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儿童医院,随着新加进来的病危儿童越来越多,薛鱼明显感受到了整个华夏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虽然他没有看新闻,可是也知道,连续十几天,每天新增感染的小孩超过了四百人,疫情已经从鹏城扩展到了岭南省全境,在内地许多省份,也已经有零星的病情发生。
华夏是一个高度组织化的国家,在意识到这种病的恶劣性之后,发现一起就封锁整个学校、整个社区,将孩子紧急转移到特殊病房进行救治。最让大家揪心的,反而是邻近华夏的东南亚国家,因为组织化程度没有华夏高,疾病的传染比华夏要快多了。东南亚国家的情况,进一步确认了胡士连和安德鲁等人的判断,这病就是针对华夏族群的。这些国家的非华夏族群的人得了病,固然治起来也有些艰难,可是病情的恶化却要慢得多。然而只要是华夏人,哪怕是混血的华夏人,病情恶化就要快得多。
国庆节,本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可是笼罩在恐慌中的国民,并没有一丝欢庆的情怀,各种论坛和微信、微博平台上,都是讨论这种突如其来的疾病。大家在表示对国家的信心的同时,也充满了质疑,认为这肯定是哪个国家针对华夏采取的基因攻击。
华夏政府当然劝慰国民,不要乱猜疑,而几乎所有国家的政府,也纷纷向华夏对达了慰问,并且坚决否认本国有基因攻击研究项目。山姆国更是表示,他们愿意派遣医疗队,帮助华夏共同开展研究,尽早战胜疾病。
薛鱼和何冰雩没有理会这些热闹,薛鱼现在已经搬到了医院一楼大厅中,这里足足摆了两百多个床。小白说,这已经达到他能看护的极限,如果再增加病危小孩,他也没有办法同时封冻那么多人的生理机能,还保障他们身体不出问题。至于小孩们体内细菌的详细数据,变化情况和一些治疗建议,则是通过何冰雩的口,通过何冰雩用特制的u盘,传递给华夏卫生部组织的科研团队。
傍晚时分,本来就已经被严密戒严的医院,突然涌进来一批穿着严密防护装的军人。因为薛鱼就在一楼,当然第一个就看见这些军人,很是奇怪。只是,他已经疲惫不堪,虽然明知道有重要人物过来,也只是懒懒地靠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军人们进来后,高天陇和五六个人,簇拥着一个人,在看了几个躺着一动不动的小孩后,走向薛鱼。
高天陇看薛鱼还是无动于衷地躺着,抢前一步过去,有些不悦地说,薛鱼“薛鱼,快起来,首长来看望大家了!”
“高部长,我已经十几天,每天只休息两三个小时了。我不管什么手掌脚掌的啊,我现在只想躺着打盹!”薛鱼连说话的力气感觉都没有,声音很弱,也有些冷冷的。
那个首长身边的人,明显有几个感觉很不悦,就想要上前去理论,却被首长拉住了,他向前一步,“薛鱼啊,虽然我们没有见过,可是我早就知道你了,你帮助政府做过不少事情,你的公司在科技方面也有不错的表现。这次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在明知疫情有危险的情况下,毅然挺身而出,并且护住了这里两百多个病危小孩不死亡,我代表政府和孩子的家庭,谢谢你!”
薛鱼只是懒懒的挥挥手,看都不待看他,声音虚弱地说道,“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你催他们快点把药弄出来,到时候顺便给我来点急救药,我都快坚持不住了呢!”
首长身边的人,更是恼火,还未见这样怠慢领导的,几个人围过来,就想把薛鱼给拉起来,首长摆手制止,“薛鱼同志确实很辛苦,大家别怪他,从这里报的情况来看,十几天时间,他一直坚守在这个大厅,送过来这么多孩子,他每天需要检查五六遍,无法成整地休息。”过去拉着薛鱼一只手,拍拍他肩膀,“薛鱼,你就这样躺着,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嗯,你问吧!”
“你是在一线了解情况比较多的一个人,我得到的汇报,是这次事件,并非自然的疾病流行,而是人为的。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首先表情很严肃,显然这情况已经令他纠结了不少时间。
薛鱼却惫懒地回答道,“这就是我和冰雩,嗯,何冰雩,我的合作伙伴,我们一起做出的判断,没什么可怀疑的。”
“你们的依据是什么?”
“稍微有点头脑,就不难做出判断啊!”薛鱼觉得这什么首长,是不是脑子不够用,或者是被人故意误导了,想到这里,他便转头看向高天陇,“高部长,您难道没和首长解释清楚吗,您不也是医学方面的专家吗?”
高天陇被问得一僵,心中腹诽,“我怎么没有解释,现在首长是问你呢,我怎么好插嘴呢?”
好在首长也没有让高天陇为难,直接接过了话,“高部长跟我说了,说这个病毒,在华夏人身上扩散特别快,伤害也更重,在其他族群人身上则温和得多。而且,还经过特别的耐药强化,就是为了让它能更容易传播开来,也增加我们的应对难度。”
“对啊,你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如果不是人为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细菌又没长脑子,也不是精确制导导弹,怎么会那么精准地就对准华夏人,而且还给自己装盔甲呢?这次细菌获得的耐药性,在过去用同类药的时候,也没有检测到啊,这个高部长也应该是有数据的。”
高天陇一脸黑线,这个薛鱼,直接是说首长不动脑子了啊,不过对于薛于说的话,他却也只能点头承认,“是的,首长,细菌这两方面的变化都不正常,违背过去同类疾病临床调查的正常规律。”
“可是,我们却找不着施放细菌的凶犯!”
“首长,这是基因攻击,杀人于无形。不要说凶犯本身会进行各种伪装,防着我们追查。哪怕他不伪装,没他自己没有发病的情况下,他就算身上沾满细菌,站在你跟前,你也不会知道他就是传播细菌和疾病的的那个人啊!”
首长还想再问,薛鱼的电话却响了,薛鱼一看号码是鹏城本地的,本能地想要按掉,虽然这个首长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可是薛鱼其实也没那么没理貌,在和人聊天的时候,自顾自接电话。没想首长却笑着说,“没事,你先接电话!”
薛鱼听他这么说,便不再犹豫,按下接听键,“喂,什么,冰雩晕倒了?”薛鱼一听,就把电话扔了,然后想跑到何冰雩所在的另一栋楼的实验室,才跑几步,突然想起,“我,我不能走,这里这么孩子,我一旦离开会出问题的。”可是,整个人却有些语无伦次,焦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