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那些不了的情缘。
在县城读初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收获,就是时常能够到电影院看电影了。当然,前面那几年,纯粹都是看电影。知道高中毕业前夕,随着何淑颖的盛情相邀,我才意识到,原来,看电影是和浪漫唯美的情感交流连在一起的。而那一年的5月20日,看电影之前的火车站之行,更是让我铭记于心、终身难忘。是啊,在那种情况下,电影本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人相约两情相悦。对于不少人来说,天长地久的故事,就那样揭开了序幕。只是,我不在其中。
大学毕业之前,我也和庞美露、苗娟一起,分别看过两次电影。遗憾的是,对于她们俩来说,我只是匆匆的过客。看电影原本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好事,只是,我心里的包袱太重了,最终落了个各奔西东。
然而,不敢怎样说,和我看过电影的那几位姑娘,我都是心存感激,恒久不忘的。
哦,那些看电影的往事,尽管浪漫唯美,然而,毕竟还是像那天边的彩虹,无法挽回的远去了,远去了。
而这样一个夜晚,应老朋友阿强的邀请,我又和看电影连在一起了。有点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身边的这位姑娘,以前从来就没见过。而我和她所扮演的角色,却是相同的,都是无足轻重的配角。是啊,我和她,都是绿叶,都无关紧要,都只是一种点缀。在这一点上,我们是相同的。那么,面对着这样的设定,我,我又该......这样想着,梁浩轩下意识的侧过头,望向自己左侧的徐心怡。也就在这时候,徐心怡似乎也要望过这边来。
两人的目光没有对接,徐心怡把头转到自己那边去了,接着变成了直视银幕的样子。
梁浩轩倒没那么遮掩,借着淡淡的、变幻不定的光线,他打量起左侧的徐心怡来:长发光洁发亮,整齐的向后梳,扎成了一条麻花状的大辫子。所能见到的右边脸颊,泛着隐隐的玉石般的光泽。身上所穿的,是一件藏青夹克衫,倒也大方得体。看了几眼后,梁浩轩把目光收回,也变成了面对银幕的样子。
其实,也只是样子而已,面朝银幕之时,梁浩轩眼睛半睁半闭的,心思却像掠过头顶的放映机的光线一样,摇曳不定:从整体上看,尽管远不如韩芳菊的花容月貌,不过,这位徐心怡,长相还是相当不错的。如果说有什么欠缺或遗憾的话,那就是个头偏矮。这个不足之处,甚至让人为她感到一丝惋惜。哦,当我望向她的时候,她有意识的避开我的目光,说明她还是比较含蓄矜持的。从这个角度看,她所体现出来的,是一种传统的含蓄的美。这一点,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比较欣赏的。从总体上说来,她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姑娘了;尽管与她表姐林秋凤相比,与我此前所追过的韩芳菊相比,依然要稍逊一筹。唉,我这个人啊,追姑娘的本事,不足挂齿;对姑娘的欣赏,倒也目光独到。
那么,我真正在意的,又是什么呢?是,是她个头偏矮,难以让我心仪。
唉,跟身材高挑的林秋凤结伴而至,这种反差,就更明显了。
当然,我也没必要去想那么多,如今的这次看电影,是阿强为林秋凤安排的,并不是我在和某位姑娘相亲。如果实在找不到什么感觉,过了这个夜晚,大可各奔西东,形同陌路。说来说去,倒是电影一场了。这电影,萍水相逢的一场电影,倒也是不同寻常的啊!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面之缘吧?现在想来,韩芳菊对我的影响,也是蛮深远的。
就这样,看电影的人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那些光影镜头,梁浩轩没看清几个,心思却可以装满一大箩。
电影散场之后,一行四人返回小军家的小门面。
慢条斯理的煮开水、泡茶,慢悠悠的喝茶、吃点心、啃红瓜子,四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在这一段时间里,梁浩轩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当初,阿强不买葵瓜子而买红瓜子,是很高明的一着棋。啃瓜子的速度慢下来了,闲聊的时间也就相应的增多了。这,与“慢工出细活”有几分相似。
大概是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吧,有那么一个瞬间,阿强向梁浩轩做了个手势。
梁浩轩会意,跟着阿强来到了大门之外。跨出门槛之际,他注意到,林秋凤正和徐心怡往后门方向走,看来也要商量些什么。在大门口站定之后,阿强这样说道:“浩轩,你,你辛苦了——”
梁浩轩一阵愕然:阿强的话语,怎么如此见外呢?于是他赶忙回应道:“一点小事情,不用客气。”
“我的意思是,再过一会儿,我们要送这对表姐妹俩回去——”阿强这样说道。
梁浩轩自然也知道,林秋凤所在的村子,离街上有三四里地,现在时间不早了,两个姑娘这样返回去,确实不太容易也不太安全,于是他这样说道:“嗯,这,这是应该的。”
“我,我是说送到南坡村,也就是表妹所在的村子——”
“这?这——”梁浩轩说着,真有点诧异了。原来,这南坡村,位于小街东南五六里地,跟这对表姐妹来时的路,一个在西一个向东,完全是南辕北辙的。
阿强微微一笑,这样解释道:“出门之前,她们就商量好了,今天夜里,表姐到表妹家借宿一晚——”
“哦,原来是这样。那,那就按她们商量好的办。”
“哦,不影响你明天上班吧?”阿强接着问道。
“中午的时候,我午休过了,没什么大的影响吧。”
“好吧,就这样,还要辛苦你走一趟。”
“走点路,送一下人,没什么的。”梁浩轩表明了态度。
一番商议之后,两人返回室内。
看看行止已定,一行四人离开屋子,沿着马路,向东南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之后,梁浩轩心里一阵好笑: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行程,我,我倒是第一次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