微微抿唇，低首纠缠了一下手指，随后放开，轻轻拉了拉李言的袖子，又叫道：“言哥哥……”

她的声音还是跟往日一样温柔动听，却依旧没有惊起李言沉寂的心。

李言像是个死人，已经丢失了生命，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以前他的眉间会不自觉地皱起，释放煞气，而这次，连眉头都没有再动了。

施梦梦又垂下脑袋，随后小手拉住了李言的手臂，就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着，施梦梦皱着秀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过不久，她转头看了一眼李言，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地面，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李言身前，双手扳住他的脑袋将嘴唇印了上去。

李言死寂的黑眸霍然一动，瞳孔猛烈收缩，有些怔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感受着少女笨拙生疏的亲吻。

施梦梦的唇很软，还有几丝冰凉，也许是不懂亲吻，只是将嘴唇印上自己的嘴唇，紧紧地贴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种奇异的恐慌感又从李言心底涌出，李言原本沉寂的双目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一巴掌扇在施梦梦脸上，将她扇倒在地。

李言整个人都疯狂起来，脸上一片狰狞，额头上的血管都暴露出来。他睚眦欲裂地瞪着施梦梦，面部不断地扭曲挣扎，嘶吼一声，像是野兽的咆哮，飞向夜空。

“言哥哥！言哥哥！”施梦梦俏脸肿胀，嘴角溢出血丝，在后面焦急地大喊着。

飞向夜空的李言迎面撞上刚回来的云静蓉，却理都不理地疯狂逃窜。

云静蓉被李言的样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叫道：“李言！你要去哪？”

“杀人！”李言暴戾地回了一句，只留下一个背影。

施梦梦看到了在半空中的云静蓉，连忙大喊道：“云姐姐，快跟上言哥哥！”

云静蓉看了一眼施梦梦，来不及多想，紧忙跟在了李言身后。

底下的施梦梦捂嘴咳嗽两声，几缕血丝咳在掌心，但她却看都没看，直接用手揪住了衣领，就跟她揪住的心脏一样……

李言一路飞驰，寻找着一切活物的地点，足足飞出去一千里后，他找到了一个人数尚可的基地，亡鬼剑骤然出鞘，一抹血艳长虹横空出世，渲染十里天地，黏糊糊的血腥味像是热粥般滚烫落下。

刚刚还安平的人类全都望向天空，神色震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天灾。

轰隆一声，一片血芒芒的血潮从天而降，人们惊叫着，大喊着，逃跑着，却一个个被血潮湮没。

无穷无尽的死气与血红染为一体，像是魔鬼在人间肆虐。

李言随着血潮降下，双眸血红。

云静蓉的身影在基地中显现，发颤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李言疯狂地屠杀。

她的呼吸都似乎停止了，呆呆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那类似野兽般的身影。

屠戮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停止下来，现场中已经没有了除他们之外的活人。

云静蓉觉得手脚有些僵麻，她实在不愿相信这样的场景是一个人类制造出来的！

整个黑夜，似乎被血红照亮了。

李言满身是血，沉寂地站在尸体中央，手中的亡鬼剑无意识滑落。

这一次，他没有杀人后的快感，也没有发泄后的痛快，有的只是迷茫，怅惘，不知所措。

似乎杀人也不是那么的令自己兴奋和难受了。

他用鲜血抹了把脸，仰头呼吸着血腥的空气。

云静蓉已经从最先震骇中退出，而是满眼复杂地凝望李言，手掌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真正的漠视生命，不把人类当人看。他的存在，会是人类中一个极大的隐患，有很大的可能给人类带来无法磨灭的灾难。

无论是任何人类，本性依旧是人，身份依旧是人，最终的目的都只是统一人类而已。但李言不同，他放弃了自己的本性，放弃了为人的身份，为了一种目的甚至可以将人类杀光！

他是个真正的恶魔，丧失了人性最基本的东西，残缺了生命最高贵的东西。

云静蓉拳头攥紧，复杂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意。这个男人太过可怕，对人类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将人类摧毁，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华夏联盟的盟主，身居高位，一旦疯狂起来，很难想象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他比丧尸对人类的威胁还要大！是疯魔、是癫狂、是沦丧、是泯灭人性！

这种人……不该活着！

云静蓉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大，紧紧皱着秀眉，眼睛里却又有挣扎与犹豫。

两种意念好像两个人在交锋，双方打得你死我活，一点点的记忆从脑海中涌出，渐渐地，挣扎占了上风。

最终，她叹息一声，不知是哀叹还是感叹，闭上复杂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