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和骨族睡熟了,阮碗没有睡,她定定的看着某个白色点,伸手,穿过沙子握住了藏在沙粒里的手,冰凉坚硬,那只手的无名指戴着戒指,阮碗的眼神落在戒指上,耳边响起了某个欢快的声音:“阮团长,瞧,我手上的是婚戒,嘿嘿,等回来去了,团长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哈”。
阮碗松开手,心情沉重的躺在沙地上,看着头顶在滚动的沙粒,只觉得悲凉至极,有着对未来的迷茫、还有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唾弃。
其实,阮碗心里清楚,她既不聪明也非能力出众,性格算不上讨喜,有些随遇而安的性质,遇事甚至有些软弱,习惯性的退让三分,这样的性格说好听些是本分,难听的是窝囊,可是偏偏阴差阳错,她成了仙女团的团长。
虽然有陈剑锋和张形希担起仙女团的种种事务,可阮碗还是由于胆怯和不想担负他人命运的本能,借着黑暗神殿找茬的机会,顺理成章的交出了仙女团团长一职。没想到,她这么个不称职的团体,竟然一直被许多人和骨族挂念着,甚至因为她而。
阮碗不敢往下想了,她是属蜗牛的,躲藏在自己脆弱的壳里,寻求着岁月静好。被打得痛了,推得远了,才探出头来偷偷的看一眼外面。呵,阮碗有些唾弃自己,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了。
且不论阮碗如何的反思,难得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可是哦,天气不会管你,需不需要应景的气象。在阮碗还沉浸思绪的时候,沙暴停了。
欢呼声渐渐响起,阮碗半腔愁绪被驱散得一干二净,看着头顶碧蓝的天空,阮碗的心儿也透亮了起来。
大头盘算着时间,琢磨着图城已经准备好了“欢迎仪式”,暗自庆幸沙暴的及时。尽快回到鼓岭村吧,离觋特地交代的截止时间,只有二十日了。剩下的时日,必须尽快赶路。
于是,大头在沙漠里也就没了耽搁,不过五日,便出了沙漠。再五日,翻过戈壁滩,穿过了草原和森林,又二日,蹚过了五条河,终于到了一处地界,立了十米大石碑,写着三个字:“鼓岭村。”
说是石碑,仅仅是材质是石头,仿佛是山上随意办了一块超大的巨石,直接挪到了这里。
因为,在巨石的上半部分,有树根攀附的痕迹。如是将巨石上下调换方向,然后在巨石上面摆一棵迎客松,这样的景象,阮碗是熟悉的。
在阮碗曾经试图偷渡进鼓岭村,半山腰遇到过这么一棵松一块巨石,当时她为了等大头,在巨石上停了一会,然后她做了件破坏巨石表层完整性的事。
嗯,掏出小刀在巨石和松树根挨着的地方,刻画了个火柴棒小狗。一共六笔,六条长短不一的仙,极其简单的简笔画。阮碗相信,即使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辨认出画的是啥。
为了辨认,阮碗手撑着石碑,踮起脚尖,果然在石碑侧面,从下往上最挨近树根的地方,发现了诡异出现的几道划痕。毋庸置疑,这几道划痕是阮碗刻画的,只是,究竟哪条线是脑袋啊!阮碗惆怅极了,心情低落起来。
心情不好,阮碗不想赶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倚靠着石碑,不走了。
阮碗不进鼓岭村,其他的陪送及陪护人员,哪能先进鼓岭村。
大头劝说阮碗,没用。阿达也劝说,仍然没有。袁清泉心里藏着焦急的事,也来好言相劝,嘿嘿,当然没用。
三个人围着阮碗叽叽喳喳,阮碗盯着石碑上的刻印,神游天外,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为什么半山腰的巨石,要搬到这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
张耐见阮碗没写字,担心她写字慢,无法准确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就说话了:“怎么啦,我小师妹不过想歇一会,你们都围上来做什么。怎么?离了我小师妹,你们没啥事做了!哼,就不能学学陈柏玉,瞧瞧!柏玉正在安排骨族提前去鼓岭村打探消息。”
阿达叹口气,说:“大头,不如你和我先去鼓岭村。安排好后,我们再来接阮碗,如何?”
“我去,阿达叔你留下”,富鬼笑着说:“鼓岭村是百家宗的祖宅,不可能没有守卫,所以,我得先去商量具体合作的事宜,至于什么时候进去,那就要看鼓岭村的诚意了。”富鬼笑得意味深长。和阿达、袁清泉不同,阮碗拖延进鼓岭村的时间,富鬼举双手双脚赞成。呵!表面上是他们求着大头领路,但实际上,大头领路的热情度无比高潮,甚至一点不担心觋和罗德的惩罚。
这说明什么?富鬼冷眼瞧着大头,哼!背后若是没有猫腻,他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大头摆摆手:“鼓岭村有千余名甲卫防守,领头的队长叫晟貉。他只听从觋大人的命令,能否说动他,让我们进入,我并没有把握”,大头皱着脸,迟疑的说。
“呵,大头”,富鬼诡异的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积极主动张罗,若是没有觋和罗准许,要求你在某个时间必须赶到,你何必催促着阮碗赶路。”
“富鬼,是你们的陈剑锋团长,请求我带路的。”大头冷哼:“怎么,没想法进鼓岭村,又想倒打一耙,说成是罗德大人谋划。哼!别忘了,是谁急着进鼓岭村,寻可替代食物的线索?又是谁,想去寻找可替代药材!”
富鬼摇摇头,沉着的回道:“大头,我能看也能思考,从你重重行为分析,鼓岭村只希望阮碗进入,而我们这些陪护着,最好是全部折在鼓岭村外。”
陈柏玉接着说:“我的看法和富鬼一致。大头,你们不希望我们这些陪护骨族入鼓岭村,而能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我说的对吗?”
大头呵呵一笑:“富鬼,陈柏玉,你们太高估自己了。自始自终,我只答应了给阮碗带路,想法子送他进去鼓岭村。至于你们这些碍事的拖油瓶,进去做什么?保护?哼,惊动鼓岭村一千甲卫,只会害了阮碗。”
阿达皱眉,问:“大头,你这话我咋听着不对劲。我们这些保护她的不能进去,在你们鼓岭村的地盘上,我徒弟岂不是随你们欺负。”
大头瞪着阿达,准备说什么,看到前方小路走来的图城,又闭嘴不言。
“哈哈哈”图城放声大笑,从石碑后面的小路,独自走过来,笑着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来来来,你们都说客人,我是鼓岭村负责接待的图城,欢迎你们来到鼓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