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的生活圈子简单又狭窄，她曾经在某个生产玩具的工厂里做过流水线，日复一日的机械工作将她磨成了一个麻木的机器人，后面她毅然辞职，跑去服装城给人打工卖衣服。一个低学历，也不善于交际的普通女人，本身也没有别的特长，这个社会给与她的选择权是很有限的，可能她一辈子都难以从这堆条条框框的束缚中挣脱出去。

袁毅是本市某个蔬菜配送公司的送货员，学校，餐厅，工厂和连锁快餐店都属于公司的供货对象，他每天几乎要穿梭过大半个城市，风雨无阻。

根据家属的口供，那段时间田婉正好休息，在家闲着也无聊，专程还跑去给袁毅送午饭，有几次晚上还陪着袁毅一起加班送货，不过袁毅不让她搬重物，她偶尔就跑跑腿，大半时间都守在车子旁边。

“是谁第一个指控她勾引有妇之夫？她身边的异性并不多，一天下来接触人最多的时候应该就是在服装城，去那家店铺打听过吗？”

“那个服装城袁毅他妈去过一次，店铺都是一家挨着一家，过道很拥挤，大多以批发为主，价格很便宜，去的人手里都拎着个快要拖到地上的大袋子，见到漂亮的就往里塞，就跟在菜市场买白菜似的。说实话，方向感不好的很容易就迷路，袁毅他妈也不记得具体位置，只说是在三楼。我们逐个打听发现，之前田婉打工的店早已经转让出去，现在的老板是个年轻女人，她没见过田婉本人。”

叶晞再次看向手里拿着的照片，那张脸清秀温婉，笑起来时嘴角点缀着两个梨涡，是那种矜持中又带着几分羞涩的笑，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

偌大的服装城鱼龙混杂，田婉这种在普通人中足以算得上出挑的长相，有很大概率会被人盯上，会不会她还因此跟人发生过争执？而对方看准了她软弱好欺负，并不把她的警告当回事，甚至还愈发肆无忌惮？还是说，她是听信了什么人的甜言蜜语，被骗了？

种种猜测在叶晞心底连番滚动，这时他人已经进了服装城，先逮了个保安询问情况，结果那人刚上任半个月，还没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摸清，方向感十分堪忧。

叶晞走出两步又折回去：“你们内部员工平时调动大吗？有没有做得比较久的，两年，或是两年以上的？”主任、经理那些管理层，大多都是挂个职位，基本上平时很少见到人。什么工作才会经常跟店铺接触？叶晞顿了两秒，立刻又问，“你们这儿有在职两年的清洁工吗？”

……

“我不知道这姑娘姓什么，大家都叫她小婉，她脾气好，中午出去买饭都会给隔壁店子的捎带回来。”清洁工大姐忙了一上午，正靠墙坐在凳子上喝水，叶晞要是晚来一会都见不到她人。她盯着照片仔细分辨了一下，然后笃定地点头，“不会认错的，小婉每天就扎个马尾辫，见谁都笑，买了水果也会分给别人吃，我那天在过道里扫垃圾，那姑娘跑来塞给我一个苹果……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叶晞：“大姐，麻烦您再好好想想，除了店子里每天进出的顾客，田婉平时有没有跟某个男性走得很近？对了，您见过她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