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骷髅,话不说透,便会一直装傻,阮碗更是个中翘楚。她靠着石碑坐着,双手撑着下巴看星星。图城气得牙痒痒,无论他怎么好言相劝,阮碗就是守着石碑扎了根,采取不理不听不说话的“三不”策略。
没了法子,图城和大头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咬耳朵商量对策。
陈柏玉盘腿坐在阮碗旁边,低声问:“阮团长,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进鼓岭村。”
阮碗幽幽的看了陈柏玉一眼,写道:“瞧见石碑上的六条划线吗?”
“看见了”,陈柏玉点头。
“那是我刻的。”
“嗯。”
“我当时刻的是小狗,可现在找不到,那条线是小狗的脑袋了。”阮碗写出了自己纠结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不弄清楚,不踏实。
“”,陈柏玉瞅瞅阮碗郑重的脸色,站起来认真观察石碑上的刻痕,思虑片刻,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在地面复制石碑上的六条刻痕。
一摸一样,陈柏宇凭借高超的绘画技术,完美了复制六条刻痕。然后,陈柏玉手上如变魔术般,六条刻痕开始变化组合。
“是这样的形状,阮团长,你画的小狗是这样的形状,对吗?”陈柏玉指着地上最后组合的形状,问。
阮碗点头,原来小狗的脑袋,被她看成了后腿,难怪找不到了。
陈柏玉点点头,了了几笔,就围着“小狗形状的刻痕”,画上了石碑,说:“阮团长,你见到石碑上,是不是如躺卧的人像,而且在这地方,长了一棵松树。”
阮碗猛点头,对,就是这样的。
“哼!鼓岭村还真是用心良苦”,陈柏玉冷讽。
“发现什么呢?”阮碗写。
“没有”,陈柏玉摇头:“不过立这么个石碑,肯定没安好心。”
图城如幽灵般蹲在陈柏玉前面,慢悠悠的说:“许你们仙女团扩张占地处处划线,就不许我们鼓岭村增加些居住面积。阮团长,你的队员对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阮碗偏着脑袋。
图城接着说:“阮团长,在鼓岭村有你的熟人,她们也想见见你。还有啊,我准备的接风宴已经快开席了,阮团长,让大家伙等你可是不给百家宗面子哦。”
“不如”,图城特意拉长了音,紧盯着阮碗脸色的神色变化,接着说:“现在出发,有什么要商议的,等接风宴后,我们在讨论。如何?”
陈柏玉说:“接风宴不怕,就怕是鸿门宴。”
“鸿门宴?呵,你也太把自个当盘菜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们,要看我们的珍藏,挖掘我们辛苦种植的药材。陈队长,我们以礼相待,没有将你们这些觊觎之徒打出去,已经是考虑了百家宗希望友好往来的心愿,方才给出的诚意。”图城气呼呼的转身,愤怒的嚷着:“既然不领情,我回去就撤了接风宴。至于鼓岭村,冲着你们这态度,你们就别想进鼓岭村。哼!”
阮碗思考,觋借着大头的口,以秘境有奇药诱惑她寻找秘境的事,莫非只有她知道。嗯,难道她没有告诉阿达、沈弦、陈剑锋等人么。仔细想想,阮碗突然发现,还真是如此。奇怪,她怎么会不写出来了,对了,怪那晚的月色太美丽,沈弦的笑容令她着迷,迷惑了她的心神。
唔,她怎么又想起了沈弦,明明她与他已经说开了一切,以后就是陌路了。
想着想着,阮碗的思绪跑了十万八千里。在图城看来,阮碗就是没将他说的话当回事,既然先礼后兵行不通,不如直接放大招。
图城阴着脸,琢磨着回去就咋呼甲卫,灭了随行的骨族绑了阮碗,在强武力下,她就不信阮碗能玩出花样。
陈柏玉哪知道图城的打算,他见阮碗神游,图城负气离开,哈哈一笑,上前两步,拦着图城,好言相劝:“图城兄弟一番好心,怎么能浪费。是我小人之心,该打!呆会接风宴上,我自罚三杯赔罪。”
图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心念一转,重新回到了先礼后兵的路线上。他冷笑,道:“怎么,说出去的话,讲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算过去了吗!大头,你来信好言好语相求,就是为了这些没规矩的家伙。我今日把话放在,若不是看在你大头的面子,我怎么出来迎接!”
“对不起,对不起”,陈柏玉道歉极快,且态度诚恳:“是我们误会了,图城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次。走,现在就走,如何!”
大头也好言相劝,打着圆场。图城这才勉强熄了怒火,语气缓和的说:“阮团长,请随我来吧,接风宴一个小时后就开始了。”
阮碗仔细瞅瞅图城和大头,回头看看身边围着的陈柏玉、阿达、富鬼、张耐还有袁清泉,最后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刻痕,她点头同意了图城的安排。此去生死未卜,踏出了这一步,接下来每一步,就是在刀尖上行走。
但是,不如虎山焉得虎子,既然觋迫切希望找到秘境,相比秘境里必然有对他极为重要的东西,如果她能先一步找到,嗯,还没有想到之后怎么办,阮碗对自己说:“不论如何,先找到再说。之后的事,就交给陈剑锋了。”
图城和大头,交换了个隐秘的眼神,然后,痛快的带着阮碗一行人和骨族,从鼓岭村后山,爬了五千台阶,顺利进了位于半山腰的鼓岭村。
自从主事的觋和罗德离开后,鼓岭村就萧条了许多。图城选了最宽敞的一块空地,作为招待客人的地方,巧合的是,这块地方,正好是阮碗被甲卫追捕,最终被觋的铃声所惑,栽了跟头的地方。
再次故地重游,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阮碗觉得过于离奇,上下左右查看,总觉得在某个阴暗角落,会有个家伙拿着铃铛,准备出其不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左看右看,拿铃铛的没看到,熟人看到了俩,笑笑和钱眉眉。
笑笑穿着蓬松的公主裙,在场地中间蹦蹦跳跳的唱歌;钱眉眉穿着服务生的衣裙,端着盘子,上菜倒酒。
阮碗稀奇的看着钱眉眉,图城发现了阮碗的目光,说:“眉眉,过来,给我们尊贵的阮团长,端一盘青枣。”
陈柏玉猛抬头盯着图城,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