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真的死了,她与世长辞。只是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还是放不下他。
一向薄情的叶舟竟然也会六神无主,竟然也会眼泪干涸。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娶到她,可是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珍惜她。
众人也是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叶良辰看到这一幕,只能在心中祝愿谭氏来世可以与一人相守到老,举案齐眉。
看到昏厥的叶安安,叶良辰在心中小小为她同情了一把。这孩子的命真是苦,简直是多灾多难呐。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宫监尖锐的嗓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后,都急忙跪成一片。太家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的表情也化之肃穆。
皇后快步走了进来,今日她身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头戴金凤步摇,虽然简洁,却是风彩依旧。
今日她本在佛堂中礼佛,听到谭妹妹的噩运后。她一下子慌了心神,未经梳洗,就匆匆来到了尚书府。
看到榻上身体已经冰冷的谭妹妹后,她痛的心如刀绞。她还是来晚了,连谭妹妹的最后一面没有见上。
皇后也是哭成了泪人,在一旁垂泪:“我可怜的妹妹……姐姐以为你此次回来……可以与你好好的叙叙旧……却不曾想……”
宫氏擦干脸上的泪花,劝道:“皇后娘娘节哀啊……”
之后,便是大家坐在一起商量谭氏的后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良辰发现自己正趴在谭氏的棺材旁。她睁开双眼,打量着一身孝衣的自己。此时的她头簪白花,使得那三千青丝犹如黑丝。她的脸也是苍白的可怕,大概是叶安安过于伤心和难过。
一身孝服虽让她看起来更为素雅,但在她扬唇一笑间,却有一股阴森的可怕。
她刚刚打量完四周,宫氏就急忙将她搂在怀中,怜爱的看着她道:“我可怜的孙女,乖,咱别哭了,你娘亲她也不希望你整日以泪洗面呀。”
叶良辰只是感到压抑,她也宽慰的搂进宫氏:“祖母莫要再难过了,良辰一定会好好的,只是看到你和外祖父伤心欲绝,良辰才伤感连连。”
“唉,你娘亲死的时候你难过极了。祖母是看在心里疼在心里。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沉住气,从今以后祖母想让你来掌家,以后祖母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宫氏往火盆里添了些纸钱,目光中带着坚定。
纸钱落在火盆中,微微跳动了一下就被燃成了灰烬。而宫氏只是长叹,从今以后,她要好好培养良辰,让她以后成为这大崇朝最优秀的女子。
“祖母,你真的愿意将此大任交于我?”叶良辰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若祖母只是疼惜孤女大可不必如此。叶良辰觉得,这里包含着宫氏的信任和对她的肯定。
宫氏点了点头,目光中全是慈爱。
叶良辰现在是忧心仲仲,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管好那么一大家子。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比如那二房的一大堆姨娘,都够她受了。
某女现在头痛的头,谭国公在这时也突然出现。他满脸愁容,以前如苍鹰一般的双目也黯淡了不少,让人感觉没精打彩。
玄色的衣袍,更是没有住日那般精神。他看向叶良辰后浅浅一笑,招呼她过去。
叶良辰走过去朝他福了福身子,缓缓说道:“外祖父。”
“良辰,谭国公府就是你的家,你要记得多回来看看外祖父,外祖父现在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喽。”谭国公摸了摸她的头发,继而又摊开手心:“来,吃糖。”
叶良辰看着他手心精致的糖果,连连接过,笑着道:“谢谢外公,良辰以后天天过来,外公可别嫌麻烦。”
“怎么会呢,不过,外公是什么意思?”谭国公俏皮的眨眨眼睛,又给她装了满满一口袋糖果。
“也是外祖父的意思。”叶良辰笑着解释起来,她觉得和谭国公相处起来很轻松很快乐。
“那良辰以后就叫老朽外公吧,外公这个词好听。”谭国公摸了摸胡子,笑意融融。他现在想开了些,女儿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孤女,以后他要好生照料。
告别了谭国公后,叶良辰上了一辆马车。那是谭国公专门给她准备的,虽说没有多么华丽,但却是舒适无比。里面应有俱有,有糖果点心,上面的软垫也是又精致又舒服。
据谭国公说,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里面还有她不可能发现的东西呢。
叶良辰偏偏不信邪,她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只能郁闷。这时候,马车的帘子被人打开,紧接着一个女子被搀扶进来。
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谭悠扬。她身着淡蓝色的织锦绣雀长衫,乌发松松一挽,眉目秀丽,样子可人。但眼角却带着别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叶良辰急忙给她让了个位子,然后笑着道:“姨母,你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而那女子却神情不满,目光沉了沉。整顿了一下情绪,她便开腔说道:“女儿啊,你就别跟妈再装了。妈养了你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见过你这么故作矜持的一面。跟妈说说,在这儿呆的还习惯么?”
听到这话,叶良辰有些反应不上来。她的思绪飘出去很玩,而嘴里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叶良辰一脸懵逼的表情,谭大娘摇了摇她:“死丫头,你说话呀。”
叶良辰微微一愣,然后直接靠过去抱住了谭大娘,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老妈,你怎么也在?”
“怎么?你妈我就不能在这儿?”谭大娘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着说道。
“老妈,你是怎么过来的?天呐,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老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叶良辰由于兴奋过度,拉着谭大娘叽叽喳喳的问道。
叶良辰觉得,她就算做梦也不梦到这么个令人惊讶的事。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喜色,苍白的脸上也红润了些。这么一看,她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这个呀,我才不告诉你。”谭大娘扬起眉毛,故作神秘的一笑。使得叶良辰更加好奇,满满都是一副不求甚解的模样。