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昆仑静谧无比,云歌跟随着天乐一起回到了云霄峰上弦月,看着深黑得天空,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并没有云雾的遮挡,显得越发明亮。
见云歌停在了日耀广场上,并不打算前往乾坤殿,天乐清冽动听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云歌微微皱眉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百年过去,乾坤殿是否还有她的位置?
“我……忘忧住在哪里?”
夜色微凉,天乐看着纤细单薄的云歌,淡金色的眼眸里情绪莫名,缓缓道:“忘忧住在上弦月的小院里,偏殿还是你的。”
“哦。”
云歌眉头舒展,轻松了一口气,要是忘忧住在乾坤殿还真是尴尬。
不过掌门的直系弟子应当是住在乾坤殿才对,倒是她占了位置,也不知道昆仑其他弟子会怎么说,有些为难。
天乐轻抚心口,有些不适,被眼尖的云歌看到了,担心是与刑天一战中受了伤,顾不得其他人的看法,连忙同天乐一起回到了乾坤殿。
乾坤殿的内室摆设依旧简洁却不简单,天乐坐在了小塌上,圣雪仙袍散开搭在软垫之上,银色如瀑的长发顺着身子柔顺的铺在身后,身姿修长,容颜绝世,宛若神明降世。
云歌跟着天乐也进了内室,绣着银色凤凰的浮光凤锦长袍迤逦在地,同样美得惊心动魄,看着面色不佳的天乐,担忧道:
“掌门,哪里受伤了吗?”
“没事,小伤,所幸那刑天被魔丹长久以来的侵蚀,神力降低不少,否则即便是我也拦不住他。”
天乐淡淡的说道,并不介意云歌就在旁边,用那一双极好看的手解开腰间的束带,将圣雪仙袍的衣领往外扯开一些,清晰可见心口处一团被魔气侵蚀的痕迹。
原本还惊愕于天乐如此举动时,入目快要腐烂的一块伤口让她心里微微刺痛,不顾男女有别,着急又担忧道:
“掌门,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时间长了不是开玩笑的。”
云歌径直坐在天乐旁边,按着他强有力的肩膀,天乐极其配合的侧过身来,淡金色清透至极的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不能让其他门派的人知道他被魔气侵蚀,否则又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对昆仑做出不利的事情。
云歌闻言,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略微有些无奈,看着那一块与其他白皙的肌肤不同的黑紫色,伸出手轻抚了上去,轻声道:
“还好我有办法,不然……”
这一刻她什么胡思乱想都没有了,只要天乐好好的就行,这个救了她好几次的恩人,终于轮到她回报一次了。
天乐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歌凝眉拒绝了她,沉声道:“这魔气被我困在了一处,只需剜掉那块就行,这些混杂的魔气你不能吸收太多。”
云歌微愣,却更是心疼,想来天乐并不知道如今她的星核能够将魔气转化浓缩为暗能量,缓缓道:
“百年之内变化了许多。掌门,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随即便集中神识,通过手指一点一点将天乐体内的魔气引导出来,待最前面的一些魔气进入云歌手心时,犹如拔萝卜一般,被星核将全部的魔气吸收。
只是途经云歌经脉的时候,刑天魔丹中强悍的能量还是冲击得让她痛苦不已,好在星核给力,时间并不长。
天乐心中微动,凝视着云歌近在咫尺绝世容颜,精致完美的五官加上没有一丝瑕疵宛如神玉一般的肌肤,以及放在他心口的那双纤细如雪的手。
视线最终停在了那一双精致的樱唇上,想到九十年前那清香甜美的味道,淡金色的眼眸中难得有些暗沉。
半响,待那黑紫色完全变成了原本的肤色,云歌才缓缓睁开了那一双灿若星辰般的眼眸,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有些眩晕,却不忘问道:
“掌门,可还有不适?”
云歌将鞋袜脱掉,露出精致完美的玉足,盘腿坐在天乐的小塌上,为平复那眩晕感刻画出了川流不息。
“好了,魔气已经完全祛除。”
天乐将圣雪仙袍重新穿戴整齐,银色长发倾洒在身后,看向已经刻画出川流不息,漫天金色光点中美若精灵的云歌,眼里一丝宠溺转瞬即逝。
眩晕感完全消失之后,云歌散去了川流不息,看着一直凝视着她的天乐,心跳得有些快,脸上微微有些热。
忽然想到了忘忧的事情,沉思片刻还是决定问出来,“掌门,我记得毫无灵根的忘忧,怎么会在五十年内突破至洞虚期?”
这点她实在想不明白,这速度已经能够和当年的天乐相提并论了。
天乐将云歌胡乱丢弃的鞋袜整齐放在一边,淡然道:“我从未教过她东西,忘忧训练也从不让其他弟子看到,可是我检查过并无异样,怀疑是她特殊的体质。”
他并不傻,收的徒弟怎么也得知根知底,可偶然间他却在忘忧身上看到了一丝秦瑶的影子,不过并不确定的天乐并没有告诉云歌。
云歌决定找个时间和忘忧聊聊,并非是嫉妒她如此修炼天赋,而是她在蓬莱岛发现过一次系统的痕迹。
其实在问天乐为何修炼速度如此之快时,云歌心里已经猜测是系统和她体质的原因,但是这个世界她能确定的系统只有秦瑶那里有,怎么会跑到忘忧身上?
这一点她必须弄清楚!
“知道了掌门。”
正准备拿过鞋袜穿上时,天乐却低声问道:“你很在意我收了一个徒弟吗?”
……
云歌弯腰拿鞋子的手微微一顿,心里情绪翻涌,有些慌乱,直起腰来正视着月光下俊逸绝尘的天乐,认真道:
“你收谁做徒弟都与我没关系。”
此话一出,天乐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云歌感受到心脏急速跳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可经历过上一次事情后,便再也不想主动了。
见天乐眼神逐渐清冷,略微有些忐忑,最终豁出去一般,接着说道:
“我……我只在意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说出口的瞬间云歌就后悔了,在天乐深邃的眼神下就想逃避,转移视线有些慌乱的穿着鞋袜。
鞋子是最简单最易穿的款式,可她莫名就觉得有些紧张,似乎连鞋子都不会穿了。
看着云歌如此慌乱又可爱的模样,天乐随心而动,将僵硬至极的云歌揽进了怀里,两人淡淡的海棠花香相融,让云歌逐渐放松下来。
察觉到云歌不再抵触,清冽动听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缓缓道:“其他人与我无关。”
他只对怀里的她有感觉,或许是不太会说这类似的话语,天乐用一个单纯的拥抱证明了他对云歌百年来的思念。
云歌此刻的心情犹如盛开的烟花一般,没想到人世间还有爱情这种如此美好的东西,能让人从内到外的开心。
真是白瞎了她那百万年的单身狗生活!
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是伤心和开心并存,谁也无法得知以后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